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警察突然一副審訊口氣插嘴問道:“黃一天,昨晚上你在哪?”
“我當然在家睡覺。”
“有誰能證明?”
黃一天好笑口氣:“我一個人租住一個房子,下班后就一個人回家睡覺,回家的路上或許還能有人看見,可我夜里一個人在家里睡覺哪有人能證明?”
說完這句話后,黃一天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奶奶的,這似乎是審問的味道,他沖著兩位警察問道:“兩位,你們問我這話什么意思?你們不會是懷疑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違法的事情吧?”
高個子警察兩只眼睛像是掃描儀在黃一天臉上左右看著,眼神里分明透著一股明顯的不信任,這讓黃一天心里不由自主發慌,他頭腦中有種預感,恐怕這兩警察一大早找上門來沒什么好事?
他突然想起昨晚送錢紅紅回家的時候,走到距離她家別墅還有幾百米遠的岔路口,錢紅紅心疼他,非催讓他早點回去休息,自己當時也就聽了她的話扭頭就走,總不會是錢紅紅在距離自家幾百米的距離遇上什么壞人吧?
黃一天腦門上不覺一層冷汗,他沖著兩名警察問道:“兩位,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高個子警察公事公辦口氣:“昨天夜里我們公安局接到報案,錢紅紅失蹤了。”
高個子警察這句話聽在黃一天耳中猶如晴天霹靂,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這怎么可能?明明昨晚上我還跟她在一塊。”
警察的警惕性絕對一流,聽了這句話后立馬沖黃一天追問:“你說你昨晚和誰在一塊?你是和錢紅紅在一起?”
有些事情瞞得過初一也瞞不過十五,畢竟縣城各個路口的探頭都擺在那兒,黃一天心里清楚,就算自己存心想隱瞞也瞞不住,再說他壓根沒有半點想要隱瞞的心思,他在聽說錢紅紅突然失蹤的消息后,頭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趕緊把她找回來。
當著兩名警察的面,黃一天坦誠相告:“不錯,昨天下班后錢紅紅就去了我的宿舍,我們在宿舍里一塊吃了晚飯后又聊了一會是我親自把她送回家,那會差不多九點左右,我當時把她一直送到距離她家別墅不超過五百米才回頭。”
“你剛才不是說昨晚你一直在家里睡覺嗎?怎么又說跟錢紅紅一塊吃飯還送她回家。”
“我送她回家后就回去休息了,一覺睡到天亮。”
“有誰能證明你昨晚確實把錢紅紅送回家?”
黃一天聽警察話里明顯含沙射影,有些氣憤沖警察提高嗓門:“你們這話什么意思啊?難道你們懷疑我對錢紅紅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
“現在錢紅紅突然失蹤,凡是之前跟她接觸過的人都有嫌疑。”警察說話擲地有聲。
黃一天氣的想罵娘,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爆發,沖著兩位警察據理力爭道:“那你們倒是說說看,我要是想害錢紅紅總得有個理由吧?我跟她關系一向很和諧非常和諧,無冤無仇的我為什么要害她?”
“你是錢紅紅的前男友,錢紅紅把你甩了去跟別的男人訂婚,難道你心里一點都不記恨她?更何況,錢紅紅的父親錢成貴跟你之間一向水火不容,難道你不會為了報復錢成貴,對他的女兒下手嗎?”
“荒謬至極!”
黃一天氣的發抖,從進門到現在他連椅子都沒來得及坐就站在辦公室當中跟兩位警察唇槍舌戰,沒想到說了半天,這兩個腦袋被驢踢的家伙居然懷疑自己對錢紅紅不利?
黃一天腦子里一根弦立馬繃緊,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萬一這兩個愚蠢的警察認定錢紅紅失蹤跟自己有關,別說日后的錦繡前程,能夠保平安就算不錯了。
“不行,絕不能被這兩警察無辜陷害,否則不但幫不了找到錢紅紅的忙,還得把自己一世前程搭進去”,黃一天在心里飛速琢磨了一會,再抬頭看向兩位警察的眼神已經平靜了不少。
官場是智者的天下,大禍臨頭臨危不變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和智商。
黃一天挺直腰桿沖兩個警察擺出年輕領導該有的派頭沖兩人呵斥道:“證據呢?你們有證據證明錢紅紅的失蹤跟我有關嗎?我警告你們,我黃一天行得正站得直,容不得有人血口噴人誣了我的清白!”
兩名警察見黃一天滿臉激憤,相互對視一眼公事公辦口氣:“黃一天,剛才你自己也說了,昨晚上錢紅紅的確跟你在一塊,現在錢紅紅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一個大活人就這么不見了,你作為國家公民有義務配合我們尋找錢紅紅的下落。”
黃一天依舊是冰冷眼神看向兩人:“你們想要我怎么配合?”
“跟我們去一趟公安局,你需要好好冷靜思考一段時間,希望你能盡快想出能有助于找到錢紅紅的蛛絲馬跡。”
黃一天愕然!
說了半天這兩個警察一大早來找他是為了帶他去公安局?他們這是什么意思?無憑無據居然就認定了自己跟錢紅紅失蹤案有關?
“不,不行,我不能去公安局,我一個堂堂國家干部突然被警察帶進公安局,以后還不知道要傳出什么難聽話來。”心里打定主意后,黃一天恢復鎮定表情,沖著兩名警察明確拒絕:“我不會跟你們去公安局,我又沒有犯法,憑什么要被你們帶去公安局?”
“每個公民都有配合公安調查案件的義務,黃副主任是領導干部更應該起到表率作用吧?”兩名警察見黃一天不肯走便開始恩威并施。
“再說了,錢紅紅失蹤案并非跟黃副主任沒有半點牽連,雖然我們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黃副主任干了違法的事情,可你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無罪吧?”
“你要是今天堅決不肯跟我們走,大不了我們回去后向領導申請一張拘捕令,單從錢紅紅失蹤案初步了解的情況來看,你這位前男友恐怕不去公安局一趟肯定過不了關。”
黃一天不得不承認兩名警察說的話不無道理,錢紅紅失蹤了,她失蹤前的幾個小時一直跟自己在一塊,警察怎么可能不找自己問話呢?
他左思右想斟酌片刻終于沖兩位警察點點頭:“行,只要能協助你們找到錢紅紅我愿意跟你們去一趟公安局,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
見黃一天總算松口答應下來,兩名警察也終于松了一口氣,趕緊沖他應允:“只要你提出的條件合理合法我們一定會答應。”
“你們放心,我提出的要求很簡單,我可以去公安局,但是我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坐你們的警車走,否則我人還沒到公安局呢,不知道外面會傳出什么難聽的謠言來,我要自己騎車去,你們要是不放心在后頭開車跟著就行。”
兩名警察沒想到黃一天提出這么一個簡單的條件,當即滿口答應下來,兩人陪著黃一天一道下樓后看著他騎車出門,警車連忙緊隨其后跟著。
當天下午,縣公安局派出審訊經驗最為豐富的領導對黃一天進行了單獨審訊,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幾個問題。
“錢紅紅什么時候到達黃一天宿舍?兩人在宿舍幾個小時都干了什么?兩人一起離開宿舍的時候是什么時間?黃一天送錢紅紅回去的路上有沒有發生什么意外情況?
既然黃一天昨晚已經把錢紅紅送到距離她家別墅幾百米遠為什么錢紅紅又會突然失蹤?在錢紅紅確定失蹤的接小時里,黃一天又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針對同樣的問題黃一天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對方卻一個勁舊話重提,氣的他最后選擇閉嘴一言不發,他心里對這幫警察甚是反感,智商太低辦案效率太低讓人簡直忍無可忍,有對自己問話的功夫多派人出去找人,說不定都已經找著了。
晚上八點左右,在經過了又一輪毫無新意的審問后,黃一天終于忍無可忍沖著審訊自己的警察提出要出去,他對相關法律也了解一些,知道這些警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存在違法行為的情況下最多只能扣押自己二十四小時。
警察對黃一天提出的要求采取充耳不聞的態度,這讓黃一天大為惱火,就在黃一天忍無可忍沖這幫人大喊大叫要求見領導的時候,審訊室的門開了,這次進來的卻是他的一位老熟人——錢成貴。
一夜之間,錢成貴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很多,略顯蒼白的一張老臉上掛著一抹說不出的悲涼,半點沒有往日印象中的趾高氣昂。
錢成貴進門后兩眼便盯在黃一天身上,嘴里沖陪他一同進來的公安局領導輕聲說:“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跟這小子單獨談談。”
不足十多平方的狹窄審訊室里,因為一下子涌進來好幾個人顯得相當逼仄,錢成貴站在這幫人的最前面,聽他說想跟黃一天單獨談談,后面幾位身穿警服的人一個個往后退,退出去后順手關上門。
剎那間,狹小的審訊室里只剩下錢成貴和黃一天兩人,黃一天坐著,錢成貴站著,黃一天的眼神是空靈的,錢成貴的眼里卻滿是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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