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我希望你老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你從哪里來,以前是做什么的,為什么戶籍管理網上沒有你的信息。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答案的話,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偷渡者或者國外不法份子。”
“當兵。”蘇北不知道怎么回答,并不是想刻意刁難這個暴力狂。
“當兵?你以為我傻嗎,當兵就沒有部隊番號,當兵就沒有戶籍了嗎?”
“信不信是你的自由,不過……”
“不過什么?”劉婷麗似乎在等著蘇北挑戰她的權威。
“沒什么怎么處理隨便你好了,當然,坐牢除外,雖然你也沒這個權力。嗯?對了,我的身份是流浪漢可以嗎,一個街頭乞丐,劉警官該不會也問他要戶籍吧?”
鐵門外的丁俊山一看蘇北要翻臉,正要進去解圍的時候,看到傅宜欣的律師急匆匆的朝這邊走來,轉而離開審訊室,現在進去他幫誰都會得罪另一方。
這扇鐵門被傅宜欣的律師憤怒的推開。
傅宜欣看到律師來了,松了口氣,“張律師。”
“傅小姐,案情我已經了解到一些,您放心好了。”
西裝革履的張律師放下自己的公文包,看了劉婷麗一眼,“你好,劉警官,我現在控告你對我的當事人進行無理的侵犯,甚至懷疑你個人的品德是否升任于刑警隊重案組的職務。”
“你是哪根蔥?”劉婷麗冷笑道,她本來已經抓到蘇北的一些把柄,被這個穿得人模狗樣的律師突然打斷,心里已經知道今天到此為止了,可她很不甘心。
“呵呵,我不是蔥,劉警官的這句話我完全可以告你誹謗。”
“用不著你在這兒跟我指手畫腳。”
張律師正色道:“指手畫腳夸夸其談的人是誰?香榭小區五家住戶失竊,造成一名無辜群眾死亡,我的兩位當事人也是受害者,你現在不去辦案,居然審訊起我的當事人,如果不是看在丁隊長的面子上,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警局的臥底。”
“放屁!”
“請注意你的言行。”張律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睛,淡淡的說:“哦,對了,以劉警官的辦案態度和智商,應該不會知道,這次的事件并非普通的失竊案。丁隊長那邊已經得到初步的審訊結果,電視臺主任楊子騰,買兇企圖陷害我的當事人傅小姐,為了掩蓋犯罪假象,偽裝成一次偷竊事件,沒想到這么低端的手段,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我們沒用,哦,抱歉,我說話就這么直接,就能把我們沒用的警務人員耍的團團轉。”
劉婷麗受到這么犀利的語言攻擊,正要發作,可張律師的話把她嚇了一跳。她的注意力確實過分的集中在蘇北的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幾個小偷的犯罪動機。
“劉警官,我勸你適可而止,就算蘇北有哪里得罪你了,也沒必要以公謀私,愧對你身上這身衣服。”在離開審訊時,傅宜欣冷冷的對劉婷麗說。
劉婷麗險些被這句話嗆死,要怪只能怪蘇北早上沒配合她,身上就帶著一股子邪氣,怎能不往他身上懷疑。
過了一會兒,劉婷麗才沉著一張臉來到丁俊山的辦公室,“俊山,那個蘇北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少跟我裝蒜。”劉婷麗氣鼓鼓的坐在老同學的辦公桌上,“我就不相信,你們既然見過面,你就沒對他的身份產生過懷疑。”
丁俊山繞出辦公桌,倒了杯水遞給她,拍了拍劉婷麗的肩膀說:“這人比較特殊,不過我想應該不是什么壞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招惹他就對了。”
“我說俊山,這種話是你這個當隊長應該說的嗎?”劉婷麗把蘇北的口供展開給他看了一眼,“他說自己當過兵,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我到現場的時候,幾名歹徒確實已經被他……”
“被他怎么了?”
劉婷麗自言自語道:“被他給震住了?”
“你呀,你也應該多多關注一下案情,剛才我去了趟醫院,禿頭的骨頭都碎了,知道怎么碎的嗎?”
“怎么?”
“手攥的。”
劉婷麗皺了皺眉頭,不再多說什么,在她心里香榭小區失竊案是小案子,直接告訴她蘇北才是她的目標。
蘇北和傅宜欣離開市局后,就近在肯德基吃東西,傅宜欣對蘇北的身世也很好奇,以她閱人無數的目光,始終無法通過他的眼睛看出一絲端倪。
起初傅宜欣以為蘇北是個充滿俠肝義膽的男人,否則也不會在路上救她。可當她試圖接近的時候,忽然發現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這是一個竭力掩飾自我的偽裝者,在他的心房有一把厚重的鎖,任何人都闖不進去。
“怎么不吃了?”蘇北感覺到傅宜欣在注視著他。
傅宜欣連忙回過神來,笑道:“你不是也一樣。”
“哈哈,我雖然不挑食,不過洋快餐還真的吃不慣。”
“好啊,那回頭我忙完這一陣請你吃大餐,嗯?我想想,我親自下廚怎么樣?”
傅宜欣請的張律師還在外面等著,兩人沒耽擱多長時間匆匆吃了一口,現在禿頭已經招供是傅宜欣的前男友陷害他,案子水落石出,不過楊子騰這個人在電視臺就是主任,能量特別大,要和這種人打官司,恐怕沒那么簡單。
怎么解決這件事是她的問題,蘇北不想過多的干預傅宜欣的私事,借口下午還有筆生意要談,告訴她說,如果需要出庭作證之類的可以給他打電話。
“沒事,有張律師在呢,你先忙,回頭我再謝你。”
“客氣了。”
蘇北和兩人揮手告別,左聯瑞打電話說,昨天公司官網測試結束,今天已經能夠上線了。
雪煙中藥護膚要想徹底拓展開日化用品的這塊市場,有太多的路要走,單純的一款價值萬元的化妝品,不僅單調,而且馬上面臨斷貨的處境。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口碑,如果中端上幾個月,甚至等上幾年,消費者早已遺忘這款化妝品的神跡。
中藥制藥等方面,左聯瑞和楚婕都是行家,但是真正涉及到日化用品的領域,他們一竅不通。所以必須得尋求幾個靠得住的公司合作,共同開發研究一個系列的日化用品,這才是長久發展之計。
在蘇北談合作的時候,柳氏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里,柳寒煙已經和姜濤聊了一個上午。
姜濤松了口氣,將兩人整理的資料和討論結果放在一邊,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和柳寒煙的接觸越來越多,兩個女強人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加班是常有的事情。
姜濤猶豫了一下,忽然問道:“董事長,有一件事我一直在考慮是不是該和你談談。”
“這樣,我們今天玩個有趣的游戲,二十問會玩吧?這件事你藏在心里先別說出來,由我問你二十個問題,你只回答是或不是,如果我能在二十個問題內猜出來你的心思,就算我贏怎么樣?”
姜濤莞爾一笑,“不愧是董事長,就算是閑聊也要滲入商業競爭的機制,我已經準備好了。”
“你想的是一個人嗎?”
“是。”姜濤回答。
“這個人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嗎?”
“是吧……”姜濤遲疑了一下。
柳寒煙很了解自己的運營總監,得意的問道:“是個女人嗎?”
“不是。”
柳寒煙皺了一下眉頭,她以為姜濤說的是江海市另一家日化企業,那個集團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寡婦。
“男人的話……我跟這個人是不是很熟?”
“是。”
柳寒煙一步步縮小包圍圈:“那他是不是和柳氏集團有過交集?”
“是。”
“他不到三十歲?”
“是。”
“他在柳氏集團工作過。”
“是。”
柳寒煙放下手里轉動的派克鋼筆,淡淡的瞥了姜濤一眼,“你想的人是蘇北吧。”
“是。”
姜濤圓規正傳,說道:“董事長,我們幾個月前的產品過敏事件中,有二十幾個消費者面部毀容,包括林婉清在內。可是太奇怪了……”
“怎么奇怪?”
“雖然我們已經進行了賠償,可是官司一直拖著,自從雪煙中藥護膚品的節目出現在江海電視臺后,消費者紛紛撤訴,連林婉清都放棄了索賠。坦白的說,我對咱們公司的公關部門不抱太多的幻想,更蹊蹺的是,林婉清的臉好了,居然還繼續答應做柳氏集團的代言人。我想這背后……”
柳寒煙淡淡的說:“你是想說,是蘇北在幕后幫助我們?”
“沒錯。”
“我不想提他。”柳寒煙和姜濤之間關系很親近,在平時生活中也以姐妹相待,那天蘇北和陳雪菲的丑聞,也恰好被姜濤看到,所以柳寒煙沒有隱瞞她,直接告訴姜濤蘇北確實是她姐姐給她找的丈夫。
“你還恨他?”姜濤試探的問。
柳寒煙輕輕的搖頭,咬了一下嘴唇說:“談不上是恨,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我和蘇北彼此之間總缺少那么一點信賴和安全感。我甚至覺得,如果沒有我姐姐的命令,他還會來江海嗎?蘇北有他自己的生活和感情,我無權干涉,該放下的東西還是要放下,現在我最關注的就是怎么將公司帶出逆境。”
姜濤說:“內部消息,雪煙中藥護膚的官網今天正式上線,我想左聯瑞應該很快就會公開招標信息。如果……如果我們能競標成功,對我們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