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吟吟抱住蘇北的脖子,低聲哭泣。
她在這一刻,感覺不到任何的安全感。
這三人中,最可憐的就是蔣吟吟。
人全部走散,再危機之中,他只能夠在南宮瑾與蘇北之中找安全感。
可一旦蘇北與南宮瑾出現爭執,她怕這兩個可以依靠的人離自己而去。
哭聲在小房間內傳蕩。
雜物間存放著各種雜物,只有最前方的一張簡陋的床還在表示這里有人住。
蘇北深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抱住南宮瑾:“瑾兒,我對不住你。”
南宮瑾壓抑住哭的沖動,搖頭:“我沒事,我只是希望你趕快調整心態。”
猶豫了一下,她說:“還有就是,學院里面對你的爭議很大,我想我們應該做點什么。”
她最近感覺到很大的壓力。
在學院里面的吃喝住行全部免費,雖然這是學校高層的說法,可在中低層,如果不是南宮瑾在,只怕蘇北吃一頓飯都很困難。
“我會想辦法。”蘇北坐在床邊,拉著南宮瑾的手,“過段時間,學校里面不是有同屆畢業比賽以及升學比賽嗎?獲得前三名,都能夠得到獎金。”
“我已經報名參加。”南宮瑾眨巴眼睛,“你還沒有入學,還是有傷在身,暫時先修養。”
“我可以去做其他事情。”蘇北的嘴角一笑。
“你先修養好了再說。”南宮瑾認真地說,“你的傷勢一天好不起來,就不能夠亂來。”
蘇北好說歹說,帶讓南宮瑾離去。
當這一大一小離去后,他的臉上忽然蒼白起來。
他強忍著吐血的沖動,盤坐在床上,開始利用真氣調養自己身上的傷勢。
燃燒精元,強行使用命格的力量,實在是太傷身體了。
特別是他的右手,雖然在強橫的恢復力下恢復,可是當初的傷勢太嚴重,所以右手還不能夠劇烈的使用。
傍晚,蘇北從雜物間走了出來。
夜間的學院是最美的時刻。
晚上沒有課程的學員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玩樂,紛紛發泄著白日里的學習壓力。
在學院里面的學員,沒有一個身體素質不強。
在雪夜里,他們抵御寒冷的能力也很強,所以就算是傍晚的雪地上,也有很多人在。
有人散心,有人聊天玩樂,有玩心的人堆雪人。
蘇北的銀白色長發飄飄,下巴上的胡渣子讓他看起來是如此的滄桑和沉穩。
看著寢室樓下的女學員,他淡淡地說:“我恐怕是這個學院里面,最老的一個學員了吧?”
他一個男人出現在女寢樓中是很扎眼的。
所以,剛剛出來,他就被寢室樓下的女生們注意。
也只是注意了一下而已。
對于這個忽然出現在她們樓中的男人,她們已經從之前的好奇、緊張變得習以為常。
不過,樓管大媽可沒有這么忽視。
她從一樓另一角的房中走出,警惕地看著蘇北。
蘇北尷尬無比,只得低著頭往樓外走去。
蔣吟吟是個好動的女孩,不像南宮瑾。
因為樣子可愛,聰明伶俐,在雪地上,她與比她大五六歲的女孩玩耍。
一見到蘇北出來,她撒下手中的雪球,蹦蹦跳跳地往蘇北跑過去。
“哥哥!”雙眼完成月牙的她笑嘻嘻地來到蘇北的身旁。
蘇北看了一眼四周,問:“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你姐姐呢?”
“姐姐她不跟我出來玩,我只能一個人出來了。”蔣吟吟問,“哥哥,你這是要去哪?”
“出去散散心。”蘇北淡淡地說。
他的雙眼望著前方的幾名少女。
她們之前與蔣吟吟在玩。
見她們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多少少帶著厭惡和不善,蘇北蹲下去,看著蔣吟吟:“她們沒對你做什么吧?”
“姐姐們都很好,陪著我玩。”蔣吟吟睜著純凈的眼睛笑。
蘇北到達此等境界,最善于觀察人的情緒。
特別是那種氣機的捕捉,讓他能夠窺探到最深層次的東西。
蔣吟吟那雙眼睛并沒有欺騙他,這讓蘇北放松下來。
“那你就跟著她們玩,我出去很快就回來。”蘇北摸了摸蔣吟吟的頭發,“要乖。”
“可是,哥哥好久沒有陪我玩了。”蔣吟吟不依。
站在不遠處的一名少女對蔣吟吟喊了一聲:“吟吟,你的雪人快堆完了,你不要了嗎?”
蔣吟吟下意識地看過去:“別動我的雪人,我還要的。”
蘇北一笑:“去吧,別讓她們等久了。”
“哥哥陪我堆完雪人。”蔣吟吟的小肉爪抓住蘇北的手。
她狡黠的雙眼眨動兩下:“哥哥要是不陪我,我就跟南宮瑾姐姐說你一個人出去。”
蘇北一愣:“小滑頭。”他完全沒猜到蔣吟吟回來這一招,“誰教你的。”
蔣吟吟嘿嘿一笑,拉著蘇北往自己的雪人跑去。
少女們見蘇北走過來,紛紛皺眉。
“他一個大男人好意思嗎!”有少女小聲嘀咕。
“最厭惡這樣的男人了,整天好吃懶做。”另一個少女說。
她們以為自己說的話,蘇北無法聽見。
畢竟,她們的境界還沒有到達蘇北這一層次。
蔣吟吟絲毫沒有發現這些,小跑到少女們的面前,說:“姐姐們,這是我的蘇北哥哥。”
“這么大的年級,你應該喊他叔叔。”一名少女笑。
其余少女也紛紛跟著笑了。
“以前蘇北哥哥可是很年輕的,只是,只是……”蔣吟吟漲紅了臉。
蘇北出來解圍:“天生就是這么老,請各位別見怪。”他揉了揉蔣吟吟的小肉爪,“你的雪人還差一個頭,快完成你的大作。”
蔣吟吟笑:“我要哥哥陪著我完成。”
少女們見蘇北過來,頓時玩心全無。
“你陪著你的哥哥玩吧,我們等會來找你。”
如此明顯的嫌棄,并沒有讓蘇北感覺到任何不適。
只有蔣吟吟不解地看著她們:“姐姐們怎么都走了。”
“不打擾你們。”有少女違心地對蔣吟吟說。
她們不會把厭惡蘇北的事情告訴蔣吟吟,她只是一個小女孩,不能夠跟她說這些。
“哦。”蔣吟吟失望地點頭,“一會我找姐姐,姐姐會跟我玩嗎?”
少女嗯了一聲。
蘇北嘆了口氣,忽然覺得四周變得冷起來。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寒冷。
凄涼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