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一聲不吭的開車先把錢小蓉送回學校,隨后送米雅回人才公寓。
“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不會在麻煩你,欠你的錢也會還給你,用不著擺一張臭臉給我同學看。”米雅終于忍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
蘇北眉頭一皺,把車開進小區時,側目看了她一眼:“我是生氣這個嗎?”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管?看著你送死?你那兩個女同學在包廂里吸的東西你不會不知道是什么吧,還大學生呢,一點常識都沒有,沾上那種東西,你一輩子別想逃出那些人的手掌心。”
蘇北暗怪米雅不懂事,那些人可沒那么好心把幾十萬的東西白白給她們浪費,只不過是用這種途徑拴住這些青澀的女學生。
“不掙錢,我拿什么還你錢!”米雅吼道。
“我讓你還了嗎!”
“你是我什么人,我憑什么不還!”
蘇北一腳剎車把車霸道的停在停車位上,直接擠掉了后面的那輛車,車主本來想跟他搶道,卻有些膽怯了,畢竟這是一輛賓利。
蘇北拖拉著米雪,把她拽回家,心里暗暗叫苦,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女人都瘋了。他確實不是米雅的什么人,蘇北也并非同情心泛濫,只是事情出到這里,他也不能放手不管。
蘇北也能想象到,米雅背負五百多萬外債是怎樣的焦急心情。
“米雅,你要還錢是嗎?還錢就通過這種途徑?”
“呵呵,你嫌我賺的錢臟?放心,什么都臟,錢也不會臟。”
“就沖你說這句話,我真想給你個耳光!”蘇北吼道。
兩人一路吵,一路上樓。
蘇北忽略了個小細節,米雅的家可就在柳寒煙家對面,他不是沒吃過類似的虧,但現在他快被米雅氣瘋了。
“你自己沒長眼睛,看看那是什么導演經紀人,人家只不過是想把你介紹給投資人玩玩,你真以為自己能賺錢!?”
“我被玩與你何干,我愿意!”
“臥槽,你腦袋有病吧,這錢我他媽不要了行不行啊!?”
米雅輕哼了一聲:“你不要,我也要還!實在不行,我給人家當情人去行了嗎!”
“嘖嘖,真有骨氣,就沖你這份膽量什么大錢賺不來,如果你說你當個殺手,或許我還高看你一眼,當二奶是嗎?好啊,我那五百萬就算包養你了,一個月十萬,一年一百萬,五年還你自由這樣行了嗎,在此期間,你他媽的給我放老實點,別給我添亂了。”
啪!啪!啪!
樓道傳來三聲拍手的聲音,蘇北一抬頭差點哭了。
柳寒煙和拿著柳寒煙外套的鐘嬸,正在防盜門口看著他呢,不偏不倚這句話正好被柳寒煙聽見。
柳寒煙笑道:“看來蘇先生果然是發大財了,包養女人都包養到我的對門,下線發展的夠快的。”
米雅看到柳寒煙后,忽然冷靜了下來,她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給蘇北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不過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誰顧得上誰。
“柳寒煙,我現在都懶得跟你解釋,你知道嗎。”蘇北說。
柳寒煙笑道:“那當然,你是我什么人,就算你想解釋,本大小姐還不愛聽呢,只是吧,至少我和這個小妹子是鄰居,你們再發出各種噪聲的話,我馬上報警!”
“隨便!”
柳寒煙可不是懂得退讓遷就的人,真的拿起了手機撥打附近派出所的電話,狀告蘇北擾民。
蘇北是賬多了不愁,拎著米雅的胳膊打開她的家門。
“蘇先生……”鐘嬸小聲的叫了蘇北一聲。
蘇北順勢把米雅塞回她的房子,回頭說:“鐘嬸,您老還是先休息吧,我們之間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這我倒是放心,只不過蘇先生,怎么說我也是個過來人,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生活中難免有磕磕絆絆,二小姐的脾氣你還不了解嗎。”
“我知道。”蘇北苦笑道。
“別的我就不說了,只是希望你有時間常回來看看,感情這種東西,不管多深,只要擱置一段時間都會變淡。”
蘇北點了點頭,他不是故意疏遠柳寒煙,相反一直在醞釀一個機會。鐘嬸說得對,一段感情是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變化的,只是他和柳寒煙是個例外。
“鐘嬸,你和一個陌生人哪那么多話。”柳寒煙在房間里吆喝道。
“喔,二小姐,我和蘇先生說兩句話馬上回來。”
“蘇先生?哪個蘇先生,我怎么沒聽說過。”
門外,蘇北對鐘嬸聳聳肩膀,“鐘嬸,您先回去吧,看著架勢,我要是敢進屋,她非拿菜刀砍我。”
“哎!你們啊……”
以前蘇北和柳寒煙怎么打,十分鐘后雙方都會臊眉耷眼的一桌吃一屋睡,可現在不一樣了。
蘇北等鐘嬸回屋后,正打算去看看米雅,眼神一瞥瞅見貓眼里有一只大眼睛,蘇北剛好手里有一塊口香糖,放進嘴里嚼了幾口,做出一個挑釁的手勢,直接貼在柳寒煙的貓眼上。
米雅的情況確實不是很妙,蘇北打了她的經紀人,她必然也不再拍什么電影,只是這樣一來就違反了經紀公司的合同,是要支付二十倍違約金的。
米雅接的這個小角色,所謂的片酬是二十五萬,如果乘以二十倍的話,這可又是五百萬,欠蘇北的五百萬還不知道怎么還,結果又拉下五百萬的饑荒。
蘇北從茶幾上拿起合同看了一眼,隨手卷起來裝進外套里,“回頭我去找你的這個經紀公司,你以為這是什么正規地方嗎。”
“蘇北,要不……”米雅鼓起勇氣,“我剛才考慮過你說的事情,你看現在滿大街都是大學生,研究生都找不到工作,我學習又不突出,不可能還上你的錢。要不就按照你說的辦好嗎?”
“我說的?我說什么了?”
“你包了我吧,我知道我不值那么多錢,十年二十年都行,你什么時候不要了,我立刻走,在此期間你讓我干什么都可以。”
蘇北氣極反笑,無力的坐在她旁邊,自己倒了杯水,想了想,直接從米雅的頭上淋了下去。
米雅咬著嘴唇沒吭聲,不管蘇北把她怎么樣,她都認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
“清醒一點沒有?”
米雅不說話。
蘇北嘆了口氣,點根煙吸了兩口,放在米雅的嘴邊:“米雅、米陽,一個是名牌大學畢業生,一個是連中學都沒讀完的小痞子。如果讓我選一個的話,我肯定選米陽,你知道為什么嗎。”
米雅搖搖頭,前幾天蘇北說過給米陽介紹份工作,這幾天來米陽一直沒給自己打電話。
“你個死丫頭,怎么就這么執拗,凡事不懂得變通。你確實欠我的錢,也確實該還我。不過米雅,現在的你,可真不像我認識的那個米雅。”
蘇北第一次見到米雅時,還是半年以前,陽光燦爛的高架橋上,一個騎著單車背著網球拍的靚麗女生,可現在頹廢的像個中年婦女。
“貧窮也好富裕也罷,你連自己都給搞丟了,拿什么還我錢。退一萬步來說,借你的錢我并不急用,你把自己弄到這么苦大仇深干什么。看看你弟,你讓他當保安,他不干,你覺得他不聽話,可是這次我讓他跟我們公司同事出去采購藥材,如果他干得好就能轉正,可比你這個高材生要有出息。”
米雅撲簌簌的掉著眼淚,她知道自己應該感激蘇北才對,但不知為什么,心里就是覺得委屈。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米陽說的對,米雅對蘇北還是有感情的,但她現在沒資格談什么友情甚至愛情,一看見蘇北就想到他是來要債的,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頭。
蘇北破例嘮嘮叨叨跟米雅說了很長時間,看了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
“米雅,我知道我說什么你都聽不進去。所以,就按照你說的辦,五百萬十年,在此期間我會給你制定工作任務。先把你的學上好,不要再和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攪在一起,畢業后去我公司,別的干不了,做個秘書總行吧?”
“嗯。”
蘇北離開米雅家時,發現柳寒煙家貓眼上的口香糖已經沒了,湊上去朝著貓眼里望去,雖然不清楚,但是還是能感覺到一雙眼睛提溜溜躲到一邊。
蘇北笑了笑,故意咳嗽兩聲下樓。
江海這幾天比往日更加繁華熱鬧,牽一發以動全身,雪煙中藥起到的連鎖反應,吸引了大批的游客和慕名前來的消費者云集這座國際大都市。
江海商會的會長特意囑咐過左聯瑞,也是這兩天,雪煙中藥的幾個高層才意識到雪煙中藥現如今在社會上的影響力。
周日上午,楚婕便將原定的招標會改為江海酒店,因為參與競標的商家太多,加上聞風而來的媒體和產業鏈相關商家,這讓楚婕有些應接不暇,索性誰都不得罪,誰都不接待。
中午,楚婕打發二子來給蘇北送了一份發言稿,足有十幾頁之多,這已經是楚婕考慮到蘇北的承受力壓縮的精華,雪煙招標,他這個老總也該現身了。
“周曼嫂子……呃,今天周末,不用上班哈。”
周曼把二子讓進來,尷尬的差點找個地縫鉆進去,“你蘇北哥還沒起床,稍微等一會兒,我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