“是他??”涂騰一陣強烈的心悸,人從轉椅上站起來,幾步走出房間,站在小樓的回廊上,把周圍情形仔細觀察了個遍。
然而,不管他使出何種手段,還是沒什么發現。小樓附近很是安靜,根本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這玉佩是門內珍藏的高級法器,據大長老說,傳承能有六七百年了,它既然向我示警,那這件事就沒什么好懷疑的!這個叫蘇北的年輕人竟然能以這種方式窺視我,真是不簡單!”
涂騰眼神透著冷意,跟他在人前的和善表現很是不同。
“剛才宗門傳了消息給我,說是外門長老齊宏的死因有眉目了,呵呵,真是想不到,前段時間y國薩氓監獄發生的爆炸事件竟然是針對我古武門的,據我所知,齊長老接的任務也是尋找那人……”
涂騰想到這里,立刻直奔王寶正的房間,他如今身邊沒什么可用之人,只能找他商量下一步的計劃了。
“竟然有這種事!哼,我早就覺得這個蘇北不是什么好貨色,看人的眼神都叫人討厭!騰哥,既然是這小子,我們還愣著干什么,馬上去抓了他,回宗門復命啊!”
“你就這主意??”涂騰沒想到王寶正看著一肚子壞水,正經想法倒沒有一個,心里對他更是瞧不上了。
“不然呢??我們從宗門千里迢迢來到這里,偏巧這人就出現了,這難道不是天助我也嗎??”王寶正看著涂騰,有些猶豫地問道,“難道騰哥……你是怕了??”
不等涂騰發怒,又一副悔過的樣子補充說明道,“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蘇北這小子奸猾狡詐,不知道怎么殺死的劉豐和年叔,騰哥謹慎一點自然也對!”
“你!”涂騰向來對自己高標準高要求,涵養也算不錯了,被王寶正一番插科打諢,竟然有些動怒,好在他克制住自己,短短時間內,已經反省出自己憤怒的根源,那就是不久前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窺視的事實。
“騰哥你不要生氣,您是宗門年輕一輩的領頭人,各大長老都非常看好的存在,怎會怕了蘇北那個廢物呢……”王寶正小心打量涂騰,看似在拍馬屁,實際上根本上是火上澆油。
涂騰忽然心頭一動,臉上浮現笑意,沖王寶正道,“你跟這宗門逆徒似乎很熟悉啊。我倒忘了,當年可是你檢舉有功,才因此進的內門呢。”
就見王寶正瞳孔一縮,臉色唰地白了幾分。
涂騰說的是事實,王寶正從來沒有為做過的事情后悔,但是因為這個進入的內門,他沒少承受非議和排擠,這些同門自然不是同情蘇北,只是身邊有這么個靠捅刀朋友上位的家伙,任誰也不會對他有好感吧。
王寶正害了蘇北,卻對他沒有絲毫愧疚之心。相反,他恨他,覺得他是自己人生的污點,盡早抹除才能去了這塊心病。
也是因為這種心理,他極力攛掇,希望涂騰出手,將蘇北“逮捕歸案”,他從此就再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不瞞騰哥說,當年我年少無知,錯把他當知心好友,卻沒想到他們一家狼子野心,竟然覬覦師門內不屬于他們的東西,我既為古武門的一份子,自小深受宗門恩惠,自然要勇敢站出來,大義滅親!”
涂騰眉毛一挑,對于王寶正的厚臉皮有了新的認識。大義滅親??這四個字也虧他好意思說出口!
“嗯,你很不錯!不過,現在還是不要妄動,先找人盯著他,一旦發現他有異常情況,立刻通知我!”
“可是……”王寶正還是不甘心。在他的認知里,蘇北一如從前,還是個頂沒用的廢物,根本不足掛齒。年叔的死他更愿意相信是蘇北和斯萊克聯手的結果。
一直知道這個人仍舊存活于世,但當他以不熟悉的面貌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他就沒法說服自己再等下去。
蘇北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只欲拔之而后快!。
“別可是了,叫上那兩個女人,照我說的辦!我既然發現了那小子,那小子肯定也有所警覺,現在說不定正收拾東西,準備繼續逃跑呢!”
涂騰有些不耐煩道。他深深覺得保持涵養和風度十分的不容易啊。為了在宗門內博個上下一致的好名聲,他可是一忍再忍。如果是那一位的話,肯定早一巴掌扇過去了吧。不懂奉命行事的混賬東西,得用拳頭教育才能長記性。
“……好吧,我現在就去監視他!”王寶正不情愿地領命出去。
涂騰來到展架前,拿了87年份的紅酒,啟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半杯,輕輕晃了幾下,端到嘴邊一飲而盡。
隨后回自己房間,重新坐到電腦桌前。
“嘀嘀嘀……”恰好有人給他發了信息。
“嗨……騰哥哥,你好哇,猜猜我是誰??猜對有獎哦!嘻嘻!”涂騰打開頁面,就看到這么一句話。
“誰這么肉麻??”涂騰疑惑地看了看對方的頭像,日系緊身學生裝,精致可愛的面容,歪頭比v,分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蘿莉。
“我什么時候認識這么個黃毛丫頭了??”涂騰迷惑不解。他是古武門的天驕之一,天天琢磨的是如何修煉,如何在門內發展人脈,培養自己的勢力,如非必要,對于女色不算上心。怎么都不記得跟這么個小姑娘有交集。
“你是誰??”涂騰敲了三個字發送過去。
對方迅速回了個音頻。
點開來,就聽一個小女生嗲聲嗲氣地說道,“騰哥哥好健忘啊,不是你讓我過來幫忙的嘛,我人都到了x國啦,是去你的落腳處,還是暫時待命呀??”
“我讓你過來??你是……飛燕??”涂騰恍然大悟,隨后腦子飛快轉動,手在鍵盤上迅速敲出一句話,“有沒有說動秦長老??東西帶來沒有??”
對方再次回了音頻。
“呵呵,她的掌上明珠開了金口,還有辦不成的事兒嗎??不過,我這次出來,有明叔這個討厭鬼跟著呢!”
“明叔??”涂騰眉頭皺了皺,隨即舒展開,繼續敲字,“他來得好啊!我正缺幫手!”
“宗門給你的是什么任務??很棘手??”叫飛燕的女孩表示不解。
“棘手倒不見得,這次任務完成的話,宗門給的獎勵倒是豐厚的!你來助我一臂之力,到時候自然少不了你的份!”涂騰此刻心里算有了底。
“切!以我的身份,想要什么資源沒有??你明知道,我不在乎這個!”飛燕再次發了音頻,不再是嬌嗲嗲的娃娃音,正兒八經的語調中透著一絲埋怨。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找你!見面再說!”涂騰敲上這幾個字,就此合上電腦。
“嘿,想不到號稱滅絕師太在世的秦長老為了自己女兒,竟然愿意將那等寶物拿出來!蘇北呀蘇北,你一個原本沒有修煉天賦的廢柴,在古武門的追殺下竟然撐了十年不死,也算是個人物了。可惜宗門不會再給你時間,我既然出馬,定不會給你一丁點的生存可能。就算你身邊有高手護佑又怎么樣??這次我要讓你體會體會什么叫做絕望!”
涂騰為人謹慎,幾乎不打無把握之仗,他已經在心里掂量過了,蘇北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還是因為頭腦不錯的緣故,實力肯定不夠看的。
修煉最緊要的就是資質,有了能成龍成鳳,沒有就只能做泥潭小蛇。蘇北為了躲避追殺,改容易貌,連真氣都不輕易動用。每次在古武門聞到味道殺來之前就溜之大吉了,比泥鰍還滑溜。
少有的幾次交手,也是他重傷垂死的結果。不過這小子確實命夠硬,竟然一次次逃脫。
不過,從蘇北用特殊手段窺探對手這件事上來看,他這些年也是有際遇的。不排除有人背后坐鎮。雖然涂騰不明白,蘇北這樣的資質,哪里值得高手青睞了??
不過他推測,蘇北有了外援,也不是己方的對手,不然也不會采取各個擊破的手段。
“等我去會你!”涂騰輕笑,將宗門賜下的玉佩牢牢握在手里,放心地出了門。
十二道天階內。
“師父,我這叫不叫出竅呀??怎么會這樣呢??太不可思議了!”蘇北想起不久前的經歷都是一陣心旌搖蕩,雖然出身于古武門,知道修行這么回事,但親身經歷魂魄離體這種荒誕不經的怪事,還是讓他大為驚奇。
“那個,你確定不是做夢??”吳銳斜睨蘇北,問道。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那玉佩發出的光射傷了我,我現在還渾身不舒服呢!”蘇北解釋道。
“這就怪了!”吳銳在天階空間內踱著步子,伸手捋他并不存在胡須的下巴,沉吟不語。
“難道師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蘇北更加驚訝了,還以為在師父這里可以問個道道出來呢。
“咳咳……師父怎么會不知道呢!魂魄離體很正常呀!你現在看到的我不就是一縷殘魂??”吳銳掀了掀自己的衣袍,有點裝腔作勢的意思。
“所以每個武者都會這樣??還是說,修為到了一定境界才會這樣??對了,師父,你還從來沒跟我說過,我現在到底什么境界??您自己呢??您又什么境界??”蘇北打破沙鍋問到底。今天受的刺激挺深,他很少這樣好奇寶寶過。
“呃……其實你問到點子上了。武者是不是都能魂魄離體我不知道,反正為師是成功登上第三層天階后,才能做到這一點。而且,魂魄距離身體不能太遠,不然的話會有回不來的危險。”吳銳表情不太自然,顯然,師父不如徒弟令他感覺丟臉。
“啊??怎么會是這樣??”蘇北大吃一驚,然而吳銳接下來的一句話更叫他消化不了。
“主修精神系的道修者剛入門都做不到這一點。我以前偶然的一次機會,在一本殘破古卷上看到過一點記錄,徒弟哎,你八成是天生的靈體!”吳銳正視蘇北雙眼,語不驚人死不休。
“靈體??什么玩意??我天生通靈??可為什么我自小就被判定是個沒有資質的廢柴呢??一直以來,我修煉內功都比別人費勁十倍百倍呀!”蘇北更加迷惑了。
“此靈非彼靈,你的肉殼百脈閉塞,確實資質極差,靈體確是精神層面的,你的魂力超乎常人的強大呀!唉,也許,這就叫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吳銳解釋一句,忽然眉飛色舞道,“嘿嘿!就知道我運氣不差,不會收個平平無奇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