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阿九離開很久,陳雪菲才心事重重的走回房子,他是弟弟現在最親近的保鏢,比自己都要了解陳澤凱的日程。可是剛才他顯然是說謊了,阿九說不上來昨晚飯局有誰,似乎是在為陳澤凱開脫,其實是在用老板的飯局來遮掩他不在場的事實。
陳雪菲的腳步吵醒了蘇北,剛要坐起來,陳雪菲便撲到他的懷里,很久后才低聲說:“昨晚二子沒有和澤凱在一起,不過剛才他的保鏢阿九送我回來,我問他話,他反而閃爍其詞。”
“嗯我知道了,回頭把他車牌號給我。”
陳雪菲揚起頭問:“會不會是二子和阿九有什么私人恩怨,畢竟現在澤凱重用阿九,可能讓二子產生了不平衡心里……”
蘇北從床頭柜彈出一根煙來,陳雪菲為他點上,輕輕的吐了一口說:“但愿如此。”
這句話讓陳雪菲很害怕,甚至是心口被刺了一劍,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如果……如果澤凱真的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會殺了他嗎?”
“前提是我兄弟沒事,如果二子有個三長兩短,菲菲,你這個弟弟我真的就抱歉了。二子是我過命戰友的弟弟,他臨死前就這么一個希望。”
“嗯我知道,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怪你,哪怕有一天真的會走到那一步。只不過……”陳雪菲心中的凄涼是別人無法理解的,自幼喪母,被男人出賣,離婚,父親被逼死,如果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有什么事的話,恐怕她承受不住這么短時間內的家庭變故。
蘇北看她哭的花容失色,心里又憤怒卻又有些凄涼,從枕邊拿出一塊手帕給她擦眼淚。陳雪菲剛擦了一下,感覺味道不對,再一看手里的那塊布,自己的床邊幾時有過手帕,不過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拿著他的內衣說:“我給你洗洗吧。”
“算了,我該走了。”蘇北伸了個懶腰要坐起來。
“不行你得給我。”陳雪菲的臥室非常優雅,在床頭柜上有一個按鈕,輕輕一按,窗簾和和荷葉窗自動關閉,臥室的門框內設有的隔音板開始生效。
傍晚兩個人才下樓吃飯,陳雪菲的生活精致的像個公主,在臥室通過平板電腦點單,那邊廚師確認她是中餐還是西餐,再從陳雪菲名下的一個酒店指派私人廚師過來。而這頓飯算不上是川魯粵淮揚的哪種菜系,主要食材就是生蠔、山藥、鹿肉等給蘇北補補。
天黑前,蘇北從陳雪菲的車庫特意提了一輛老陳生前珍藏的蓮花賽車,輕小靈便啟動速度很快,加上蘇北超強的跟蹤能力,完全可以在別人沒有發覺的情況下跟蹤他周旋大半座城市。
阿九的車停在東郊一個帶弄堂的民房外,蘇北老早下了車,跟著阿九摸了進去。
在看到二子的一剎那,蘇北怒火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二子看見門口的阿九,一瘸一拐的沖上來就要跟他拼命,可是還沒摸到阿九的邊,就被兩個男人拽開了。
二子的左右手有手銬,兩個男人每人拽著一條胳膊,直接銬在防盜門上。
“陳澤凱那個王八蛋呢!?”二子咆哮道。
阿九點燃了一支煙,順勢塞在二子的嘴里,“知道老板為什么不殺你嗎?”
“呵呵,想殺我?我看他是沒那個膽子吧。”
“你說對了,老板現在還不敢殺你,不過并不表示他就怕那個蘇北,你的這個兄弟或許真的很能打,但畢竟是一介莽夫而已。”
二子猩紅這眼睛,吼道:“你有什么資格對蘇北哥指手畫腳,哼哼,只不過是區區的一條狗而已。”
“無所謂,隨便你怎么說,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如果老板開得價碼夠的話,我不介意當狗。”阿九是個足夠狠的人,當一個人失去信仰和人的感情,蛻變成一個殺人工具的話,這才是最可怕的。
“回去告訴陳澤凱,我第一次殺不了他,第二次失敗了,今天依然失敗了,但是第四次第五次,只要我還又一口氣在,一定會殺了他。”
“不自量力,如果不是老板不想讓你這么快就死掉,你以為你有機會靠近他嗎。讓你活著,只不過是給你個接聽蘇北電話的機會。”
門外的蘇北以一擊爆發式的直踢,踹開大門,旁若無人的朝著二子走來。
阿九的幾個兄弟馬上拿出了槍,阿九擺擺手,驚訝的看著蘇北,半晌才說:“早知道你會來,不過沒想到這么快。”
蘇北關心二子的傷勢,沒有理會這些殺人工具,雙手一掰,二子手腕上的兩個手銬被捏斷了幾瓣。
二子驚訝又羞愧的看著蘇北,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花,低下頭說:“蘇北哥你怎么來了?”
蘇北擦了擦二子嘴角的血跡,“為什么不告訴我。”
“蘇北哥,我,我沒臉見你,本來想殺了陳澤凱就逃走,可我……真是太沒用了。”
“知道錯了嗎?”
“嗯。都怪我沒看透陳澤凱的狼子野心,可我沒想到……”
蘇北按著二子的腦袋讓他坐在臺階上,慢慢的轉過身,說:“真正讓我生氣的是,你出事了為什么躲著我,在你眼里我不配當你哥哥嗎?”
“配!”二子咬著牙說。
蘇北溫和的一笑道:“兄弟受了欺負,當哥哥的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熟悉蘇北的人都知道,他的這種故作平靜,是因為憤怒到了極點后所表現出來的淡漠,斜視了一眼阿九在內的八個雇傭兵,一步步向他們靠近。
在蘇北替二子簡單療傷的時候,意識到事情不妙的阿九早就給老板打了個電話。
“蘇先生,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都誰動過我弟弟?”
阿九沉默不語,其他幾個雇傭兵對視了一眼,聽九哥說這個蘇北是華夏特種兵出身,他們在緬泰地區不知道遇到過多少特種兵,還不至于被一個人唬住。就算蘇北有三頭六臂,他們一起上的話,也能牽制住這個人,如果能除掉蘇北,在陳老板那里可是大功一件。
洶涌澎湃的殺機,蘇北已然感覺到,不過就憑這幾個貨色,不值得他認真起來。
蘇北又向前走了一步,一個被這種氣氛壓抑很久的雇傭兵袖筒里滑出一支消音手槍,突然朝著蘇北的開了一槍。
蘇北腦袋微微一轉,躲過這顆子彈,繼續往前走。
“Shoot!”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配合嫻熟的雇傭兵們同時開槍,他們不相信這么近距離的射擊,蘇北可以僥幸躲過一顆子彈,還真的能活著逃出這里。
肉眼看不到的子彈鋪天蓋地的掃射過來,蘇北突然凌空躍起,等他落下來的時候,身形已經撲倒兩個雇傭兵身后,砰砰兩拳,子彈的速度快,但是蘇北的拳頭同樣看不見。
分散在院子幾個方位的雇傭兵看到同伴倒下后,開始捕捉蘇北的蹤影,可是卻只能捕捉到他的身影和拳影,在一陣快速的近身搏擊聲音之后,七個雇傭兵被打的七零八落。
一直站著未動的阿九沒想到蘇北這么厲害,這已經突破了他的常識范圍,難怪陳澤凱警告自己暫時不要招惹蘇北。
這時,弄堂外面傳來一陣馬達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密密麻麻的步點,蘇北和阿九都聽得出來,這是特警。
陳澤凱在接到阿九的電話后,就知道蘇北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不過他這些日子并非完全沒有準備,他是誰,江海知名企業家,每周會蟬聯熒幕前的名流,而蘇北呢,充其量也只是個三無產品。
院子里一下子涌進來二三十個特警,都是全副武裝,手持鋼槍穿著黑色的迷彩。
正在趕到這里路上的陳澤凱也在籌謀,蘇北再厲害也不能和公家對著干,這就是他的優勢,如果能先找個借口把蘇北關起來,哪怕只是一兩個月的時間,他就有時間組織更強大的力量,一舉滅了這個人。
而就在這個時間節點,陳澤凱終于聯系到了白振,讓他似乎看到了除掉蘇北的曙光。在金字塔形狀的世界里,一個百萬家產圈子的人是永遠無法進入千萬身價的陣營,而一個千萬身家的人,或許也只能夠摸到億萬級別圈子的冰山一角。
洪威臨死前告訴蘇北,在燕京有一個古老的華夏家族,也就是白家。因為不明原因,白家內部的家族分歧,有一枝白家的人勢力被排擠出燕京,他們的目標便放在了江海。而蘇北鎖接觸到的那個神秘的白少白玄燁,就是江海白家的年輕一代的代表人物。
白家在江海的上流社會階層開始頻繁的接觸,接觸唐澤江,也接觸到了剛剛上位的陳澤凱。當白玄燁聽說陳澤凱和蘇北搶女人后,也想趁著這個機會能滅了蘇北。
“陳大總裁,白少對你這個人非常感興趣,也愿意交你這個朋友,朋友有難,白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所以這次讓我給您帶來了一個高手哦……”電話里,白振回想起輪船上和蘇北的賭局,看來這家伙的好運氣到此為止了,這可是白少到江海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