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還生氣呢?”楚凡開著車,笑著瞥了眼坐在身旁的宋雯。
從早晨起來,一直到現在,她沒跟楚凡說一句話,氣呼呼的嘟著嘴,就好像誰欠她錢不還似的。而此時,兩人在馬如龍家的車庫里,隨便開了一輛車,出門朝譚九爺的家趕去。
“雯雯,你還小,有些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
楚凡把車子停在路旁,點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眼神深邃,明明很年輕,卻透出一股人到暮年的消沉。
宋雯看得心神悸動,她仿佛看到楚凡背上壓了一座大山,讓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可這是為什么?是因為我嗎?她想不明白。
“在你眼里,我和蘇媛的感情水融,好像沒有什么可以把我們分開。可事實上,如果她父母不同意,我們就沒有辦法在一起。”
“你也一樣!”楚凡輕撫她的頭,苦澀的說道,“如果,我沒有未婚妻,沒有女朋友,你的父母、家人,或許會很樂意把你嫁給我。可是,當他們知道我有未婚妻,甚至還有女朋友的時候,他們能讓我們在一起嗎?”
宋雯張張嘴,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來。
“他們不會同意的,因為,每個大家族的延續,都需要各方面的幫扶,而最好的聯盟方式就是聯姻。雯雯你是一個既漂亮又可愛的女孩子,想要跟你們宋家聯姻的人,能踏破你們家門檻。你的家人,怎么可能讓你無名無分的,跟我這樣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
宋雯固執的說道:“他們會同意的,我會讓他們看見,我選擇的男人,是最好的。”
“好吧,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承諾。”楚凡鄭重其事的說道,“如果,在你滿十八歲之后,你的家人不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就不再逃避。但是……”
“沒有但是,他們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你私奔。”
楚凡一拍腦門,徹底無語了。
感情,說了半天等于白說,唉,下次說什么也不能單獨帶她出門了,太危險!
很快,楚凡兩人來到譚九爺的住處,在保鏢的引領下,兩人走進客廳,卻見客廳里有不少人,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大哥,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楚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不,我還是先走吧,等你忙完了我再來。”
“別,他們就是為你來的。”
譚九爺起身,拉著楚凡在椅子上坐下,指著分列兩旁的幾個人,說道:“這幾位,都是我們新義安的堂主,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
正戲來了。
楚凡心知肚明,表面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大哥,兄弟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幫上你們什么忙?太高看我了。”
“兄弟,你不用謙虛,誰不知道你是特首的干兒子?而這件事,就和特首有關。”
譚九爺一指左側的第一人,說道:“這位是我們新義安北區的堂主——邵君山,也是跟隨我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了。”
“久仰久仰!”楚凡笑著拱拱手。
客氣兩句,邵君山就忍不住道:“楚凡兄弟,咱們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話我就直說了。昨天晚上,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和特首的寶貝女兒sandy發生了點不愉快,結果,被sandy帶去的人抓走了。”
楚凡吃驚道:“邵滄浪是你兒子?”
邵君山一愣,驚喜道:“你認識犬子?那太好了,論起來,犬子還得叫你一聲叔叔呢,你可不能不管吶。”
擦,一不小心成邵滄浪的叔叔了。
“這事兒鬧的,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楚凡苦笑道,“昨晚,抓走邵滄浪的人……就是我。”
“啊?”眾人大吃一驚,可隨即一想,除了大名鼎鼎的殺人王,還有誰能有這么大本事,在那么多人的包圍中,把邵滄浪給抓走?
可算找對人了!
邵君山趕忙道:“兄弟,可真是對不住了,我代犬子給你賠禮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千萬別跟孩子一般見識啊。”
“哈哈哈!”譚九爺大手一揮,笑道,“這樣吧,我說句話,楚凡兄弟,你跟特首打個招呼,讓他把滄浪放了吧,趕明,讓老邵備一份大禮送過去。至于你,呵呵,今天中午讓老邵請客,讓滄浪當年給你敬酒賠罪。如何?”
中午就要請喝酒,這擺明了是要楚凡馬上就辦,把邵滄浪給弄出來呀。哼哼,想的美!
“大哥,你可給我出了個難題呀。”
楚凡苦笑道:“要是旁的事情,我干爹肯定得給我面子,可滄浪這個事兒……鬧的有點大,氣得我干爹半宿沒睡,今天一早,就把滄浪送警局去了。”
譚九爺皺了皺眉:“兩個年輕人吵架,多大點事兒,至于這么小題大做嗎?”
“吵架?誰說的?”楚凡掃了一眼,視線落在邵君山身上,問道:“邵哥,你聽誰說的?”
“滄浪的朋友告訴我的。怎么,還有別的事兒?”邵君山驚愕的問道。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楚凡琢磨,可能他真不了解情況,否則,不可能還這么鎮定。
遲疑了一下,楚凡無奈的說道:“邵哥,說句交淺言深的話,滄浪這孩子,被你寵壞了。你知道,他昨晚都干什么了嗎?”
“干什么了?”邵君山的聲音都發顫了。
楚凡毫不隱瞞,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最后,楚凡嘆息道:“要不是我在場,sandy這丫頭就完了。她要是出事,邵哥,你覺得你還能有好嗎?”
邵君山腦門都冒汗了,如果邵滄浪在面前,邵君山非掐脖捏死他不可。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玩意,這么多年你都忍了,還差這幾天?等金賭牌爭霸賽結束,馬如龍下臺,別說是sandy了,就算你要馬如龍的老婆都沒問題,你怎么就這么沉不住氣呢?
最讓邵君山害怕的,是邵滄浪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去,那樣的話,他們邵家怕是要大難臨頭了。不過,看上去應該還沒有,邵滄浪不是小孩子,應該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否則,馬如龍能沒有一點動靜?
這么一想,邵君山的心又放下不少。
果然,楚凡安慰道:“邵哥,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干爹只是一時在氣頭上,等他消消氣,我再幫你美言幾句,這事兒也就過去了。畢竟都是年輕人,誰還沒個沖動的時候呢?”
“大恩不言謝!”邵君山激動不已,連連拱手,“啥也不說了,兄弟的大恩,老哥哥我沒齒難忘。”
說著,邵君山拿出一張卡,正色道:“兄弟,這錢不是給你的,等事成之后,老哥請你喝酒。”
“行,你的心意,我一定幫你轉達。”楚凡心安理得的把卡收下了。
事情辦妥,邵君山等人也就都站起來,紛紛告辭離去,等把人送走,楚凡跟著譚九爺回到客廳之后,楚凡低聲道:“大哥,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有事情跟你說。”
譚九爺一愣,意識到楚凡怕隔墻有耳,那一定是大事啊。盯著楚凡看了幾秒,譚九爺站起來,“跟我來!”
三人上樓,直接進了書房。
“不用看了,我保證這里絕對安全,談話誰也聽不去。”見楚凡四處打量,譚九爺沒好氣的說道。
楚凡還是沒放過任何角落,說道:“小心無大錯,這件事要是走漏風聲,大哥你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到底什么事兒啊?”
正問呢,楚凡突然蹲下去,從桌面下方,摸出一個小巧的竊聽器,被他直接用兩根手指捏碎,放到譚九爺的面前。
譚九爺面色鐵青,這可是他的禁地,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入內。可現在,被他認為是絕密的地方,竟然被人安裝了竊聽器,這簡直是在挑釁他的威嚴,是在打他的老臉。
好在,楚凡找了半天,也就發現這么一個,算是讓譚九爺忍了下來,否則,再找出幾個竊聽器來,他非暴走發狂不可。
“兄弟,你快說吧,都快急死我了。”譚九爺迫切的追問道。
楚凡面色凝重,壓低聲音說道:“昨天,邵滄浪把什么都交代了。”
譚九爺一怔,下意識的問道:“他交代什么了?”
“你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大膽子,敢對sandy下手?”楚凡冷笑道,“sandy的父親,是澳門特首,誰敢動他的女兒?是,sandy的脾氣不太好,可這么多年,誰敢動她一手指頭?可昨天,邵滄浪不但要動她,甚至還要和他那幫兄弟一起強暴sandy。大哥,你不覺得這事兒很奇怪嗎?”
譚九爺皺眉道:“確實有點奇怪,sandy是挺漂亮的,可邵滄浪也不缺女人,犯不著冒著生命危險,去強暴sandy呀。他一定是有什么依仗,難道……”
“看來,大哥你已經想到了。”楚凡點頭道,“不錯,他父親邵君山,要準備對你下手了。只要你出事,邵君山就是新義安的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