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沖進來的彪悍男子,鄭君誠冷笑道:“阮鴻彪,你是沖著我來的吧?龍爺好深的算計。”
“鄭先生,不要怪我們龍爺心狠手辣,是你太不識抬舉。”阮鴻彪嘿嘿笑道,“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阮家會替你好好照顧鄭小姐的。動手!”
“慢著!”坐在太師椅上,抽著旱煙袋的六旬老人站起來,磕了磕手里的煙袋鍋,淡淡道,“阮鴻彪,聽說你一身功夫是跟譚琦學的,譚琦怎么沒來?是不敢見我這個老頭子,還是不屑送我最后一程?”
“吳老爺子,按照輩分,我得稱呼您一聲師爺,但站在洪興的立場上,你和我就是敵人。”阮鴻彪自信滿滿的說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解散三合會,我們給你安排個去處,保證讓你安度晚年;二就不用我說了吧?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我們這里有這么多人,你這把老骨頭還能打倒幾個?”
“拿下你足夠了。”吳老眼中猛然爆出一道寒光,枯瘦的身材快如閃電,手中的煙袋鍋像匕首一樣,狠辣的刺向阮鴻彪的咽喉。
阮鴻彪早有防備,身形猛退,厲喝道:“動手,一個不留。”
可房間里空間狹小,人多了反而礙事,吳老擋在鄭君誠面前,一根煙袋鍋舞得潑水難進,硬生生擋住沖上來的幾個人。但是,他畢竟年紀大了,身手大不如前,勉強能應付一時,可他還要分心照顧鄭君誠,身上很快就掛彩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鄭君誠大聲喊道,“只要你們放過吳老和我女兒,我愿意把財產都拱手送上,哪怕你們要我這條命都可以……”
吳老猛然爆發,把近身的幾個人都逼退,退回到鄭君誠身前,氣喘吁吁的說道:“沒用的,他們鐵了心要殺你和我,即使現在我們倆跪下求饒,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沒錯,你們兩個今天,必須死。”阮鴻彪阻止了手下痛下殺手,摸出一把匕首扔過去,淡淡說道,“看在吳老你是我師傅的師傅的份上,我給你一個自裁的機會。你放心,我會以弟子之禮,給你風光大葬的。”
看著面前的匕首,聽著外面的喊殺聲,吳老萬念俱灰,嘆息一聲:“罷了,罷了,時不待我,奈何!”
鄭君誠苦澀一笑:“吳老哥,是我連累你了。”
“別這么說,當初要不是你救我,我這把老骨頭早死在那逆徒的手里了。”吳老的手從腰腹部位拿開,看著手心觸目驚心的血跡,他有種英雄遲暮的無力感,“老弟,今天我們倆算徹底栽了。”
鄭君誠灑脫大笑:“技不如人,沒什么好遺憾的。至于我那寶貝女兒,有楚凡幫我照顧,龍爺他別想拿到一分錢。哈哈哈哈!”
“楚凡?就是你說的殺人王?”
吳老咧嘴大笑:“好,好啊,沒想到,臨死之前還擺了阮飛龍一道,死也值了。阮鴻彪,回去告訴阮飛龍,就說我和鄭老弟會在下面等著他,你們阮家猖狂不了多久了。”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阮鴻彪冷笑道,“至于你們說的那個家伙,估計現在已經被我兄弟剁碎喂魚了。”
突然,一個戲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阮鴻彪被嚇一跳,趕忙回頭看去,就見一個年輕男子,大步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側,跟著足以和港姐媲美的鄭雪琪,在兩人身前,阮鴻飛滿臉大汗,下半身鮮血淋漓,膽顫心驚、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二哥,救我……”阮鴻飛哭喪著臉央求道。
阮鴻彪暗自吃了一驚,一百多人,阮鴻飛還帶著槍,不但沒拿下這家伙,還被他挾持了阮鴻飛,這事兒有點難辦了。
“二哥……”
“閉嘴!”阮鴻彪怒喝一聲,嚇得阮鴻飛噤若寒蟬,不敢吭聲了。
阮鴻彪看向楚凡,冷聲道:“你就是從海盜鯊魚手中,把鄭小姐救回來的那個人?”
“沒錯!”
“你想怎么樣?”
楚凡樂了:“這話,得我問你吧?現在,你弟弟在我手里,是生是死,就看你一句話了。”
阮鴻飛緊張起來,眼巴巴的看著二哥,生怕從阮鴻彪口中說出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話來。
阮鴻彪目不轉睛的盯著楚凡,好半天才冷冷說道:“如果你放了鴻飛,并馬上離開港島,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我要是不走呢?”
阮鴻彪冷笑道:“別以為你挾持了鴻飛,就可以要挾到我。眾所周知,阮鴻飛是阮家唯一的血脈,也是阮家唯一的繼承人,至于我和大哥阮鴻博,都是阮鴻飛父親收養的義子。”
“鴻飛不死,哪有我和大哥的出頭之日?”
阮鴻彪看都不敢目瞪口呆的阮鴻飛一眼,獰笑道:“所以,我巴不得你替我殺了他呢,他死了,阮家的財產,還有鄭家的財產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還有這事兒?
楚凡看了看身旁呆滯的阮鴻飛,搖頭嘆息道:“我真為你感到悲哀,本來你可以活下去的,但現在看來,就算我不殺你,你二哥也不會放過你了。”
“不,我不想死。”阮鴻飛突然一把抓住楚凡的胳膊,急道,“你救救我,只要你能讓我安全回去,我保證以后什么都聽你的,我把阮家財產分你一半,以后你來當洪興的老大,我給你當小弟……”
“阮鴻飛!”
阮鴻彪憤怒的大聲吼道:“你看看你那窩囊樣,是男人就給我站直了,走過來。”
“不,我不去,你會殺了我的。”阮鴻飛現在,反倒把楚凡當成護身符了,緊張的躲到他身后,差點把阮鴻彪個氣死。
龍爺一世英名,怎么會生出這么一個豬腦子的孫子?我那是騙他的,他都沒信,你特么倒相信了,你傻比呀?
可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這次若是不能把鄭君誠打殘,回頭他的反撲,可夠阮家受的,弄不好,阮家會因此而翻船。這種代價,沒有人可以承受得起。
“兄弟,對不住了。”阮鴻彪一咬牙,喝道,“上,除了鄭雪琪,一個不留。”
頓時,還在觀望的眾多馬仔不再猶豫了,揮舞著手中的家伙,嗷嗷叫著沖了上來。阮鴻彪也不例外,想要趁著楚凡被拖住的工夫,抓緊滅了鄭君誠。
可就在他剛邁出一步的時候,面前人影一閃,楚凡快如鬼魅的攔住他的去路。
阮鴻彪大驚失色,揚起手中的砍刀,朝著楚凡劈了下去,但下一刻,他手中的砍刀就被楚凡奪了過去,并狠狠一腳把他踢飛。
“咔嚓”一聲,阮鴻彪撞碎仿古的雕花木門,直接摔到天井當中。緊接著,楚凡手持他的鋼刀,旋風一般,把沖進屋內的十幾個人的胳膊統統斬斷,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把身后的鄭君誠和吳老都看傻眼了。
這家伙,不愧是殺人王,這速度要是殺人,比砍胳膊還要快得多。
隨后,楚凡拎著滴血的砍刀從房間內走出去,院子里足有一百多人,卻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阮鴻彪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嘴角的血跡,猛地吼道:“上,一起上,誰砍他一刀,賞一百萬美金。誰要是能砍死他,賞一千萬,直接當堂主。”
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多馬仔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不要命的沖了上去。他們想的很簡單,楚凡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他們有上百個,就算被他砍死幾個,剩下的也能把他剁成肉泥。
至于誰點背,被楚凡的鋼刀選中,那就聽天由命吧。
可他們沒看到的是,在他們沖上去的時候,阮鴻彪捂著胸口,踉蹌著后退到大門口,扭頭就跑。
他可是堂堂的人鏡中期強者,卻連楚凡一招都擋不住,這實力,可比他師傅譚琦還要厲害得多。還有剛才那砍菜切瓜般的刀法,阮鴻彪對院子里的一百來人沒有絲毫信心。
果然,在他轉過身的時候,身后就接二連三的傳出凄厲的慘叫,聽得他心經膽顫,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人群中已片刀光,舞得像水幕一般,不斷有殘肢拋灑而出,所過之處,沒有一個人能站起來,血流成河。
他不是人,是惡魔。
阮鴻彪看得都有些膽寒了,腿肚子發軟,再不敢停留,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大街上,被數百弟兄團團圍住,他這才感覺有了些底氣。
“老大,里面什么情況?”一個小弟吃驚的問道。
聽里面的聲音好像不太妙啊,連老大都跑出來了,難道挾持飛哥進去的那個家伙,比‘紅棍’還厲害?
阮鴻彪深吸口氣,問道:“帶槍了沒有?”
“帶了。”
“叫帶槍的兄弟上,不惜一切代價,把他給我干掉。”阮鴻彪指著楚凡,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