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啟貴冷冷的口氣對賈鳳成說,賈副主任,我要是有心把這些資料交到縣紀委去,還會把資料拿給你看嗎?你呀,以后做事多動動腦子好不好?咱們關起門來說句實在話,只要是紀委進行調查,有幾個領導干部沒有一點小紕漏可抓,王中興有沒有問題,跟你賈鳳成又有多大關系呢?你又不是紀委書記,你干嘛要操那份閑心呢?我看你這才真是吃飽了撐的。*隨*夢*小*說w.suimeng.lā
賈鳳成被賈啟貴訓斥后,不敢說出任何反對的話來,只是頻頻點頭說,賈書記教訓的是,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還希望賈書記能給我一次改正錯誤的機會。
賈啟貴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如果我不想給你一次改正錯誤的機會,你以為你還能在我的辦公室里說東道西的說到現在?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只要你的認錯態度好,你老婆就會沒事,只要你以后心胸大度些,做事情知道些分寸,也沒人會找你賈鳳成的麻煩,我的話聽明白了嗎?
這種情況下,不管頭腦是不是已經轉過彎來,賈鳳成的第一反應都是頻頻點頭說,賈書記教訓的有道理,我一定堅決改正。
賈啟貴看出賈鳳成的確已經被收服了,這才把底露給他。
賈啟貴說,賈鳳成,你老婆被紀委帶走,主要是為了協助一個案子的調查了解工作,現在調查工作估計快結束了,你老婆也該回去了吧。
賈鳳成聽了這話不由愣住了,他昨天可是聽老婆單位的同事說,老婆是被雙規了,怎么賈書記居然會輕描淡寫的說,老婆只是因為協助調查被帶走問話呢?
賈啟貴見賈鳳成有些愣愣的,以為他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老婆轉危為安的事實,沖著賈鳳成說,賈副主任,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現在回家看看,你老婆要是少了一根頭發,你再回來找我,你我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了,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賈鳳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賈啟貴辦公室的房門的,他只是感覺自己有種被愚弄的感覺,這事情從一開始難道就只是一個套,一個讓自己慌了分寸后,誘使自己找賈啟貴攤牌的套?現在進入了套子,那么想悔改也是不可能的。
無論賈鳳成現在的感受是什么,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好不容易花費時間收集到手的證據已經全都到了賈啟貴的手里,更重要的是,賈鳳成親眼看見賈啟貴手里也持有對自己不利的諸多證據,那些東西到底從何而來?賈鳳成在心里默默的刪除著懷疑對象,琢磨了一會,心里不由有些發感覺好笑,都這種時候了,再想這樣的問題,還有意義嗎?游戲的開局和結束都掌控在別人手里,自己想的再多也是無濟于事。
走到半道上的時候,賈鳳成居然接到了老婆的電話,說是已經從紀委出來了,現在正要回家,問賈鳳成在哪里?
賈鳳成再次聽到老婆熟悉的聲音,心里不由有些激動起來,家人的平安才是最重要,他趕緊告訴老婆,自己也正在回家的路上。
盡管只有二十四小時沒見面,兩口子再次見到彼此的時候卻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賈鳳成一打開房門,早一步到家的老婆立即像是小鳥一樣飛奔過來,投入男人的懷抱。
賈鳳成懷里緊緊的摟著老婆,有些激動的口氣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老婆最放心不下的是女兒,把腦袋從賈鳳成的話里抬起后,問的第一句話是,孩子有沒有問起我?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賈鳳成凄楚的笑笑說,你昨天一夜沒回來,我才知道,這個家庭里,你有多重要,孩子問的時候,我說你在單位加班,可是今天早晨,孩子再問的時候,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圓謊了,好在你回來了,相信女兒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賈鳳成扶著老婆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問道,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做點面條,先讓你填填肚子。
老婆輕輕的搖頭說,我不想吃任何東西,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奇怪,我心里有太多的問題想要跟你說。
賈鳳成說,好吧,自打你昨天下午被紀工委帶走后,我這心里也是亂糟糟的,現在你回來了,你倒是跟我說說,紀工委的人憑什么把你帶走,又找的什么理由把你給放出來了。
老婆說,紀工委的人把我從單位帶走后,并沒有對我進行過多的審問,只是剛進去的時候,隨便問了我幾個關于單位財務上的問題,我當時回答說,我在單位只是一個副的干部,就算是想要貪污,手里也沒有簽字權,接觸不到財物上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任何貪污的行為,我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是抓錯人了。
紀工委的人聽了我的話后,就把我一個人撂在辦公室里,一夜過來了,也沒有第二個人過來問我什么問題,今天上午十點多的時候,突然有個紀工委副書記進來跟我說,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有沒有發現你有任何接受下屬賄賂的行為?
我當時瞧著紀工委副書記親自出場了,肯定是手里已經掌握了什么證據,所以心里相當的慌張,我當時就考慮到,如果我這次進來,是因為你出事的緣故,那我更要先保全好自己,否則的話,咱們兩口子都進來了,女兒以后可怎么辦是好呢?
所以,無論紀工委的人怎么威逼利誘,我都堅持聲稱你所有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他們可能是看實在是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來,只能把我給放了。
賈鳳成聽到這里,漸漸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頭緒,他有些慶幸的口氣對老婆說,幸虧你什么都沒說,否則話,可真是要害了我了。
老婆有些緊張的口氣問道,你是不是被紀委抓住了什么把柄?要不,他們為什么會抓我進去問了這樣的問題?
賈鳳成對老婆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老婆這才明白過來,氣的伸手揪住賈鳳成的耳朵斥罵道,賈鳳成,你做事怎么這么沒頭腦呢?王中興現在可是紅人,你沒看到黃書記把開發區里最大的工程旅游項目都交到他的手里負責?你一點依據都沒有,還想要報復人家王中興?你可真是好日子不過,你就作吧你!
賈鳳成見老婆生氣,趕緊安慰說,老婆,我現在不是已經后悔了嘛,好好我轉變態度比較快,否則的話,慘了。
老婆不屑的口氣說,是你自己沒事找事,別怪罪到人家頭上,人家王中興要想害你,也不會這樣做,這樣做不過是給您一個教訓。
賈鳳成把自己在賈啟貴辦公室看到的諸多不利于自己的證明材料說了一遍后,恨恨的口氣說,我估摸著,那些證明材料十有把握就是王中興手里出來的,王中興這小子實在是太黑心了,遲早要遭報應的。
老婆見賈鳳成恨恨的詛咒口氣,有些敏感的往家門口看了一眼,伸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說,算了,人家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你以后別傻傻的干這種蠢事了,不能連累了我跟女兒,我跟你把丑話說在前頭,你以后要是再敢隨便干出這種愚蠢的事情來,你就先跟我把婚離了,別害了自己,又拖累了我和女兒。
賈鳳成聽了老婆這話,有些不高興的口氣說,老婆,你說話得憑良心,我怎么會想要害你呢?
老婆聽了這話,沖著賈鳳成冷冷的一笑說,賈鳳成,拉倒吧,你未必心里就真是相當顧忌我們母女的感受,我問你,當初考察你的時候,有人舉報你跟一個名叫秦娟的女人有曖昧關系,是不是有這件事?
賈鳳成見老婆翻起舊賬,原本想要沖動的發火,一想到老婆昨夜受了驚嚇,在紀工委被關了那么長時間,就有些狠不下心腸來。
賈鳳成辯解的口氣說,什么秦娟?那都是別人聽風就是雨的,你也當真?我跟那秦娟就是普通的工作上往來,哪里會有你說的那種事情?
老婆見賈鳳成不承認,沖著賈鳳成非常嚴肅的態度說,賈鳳成,你我夫妻一場,我也算是對得起你,現在孩子漸漸大了,不比年輕時候,可以任著性子胡來,你跟秦娟之間的事情,不管以前有沒有,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聽到任何風聲。
這次在紀工委被關了一夜,我也算是想明白了,即便是為了女兒不受到任何傷害,我也絕對不能容忍你干出那種不要臉的勾當來,如果你敢跟別的女人私底下有來往的話,我一定會到紀工委你這些年收受賄賂的事情給說出來,不信,你試試看。
賈鳳成沒想到,自己跟老婆聊著聊著,居然聊到這種讓女人不開心的話題上,兩口子說話的氣氛一下子變的有些凝滯起來。
賈鳳成本想說,官場的領導干部有幾個在外頭沒有一兩個紅顏知己的,可是瞧著老婆一副嚴肅認真的態度,心里不由有些怕了,因為自己的錯誤,讓老婆受了驚嚇,自己怎么能再讓老婆受到刺激呢?
經過了這次事情后,賈鳳成心里明白,自己以后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賈啟貴手里的那些東西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要是沒把王中興弄進去,卻把自己給弄進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再說,和覃愛軍副書記約定一起拜訪省委副書記的時間是兩天后,黃一天從秦衛紅那邊回到了胡云諾的賓館,心里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身體哪個方面出現了問題,竟然在秦衛紅的房間睡了一夜,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想一想真是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