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老人看著楚凡,頷首稱贊道:“楚將軍的事跡,老頭子略有耳聞,雖然殺性頗重,但一將功成萬骨枯,哪一個歷史名將不是踩著成千上萬人的尸骨上位的?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楚將軍當得起英雄二字。”
“老爺子過獎了!”楚凡謙虛的笑了笑。
老人笑道:“是你太謙虛了。呵呵,難得楚將軍如此年輕,卻又如此寬宏大度,還設下濟世堂醫館,免費為天下百姓治病,此等善舉,老朽也自愧不如啊。”
楚凡被老頭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偏偏他說話咬文嚼字,一派博學多才的大儒風范,讓楚凡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英雄豪杰一般,心里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
自古美女愛英雄,難怪會有那么多人喜歡哥。哈哈哈哈!
“老爺子,你就別夸了,再夸我可是會驕傲的。”楚凡心情舒暢,看老頭也格外順眼,上下打量他幾眼,笑道,“看樣子,老爺子的病已經痊愈了,恭喜呀!”
“托楚將軍的福,老頭子還能再活幾年。只是……唉!”老頭看了眼段鵬,嘆息道,“其實,段鵬這孩子本性不壞,只是我段家就這么一根獨苗,平時太過于寵溺,再加上一些居心叵測之人的誘導,才讓他變成今天這副模樣。慚愧呀!”
“段老不必自責,您孫子還年輕,也沒犯下什么大錯,只要你們以后多監督、多管教,我相信他能改邪歸正的。”
“話雖如此,可我們一家人對他,實在難以狠下心來。”段老不勝唏噓,家里就這么一根獨苗,誰舍得打罵?也正是家人的寵愛和縱容,讓他越來越紈绔,做事也越來越大膽、越來越出格。
楚凡隨口道:“其實這很簡單,只要你們把他送到部隊,不出三年,我保證他改頭換面,變成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子。”
“這個主意好!”段老高興的拍手笑道,“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之前怎么沒想到呢。既然主意是楚將軍提出來了,我就厚著老臉,求你再幫個忙,把段鵬帶去夜城吧,不管怎么操練,只要他活著就行。”
楚凡忽然覺得,老頭好像給他設了個套,而他傻乎乎的自己鉆了進去。擦,我說他怎么一見面就夸個沒完呢,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楚凡幫他一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楚凡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好像被人算計了似的。
還不等他開口,段老先一步說:“其實,我早就想把段鵬送到部隊了,可心里總舍不得他吃苦。而且,我找過幾個軍方的朋友,可沒有一個人愿意留下段鵬。楚將軍,我和你爺爺楚陽是老交情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個忙無論如何得幫我。”
得,把爺爺都搬出來了。多虧之前沒提,否則,一顆三百萬的丹藥,估計連一分錢都收不回來。
“段老,我可以幫你,但我不敢保證段鵬一定會活著回來。”楚凡正色說道,“我所在的夜城是什么情況你應該很清楚,雖然現在沒有人敢打夜城的主意,但相比于別處,夜城邊境的危險性還是要大大高于別的軍區。”
“你要是讓我把段鵬安排在夜城軍區,我肯定會叫人狠狠的操練他,在短時間內讓他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軍人,但他要和所有戰士一樣,參加巡守任務,一旦遇到兇悍的匪徒,發生槍戰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楚凡攤攤手:“同意,我就把人帶走,我只能盡可能的保證他的安全,但不敢說他一定會活著回來。你要是舍不得,我反而樂得輕松,你還是找別人吧。”
段老看了看孫子,段鵬眼中滿是祈求,分明是不想被送到夜城去,吃苦遭罪不說,隨時還會有生命危險。以往,他根本就沒把這些當一回事,可今天,他是真的害怕了。
“唉!”段老嘆息一聲,擺擺手,轉過身去:“梓良,段鵬是你兒子,還是你來下這個決定吧。”
“爸!”段鵬的聲音發顫,差點給父親跪下去,賭咒發誓要改邪歸正。可段梓良一狠心,果斷的說道:“段鵬,別怪爸爸心狠,我這么做,都是為你好。”
“爸,爸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把我送走,我不去,我哪兒都不去。”段鵬‘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父親的大腿哭求,可段梓良好像鐵了心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見沒有效果,段鵬跪著前行幾步,來到爺爺面前,抱著爺爺的大腿哭道:“爺爺,你救救我,我要是去了,您這輩子可能就見不到我了。爺爺,你救救我,我改,我這次一定改……”
段老眼圈微紅,痛惜的說道:“每次你都說改,可你哪次改了?與其留著你在家成為禍害,還不如去軍隊改造呢。如果你能活著回來,就算你不認我這個爺爺都行,如果你回不來,我就當有你這個孫子。楚將軍,你現在就把他帶走吧。”
事到如今,楚凡還能說什么?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很快,電話打完了,楚凡轉回身說道:“現在就去燕京軍區吧,明早就有一架直升機前往夜城。到時候,會有人把段鵬送過去,我會安排人好好‘關照’他的。”
段鵬激靈靈的打個冷顫,這個關照,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他想都沒想,蹦起來就跑。他想好了,不管跑到哪,也絕不能被送到夜城去,那地方就是地獄,去了不死也得扒層皮呀。
可他剛跑兩步,就被菱香追上,一個腿絆就讓他摔了個狗啃泥,然后揪著他的后脖領子拽起來,拖回到楚凡面前。
“放開我,我死都不會去夜城……”段鵬雙手胡亂揮舞,豁出去了似的大喊大叫。
楚凡冷笑道:“你以為,誰都有資格去夜城啊?之前,因為你抓錯了藥,差點害死你爺爺。還有你交的那些朋友,什么太子、錢沐風,哪有一個好人?跟他們混,你早晚得把自己混進監獄。”
“是,你現在可以靠著你老子,每天吃喝玩樂,瀟灑快活,走到哪都有人恭維。可你敢說,在你走過之后,他們不會對著你的背影吐口水嗎?”
“做人不一定要讓人人尊敬,但最起碼不能讓人人都憎惡。你敢說,那些對你搔首弄姿的女人,是真心喜歡你的嗎?如果你沒有錢,誰還懶得看你一言?”
楚凡把段鵬貶得一無是處,紅著臉、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楚凡發泄一通,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嗎?我告訴你,連我表姐趙紅雪都在夜城,你難道連個女人都不如嗎?”
“她是去當官的,和我去當兵能一樣嗎?”段鵬還在為自己辯解,可惜,他的話說出來,連自己都感覺底氣不足。
楚凡嗤笑道:“夜城一共才多大?當官和當兵能差多少?不敢就是不敢,還為自己找什么借口?行,你說趙紅雪是女人,是當官的,我不提她。我小舅子秦懷亮,今年還不滿二十歲,當兵不足一年,現在已經是少尉了。”
“還有跟我從小一起長大好兄弟的張鐵山,幾乎每一次任務他都沖在最前面,什么時候怕過死?云南軍區司令員余儉秋的兒子余航,也在夜城,和所有戰士一樣出勤,在邊境巡邏,論身份,他比你高貴,人家也是余家的獨苗。”
“誰也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誰不怕死?可要是人人都怕死,不去當兵,咱們華夏早被人瓜分了。”
楚凡冷冷道:“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到底還是不是爺們?還有沒有點血性?”
段鵬終于被激起了血性,梗著脖子大聲道:“不就是當兵嗎?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后咱還是一條好漢。我跟你去了,不當上師長我絕不回來。”
“你小子野心倒是不小。”楚凡被氣樂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好,有志氣!記住,男兒流血流汗不流淚,無論到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言放棄,要挺住!”
段鵬被楚凡拍得身子一矮,底氣不足道:“老大,我真的行嗎?”
“靠,給我站直了,告訴你爺爺和你爹,你能不能行?”
段鵬條件反射般的挺直腰板,大聲道:“我一定能行……呃,我能不能先回趟家,跟我媽商量一下……就說一句,打個電話也行……”
楚凡實在聽不下去了,摁著他的脖子,硬是把他塞進車里,讓夙玉兩人先回去,他親自押送段鵬去了燕京軍區。
到了軍區門口,夏嫣然帶著兩名戰士已經等候多時了,楚凡把段鵬推給夏嫣然,馬上像囚犯一般,被兩名戰士鎖住胳膊,押上一輛軍車。楚凡叮囑幾句,根本不給段梓良等人多說話的機會,上車回返。
車上,段老還有些不舍,頻頻回頭張望,差點掉下老淚。段梓良的心情也很沉重,一路上沉默不語,倒是他女兒段鑫鑫很開朗,不斷勸說爺爺和父親,算是讓他們父子的心情好了一些。
楚凡拒絕父子倆的晚餐邀請,被送回了夙玉居住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