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進去就看到蔣寒雪被反綁在椅子上,雙眼怒目地看著他和南宮瑾。
南宮瑾的目光冰冷地與蔣寒雪對視,然后轉頭看著蘇北,淡淡地說:“她想要找你。”
蘇北走了過去,靜靜地與她對視,最后取下她口中的一團紙。
“你想要跟我說什么。”
“我死也不會放過你。”蔣寒雪的聲音非常的陰冷。她看了看地上的同門師兄,說:“就算是他們有錯在先,你也不應該殺了我的義父,那對我那么好,”
說到這里,蔣寒雪的雙眼中帶著淚水。
蘇北看了她半響,忽然嘆了口氣。
“說完了嗎。”南宮瑾手中的白銀令牌化作了長劍,指著蔣寒雪,“說好就上路吧,”
蘇北伸手攔住,他看著蔣寒雪半響,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腦中的思緒瞬間回轉到了這十多年的記憶之中。
“你知不知道劉子。”蘇北的聲音很輕,“他平時在部隊里很憨厚老實,但是也是最護犢子的一個。”
蔣寒雪冰冷地看著他,不說一句話。
“我記得我們上次前往北非解救國內企業的員工時,有個黑人見你好欺負,口中亂說了幾句,你猜怎么著。”
蘇北見蔣寒雪的目光依舊帶著仇恨,他搖了搖頭,說:“被劉子一巴掌一巴掌地扇暈在地上。”
“你到底在說什么。”蔣寒雪的雙眼看向南宮瑾,“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蘇北還是不相信眼前這個人不是柳寒雪。
“我只記得你殺了我的義父,我也會一輩子都記得你,記得你做過的這些事情。”蔣寒雪非常憤怒和憎恨蘇北。
蘇北皺眉,站起身擋在南宮瑾的身前,看著蔣寒雪。沉默了一會,他忽然說:“也許,你不是柳寒雪,但是你可能是另外一個人。”
蔣寒雪嘲諷地冷哼了一聲。
“你知道丫丫嗎。”蘇北終于敢正面的回想起當初鐘嬸說過的話了。
當初他為了整治洪威,對洪威發出最后的一擊,他找到了鐘嬸,從她的手中得到了很多關于洪威的負面資料。
也正是在那天晚上,他從鐘嬸的口中得知了柳家姐妹不僅只是柳寒雪和柳寒煙兩個。
不過,蘇北不敢想,也不想想。
他更加希望眼前的這個蔣寒雪是柳寒雪。
但是,他不得不去直面這個問題。
他已經壓在心中很久很久了。
直到今天,他才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蘇北的話說完,雙眼盯著蔣寒雪。他能夠明顯的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女人,渾身抖了抖。
蔣寒雪咬著牙沉默地看著蘇北,目光中的光芒依舊很冰冷。
“說完我就送她上路,蔣家人都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南宮瑾推開蘇北。
蘇北說出丫丫兩個人,見到蔣寒雪的身體明顯抖了抖,他就知道今天自己必須要阻止南宮瑾的動作。
“她不是蔣家人,”蘇北轉身認真地看著南宮瑾。
南宮瑾冷笑:“你喜歡她。”
“不是這個原因,”蘇北的雙眼從來沒有這么一刻是認真的。
“說出你的理由。”南宮瑾對蔣家人的恨意非常的深。
“理由你以后會知道,總之她不能夠殺,”
蔣寒雪見到這兩個人開始出現分歧,諷刺:“窩里斗,遲早要死光。”
南宮瑾大怒,長劍對著蔣寒雪刺了過去。
蔣寒雪的雙眼直視長劍,臉上非常的冰冷。
蘇北單手抓住長劍,轉頭看著她:“你要殺也得我問完了再說。”
這算是妥協。
南宮瑾收手,冰冷地警告:“最后一次,”
蘇北轉身看著蔣寒雪,淡淡地說:“你其實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根本就不是蔣家人。”
蔣寒雪斜眼看著他,冷笑:“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以為你是誰呢。”
“我不認為我是誰,但是我的義務就是保護好我的老婆和她的姐妹。”蘇北好認真。
“既然如此,柳寒雪你是怎么保護的。”蔣寒雪的話讓蘇北的全身一震。
“你知道,”蘇北驚駭,“你知道柳寒雪這個人。”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她死了,她是死在云緬邊境。”蔣寒雪瞇著雙眼說,“我自從見到過你老婆,我就去調查過。”
蘇北有些蒼白地笑了笑:“你果然不是柳寒雪。”
“我當然不是,我也見到過柳寒雪本人。”千層浪都因為她的話而激起。
蘇北的雙手抓住蔣寒雪的雙臂,雙眼逼視:“見過她。”
“尸體,”蔣寒雪現在是無論如何都想要讓眼前的人憤怒起來,這樣才能夠平息她對蘇北的恨。
當初云緬邊境的戰事混亂,蘇北只能夠扔下獵鷹部隊內兄弟們的尸體離開。
“在哪里。”蘇北現在無論如何都不允許有人侮辱兄弟們的尸體。
“想知道嗎。”蔣寒雪感覺抓住了蘇北的把柄,“你不是想殺我嗎。”
蔣寒雪忽然轉頭,冷冷地看著南宮瑾說:“來啊,我說完了,殺我啊,”
她擺明了要挑起蘇北和南宮瑾之間的矛盾。
一個想要殺她,一個想要留下她。
蘇北的雙眼中帶著血絲,轉頭看著南宮瑾,低沉地說:“不能殺,”
氣氛詭異地沉默下來。
過了十秒鐘。
在蔣寒雪譏諷的目光中,南宮瑾說了一聲好。
蘇北轉身盯著蔣寒雪,一字一語地說:“他們的尸體在哪里。”
“不知道,”蔣寒雪別過頭說。
“說,”蘇北的聲音非常的沙啞而可怕。
“殺了我啊,有本事殺了我。”蔣寒雪可不怕蘇北現在的這種樣子。
南宮瑾在一旁看著這一切,沒有動手。
她發覺眼前的蘇北變了,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氣息從蘇北的身上釋放出來,讓她忍不住想要站在蘇北這一邊。
蔣寒雪見蘇北有些歇斯底里,忽然說:“我可以說,但是我的要求只有一個。”
見到蘇北的目光稍微清明了一下,她揚了揚頭:“自殺,”
南宮瑾的渾身一震。這個女人好狠毒。
蘇北沉默地看著她。
“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剛剛的表現不過是弄虛作假而已。”
這一刻,南宮瑾的心中動了震怒,手中的長劍忍不住顫抖。
她痛恨這種人。
蘇北轉頭看著南宮瑾:“我蘇北不欠誰,今天我就求你南宮瑾一個情。”
南宮瑾沉默地看著他。
“幫我照顧一下我在這邊的人。”蘇北沙啞地說,“行不行。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資源給你。”
蔣寒雪冷笑:“假惺惺。”
“可以,”南宮瑾本不想答應,但是當她直視蘇北的雙眼時,才知道自己有些小看蘇北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不信任何人,也不相信真的會有情誼這種東西存在。
世界的一切都是由利益組成,南宮家族被滅也是因為利益被滅。
可是,這一刻她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蘇北快速地躲過她手中的長劍,對著自己的心臟刺了進去。
南宮瑾被嚇到了,她一個冰冷無情的人,來到這個都市之后,第一次被嚇到了。
“不要,”她清脆地說了一聲,下意識地說了一聲。
身上的真氣凝聚在雙手,對著蘇北手中的長劍揮了出去。
可惜,蘇北的動作太快,沒有來得及阻止。
長劍插進了心臟之中。
蔣寒雪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南宮瑾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告訴我,他們在哪里。”蘇北的目光真摯。
當年,他生無可戀,已經是個行尸走肉,如果不是柳寒雪臨終前的囑咐,他早就沖進元緬邊境的深處,跟敵人來個同歸于盡了。
在都市里,時常有人問他,他的目標是什么,夢想是什么。
他只會說,好好活著。
是啊,他必須要好好活著,否則就不能夠完成柳寒雪對他說的那些話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部隊的兄弟姐妹在他心中有生死一樣的羈絆。
不能辜負兄弟姐妹們的死,不能辜負柳寒雪臨終時的遺言。
如今,他們的尸體可能在另一個地方遭受著侮辱,他如何能冷靜下來。
蔣寒雪愣愣地看著,她本想譏諷、嘲弄蘇北,可是在這一刻,她生不起半點氣。
南宮瑾的渾身顫抖,雙眼瞬間鎖定蔣寒雪,單手成刀,對著蔣寒雪斬了過去。
“不要,”蘇北咳出鮮血。
“她該死,”南宮瑾怒不可遏。
“我想知道我的兄弟姐妹們在哪里。”蘇北的臉色灰白,淡淡地說。
南宮瑾深深呼吸,她抱住蘇北,轉頭看著蔣寒雪:“你的心里很有快感是吧。這就是你喜歡的,你們蔣家人都是這種人。”
蘇北的舉動,蔣寒雪的舉動,讓她想到了當年南宮家的一切。
殺戮,無盡的殺戮,在南宮家掀起。
蔣寒雪內心本善,她這一刻忽然厭惡起自己來。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說,尸體在哪里。”南宮瑾逼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蔣寒雪逃避自己的內心,但是在對方的目光壓力之下,忽然反抗起來,“殺了我,我不知道,你們不是想殺我嗎。”
聲音是多么的冰冷。
南宮瑾主動出擊,但是被蘇北的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