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韓景文只手遮天,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可他這種大混子,在余儉秋的眼里,連個屁都不是。
平時,是不愿意搭理他,因為余儉秋很清楚,像他這種混子,就像地里的韭菜,你割了一茬之后,要不了多久,就會重新再長出一茬來,根本無法徹底清除。
而且,有了韓景文約束那些混子,大事件會少很多,至于那些小打小鬧,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聽之任之了。
可現在,余儉秋的女兒被人綁架了,還是韓景文給牽的線,這事兒觸及了余儉秋的逆鱗,他能饒了韓景文?
韓景文這里確實有不少家伙,可你再厲害,能干過人家正規軍?人家想要治你,單單是私藏槍支這一條,就足夠讓韓景文死幾回了。
“韓爺,這次你可捅大簍子了,我也幫不了你。”吳金貴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如果他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韓景文就如實相告,這事兒或許還有轉機,畢竟,他確實不知道余薔薇的身份。
可你竟然跟我打馬虎眼,然后暗自派人去滅口。多虧是人家機靈,先一步跑路了,否則,余薔薇都可能死你手里。到那時,你都夠槍斃一百回了。
屋內的打斗聲和慘叫聲,引來了大批保鏢,頓時一窩蜂的沖了進來,十幾把槍瞄準了楚凡,只等韓景文一聲令下,就會把楚凡打成篩子。
楚凡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轉頭看向韓景文,冷笑道:“韓爺,你叫他們開槍試試,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我滾,馬上滾!”韓景文突然大發雷霆,連面前的茶杯都砸了過去,嚇得那些保鏢大氣都不敢喘,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緊接著,韓景文沉聲道:“年輕人,我知道這事兒我做的不對,可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得盡快把余大小姐安然無恙的救回來。”
“算你識時務。”楚凡冷哼道,“說吧,對方是什么人?具體什么位置?”
這才是楚凡來的目的,因為只有韓景文知道對方的底細,從而救回蘇媛和余薔薇兩女。如果是一般的綁架案,市局的警察或許還行,但這是境外的悍匪,這幫警察是指望不上了。
韓景文更清楚自己的處境,如果能把余薔薇安全救出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救不回來,他的后半生肯定是生不如死。
逃?他現在連逃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到楚凡身上。他算看出來了,楚凡一進門就動手,摧枯拉朽的干廢他的兩個大保鏢,就是在告訴他,只有他能救得了余薔薇。
救了余薔薇,也等于是救了他,他哪還敢有半句隱瞞,迅速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資料,全部告訴了楚凡。
“這個組織的代號叫響尾蛇,就是他們的老大,據說參加過越戰,實力非常強悍。”
韓景文冷靜下來,沉聲道:“組織里除了響尾蛇之外,還有十幾個弟兄,個頂個的高手,實力都比我這兩個保鏢要厲害得多。”
“平時,他們隱匿在邊境線外的一個小鎮上,這個小鎮名義上是‘老撾’的領土,但實際上處于泰國、老撾、越南三國的邊境,屬于三不管地界,最是混亂。”
“小鎮距離我們滇城,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所以,滇城也成了犯罪分子的聚集地,但他們不敢在華夏久留,大多是干一票就走,或者是來華夏玩樂,也不太敢在這里鬧事。”
韓景文嘆息一聲:“姓陳那小子的父親,曾經是我的一個老戰友,他被人打了,找到我頭上,我能不幫嗎?可我是真不知道他要對付的人是你,更想到被綁架的人有余大小姐。否則,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吶。”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楚凡冷聲道,“能聯系上響尾蛇嗎?告訴他,盡快把人送過來,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否則,碾碎他們的骨頭。”
不等韓景文說話,吳金貴搖搖頭道:“老弟,這幫家伙都是亡命之徒,根本就不怕死。所以,你這套對他們不好使。”
“沒錯,為今之計,就是抓緊一切時間,盡快把人救回來。”韓景文站起來,沉聲道,“你要是有膽子,就跟我走一趟,我豁出這條命去,也一定要把余大小姐救回來。”
“算我一個!”吳金貴也站了起來,毫無懼色。
韓景文苦笑道:“吳老弟,你是不放心我呀?放心吧,我連命都豁出去了,還能害了你兄弟?你就安心在家等著吧,要是你再有個閃失,我可真要拿刀抹脖子了。”
不等吳金貴說話,楚凡果斷的說道:“吳哥,你在家等我的好消息,我陪韓爺走一趟。”
“可是……”
楚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他死了我都死不了。”
說的是實話,可怎么這么難聽呢?
事不宜遲,韓景文馬上安排下去,不一會兒,一輛改裝過的悍馬越野車就開到了別墅門口。此時,韓景文已經換上了一身迷彩服,腰里插著一把手槍,大腿外側插著一把軍用匕首,手里拎著一把微沖,頓時一掃之前的富貴氣,精神抖擻,赫然是一名斗志昂然的特種兵戰士。
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全副武裝的男子跟隨,再加上楚凡,一共四個人。
對此,韓景文的解釋是,邊境有駐軍巡邏,去的車太多,反而容易暴露,而且,一旦車太多,也會引起響尾蛇組織的注意。
而他的目標是救人,不一定要和響尾蛇的人硬拼。只要把人救出來,憑他這張老臉,想必響尾蛇也得給幾分面子。但一切的前提是,把人救出來,否則,一切休提。
“兄弟,你習慣用什么家伙?”韓景文把手里的微沖遞過去,“這把槍怎么樣?你要是覺得不趁手,我再讓人給你拿,哥哥這兒別的沒有,就是槍多。”
“不用,我只要它就行。”楚凡一伸手,把他褲腿上插著的軍用匕首拽了出來,轉身蹬車,直接坐到了副駕駛。
一個男子準備去開車,卻被韓景文給叫了回來,讓這倆保鏢坐在了后面,他自己上了駕駛位。深吸口氣,自嘲的笑道:“好多年沒親自出手了,還真有點懷念當年的軍旅生涯,實不相瞞,我當年還立過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呢。可惜……呵呵!”
楚凡沉默不語,韓景文也不再啰嗦,熟練的掛檔,腳踩油門,悍馬像發狂的犀牛,轟鳴著狂飆而去。
就在他們離去不久,幾輛軍車呼嘯而來,把韓景文的別墅重重包圍,隨后,一名中年將軍從一輛軍車上跳下來,一張臉冷得嚇人,擺手喝道:“給我搜,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數十名如狼似虎的戰士,端著槍就沖了進去,見人就抓。敢反抗?鑲嵌著鋼板的軍靴往死里踢,要不然就是用槍托往腦袋上砸,打個半死,然后像拖死狗一樣拽出去。
沒一會兒,還留在別墅里的三十多人,全都被帶到了別墅外,其中多數帶傷,有六七個昏迷不醒,臉上鮮血淋漓。
此外,還有幾個穿著近乎透明睡衣的女人,一個個嚇得都不敢哭出聲,死死的捂住嘴,眼淚嘩嘩直流。
“報告,沒有發現韓景文!”
“報告,接到消息,有一輛越野車,朝著境外駛去。”
“報告,查到大小姐的消息了,是被境外的響尾蛇組織給綁走了。”
接連幾個消息,傳到了余儉秋這里,他正要讓人設卡攔截,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隨后馬上吩咐下去:“馬上打電話通知哨卡,放他們過去!”
“是!”傳訊兵毫不猶豫的執行首長的命令,根本就不問這么做合不合理。
這時,一個三十歲左右,黑臉膛的漢子來到余儉秋的面前,大聲道:“爸,下命令吧,我帶兄弟們殺過去,無論如何也要把妹妹帶回來。”
他就是余薔薇的哥哥——余航。要說有人會懷疑,兒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可余儉秋卻從不會懷疑這點,因為余航簡直就是他年輕時的翻版,無論是膚色還是臉型、體魄,都相差無幾。
高大的身材,至少有一米八,虎背熊腰,渾身都是腱子肉。因為妹妹被人綁架,余航那一張臉比他爹還黑。這是沒抓住韓景文,否則,他恐怕會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把他撕成碎片。
媽個比的,我都舍不得動我妹妹一手指頭,你敢讓人綁架她?我草尼瑪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妹妹要是安然無恙還好說,她要是少一根頭發,我就賞你一顆子彈,她要是回不來……
余航野獸般的兇睛在那些保鏢和女人身上掃過,幾個膽小的女人被嚇得當場暈死過去。
“余連長!”余儉秋突然爆喝一聲。
“到!”余航馬上抖擻精神,聽候指示。
余儉秋嚴肅的吩咐道:“你馬上帶領一個加強連過去,在邊境線上接應。”
“是……啊?
余航下意識的答應下來,可隨后就傻眼了,不敢置信道,“爸,你讓我去接應?難道你放心讓姓韓的家伙去救我妹妹?不行,我要親自去。”
余儉秋一瞪眼:“這是命令,你要是不想去就留在這兒,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