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阿九驚叫一聲,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蘇媛拍了拍她的頭,笑著安慰道:“傻丫頭,做夢還想著你凡哥呢?走了,吃飯去。”
阿九一把拽住蘇媛,急道:“蘇姐姐,你快告訴我,凡哥怎么樣了?他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啊?”
“你睡糊涂了吧?”蘇媛摸了摸她的頭,“也沒發燒啊,怎么說胡話呢?你凡哥好好的,生什么病啊?”
“可是我明明聽到……”
“你是做夢吧?”蘇媛打斷阿九的話,催道,“快點洗臉換衣服,就等你了。”
真的是做夢嗎?阿九一臉疑惑的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感覺似真似幻,她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還是在做夢了。
不管了,一會兒見到了凡哥,就什么都清楚了。
沒多久,許君綽開著蘇媛的車子,載著蘇媛和阿九回到市委家屬樓,一開門,阿九就見楚凡和許毅坐在沙發上下棋,殺得不可開交。
“將軍!”楚凡殺氣騰騰,哈哈笑道,“許叔叔,這回你沒有退路了吧?趕緊繳槍投降吧。”
“扯淡,老子縱橫沙場數十載,寧死不降。吃你老帥!”
楚凡瞪大眼睛,急了:“你那是馬,又不是炮呢,隔著這么老遠還能蹦過去?”
“哈哈,這叫兵不厭詐,其實他就是炮,只不過披了一張馬皮。”許毅得意的大笑起來。
許君綽笑著走過去:“爸,又耍賴了?不是我說你,下棋臭不要緊,棋品最重要。可你不但下棋臭,還耍賴,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許毅一瞪眼:“你懂什么?在兵法上,這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這只炮偽裝成馬,一直跳著走,它容易嗎?不管怎么說,贏了就是好棋。來來來,我們繼續。”
“還繼續?我這輩子都不跟你玩兒了。”楚凡推開棋子站起來,“一共下了三盤棋,第一盤你偷了我一個車和一個炮;第二盤你偷了我五個小卒;第三盤你更過分,竟然指鹿為馬……”
“錯,我這個馬是炮偽裝的。哈哈!”
楚凡差點把鼻子氣歪了,哪有他這樣下棋的?太賴了。
蘇媛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拉著阿九走過去,笑道:“楚凡,我姨夫就這樣,跟我爸下棋的時候更過分,趁我爸不注意的時候,連老將都被他給偷走了。”
“別瞎說啊,是你爸那個老將自己走丟的,跟我可沒關系。”
許母從廚房走出來,沒好氣的數落道:“一個長輩,和孩子下棋還偷棋子,你也不嫌害臊。小凡吶,別玩了,洗洗手,咱們吃飯了。”
“好嘞!”楚凡走過去,笑道,“嬸子,我來幫你吧。”
“不用不用,都弄好了,你們就等著吃吧。”
楚凡正在衛生間洗手,阿九突然溜了進去。
“死丫頭,你要干什么?”楚凡心虛的趕忙回頭看了眼,催道,“你以為這是咱家呢?趕緊出去,等我用完了你再用。”
“凡哥,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得了絕癥嗎?”阿九嚴肅的問道。
“傻丫頭,我說你就信?”楚凡曲起手臂,擺了個造型,“你看哥這肌肉,能吃能喝還能打,像是得了絕癥的人嗎?”
“可是……”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我就是瞎說的。”楚凡用濕漉漉的手,捏了捏阿九的臉蛋,哈哈笑著走了出去。
看楚凡的狀態,確實不像有病的樣子。阿九想著,可能是自己最近電腦玩得太多,精神恍惚了。
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阿九長出口氣,還好還好,這不是真的。就說嘛,禍害活千年,凡哥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酒菜擺好,楚凡拿起自己從酒吧帶來的高檔紅酒,呵呵笑道:“今天,咱們大家就喝這個吧。聽人說,女人喝紅酒養顏,男人喝紅酒補腎,叔叔,您多喝點。”
“臭小子,有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倒滿!”
楚凡剛把許毅的高腳杯倒滿,電話忽然響了,趕忙告罪一聲,過去把電話拿起來,走到陽臺接聽。不一會兒,楚凡走了回來,歉意道:“叔叔,嬸子,我恐怕是不能陪你們吃飯了,酒吧有點事兒,我必須馬上過去一趟。”
許毅把送到嘴邊的酒杯放下,怒道:“誰這么大膽子?你把電話給我,我狠狠的罵他一頓。吃頓飯都不讓消停,找死呢?”
“是不是有人去酒吧鬧事了?”許君綽放下筷子,站起身來,“走,我陪你去一趟,誰敢亂來,我就把他扔進看守所,關他十天半月的。”
楚凡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沒人鬧事,就是……就是有個人,找我有點私事兒。”
這么一說,幾人都沉默了。尤其是蘇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低下頭,小口的吃著飯,一言不發。
許毅微微蹙眉,語重心長道:“小凡,你現在發展的不錯,但是,你所處的位置很敏感吶。酒吧這種夜場,游走在黑與白的邊緣,你一步走錯,恐怕這輩子都無法翻身。”
“叔叔,你說的我都懂,放心吧,不該碰的我肯定不會碰,更不會給您和我爹丟臉。”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許毅淡淡道,“酒吧里魚龍混雜,有太多難以抗拒的誘惑。尤其是你這個年紀,血氣方剛,可千萬不要頭腦一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到時候,就悔之晚矣了。”
楚凡苦笑道:“叔叔,你就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算了,還是跟你明說吧,其實是于鳳仙找我,應該和蘇總被人綁架的案子有關。”
“哦?”許毅面色凝重的站起來,“跟我來書房。”
楚凡跟了過去,走進書房,順手關上房門。不等許毅詢問,他就把之前和于鳳仙的談話說一遍。
隨后,楚凡分析道:“上次,于鳳仙應該是八爺派來的,想要勾引我,甚至想抓住我什么把柄,來要挾我。可是,于鳳仙聽了我那番話,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相信八爺,最起碼,她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所以,她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嗯,你做的不錯。”許毅點點頭,沉聲道,“不過,你現在可太危險了,等于是在鋼絲上行走,一步走錯,就會摔得粉身碎骨哇。”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嗯!”
許毅深吸口氣,“關于媛媛被綁架的事情,我確實查到一些問題,可這些問題根本不足以定王東的罪。而且,我敢肯定,于鳳仙也不會有王東的罪證。她叫你過去,十有八九是想借助你的力量,除掉王東,這……也是你想做的吧?”
不等楚凡解釋,許毅擺擺手:“我什么都明白,我甚至都知道,王東身上至少有十幾條人命,可我抓不住他的把柄,所以,我奈何他不得。”
“而且,他的背后,有省里的大人物支持,你要對他下手,就要做好承受狂風暴雨般強烈的報復,官方和地下世界兩方面的雙重碾壓。”
許毅沉聲道:“不要以為我是在嚇唬你,王東也只是一個傀儡,他背后的能量,大到你無法想象。所以,除非你能做到天衣無縫、萬無一失,否則,你不但幫不了媛媛,還會害了你自己。”
楚凡點點頭:“我明白了,我保證不會魯莽沖動,八爺想利用我,我還想利用他呢。呵呵,叔叔,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哼,別等著我去抓你,我就燒高香了。快去吧,早點回來。”
楚凡和許毅走出書房,楚凡又和徐母等人告別,然后急匆匆的開車離去。
楚凡一走,原本熱熱鬧鬧的晚宴,也變得索然無味了。幾人草草的吃了幾口,就結束了晚宴,坐到沙發上看電視。
許君綽拿了個蘋果,悄悄來到廚房,對正在刷碗的母親,神秘兮兮的說道:“媽,媛姐談戀愛了。”
“真的?”許母頓時激動的在圍裙上擦擦手,拽著許君綽追問道,“那小伙子是誰呀?長得怎么樣?是干什么工作的?”
“嘿嘿,這個小伙子你認識,我爸也挺滿意的。至于工作嘛,和媛姐在一起上班,外面還有自己的事業……”
許母馬上打斷她的話,皺眉道:“你說的,不會是楚凡吧?”
“賓果,就是他。”許君綽打了個響指,笑嘻嘻的說道。可是,她意料中的驚喜卻并沒有出現,許母面色憂慮,好像很不看好兩人似的。
“媽,你這是怎么了?難道,你覺得楚凡配不上媛姐?”許君綽不滿道,“都什么年代了,你們那些老腦筋要改一改了。”
“你知道什么?”許母麻利的把圍裙摘下,塞到女兒手里,吩咐道,“你把碗都刷了,我去找你爸。”
許君綽傻愣愣的看著母親的背影,心說,至于這么大反應嗎?
蘇媛看著電視,可滿腦子都是楚凡,渾然沒發現許母在許毅耳邊小聲嘀咕。突然,許毅把電視關了,沉聲問道:“媛媛,你喜歡上楚凡了?”
“啊?”蘇媛被嚇一跳,臉頓時就紅了起來,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
許毅大聲道:“你喜歡誰都可以,唯獨不可以喜歡楚凡。”
蘇媛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為什么?”
“因為……”
許毅語塞,可事已至此,也不能幫夏嫣然保密了,一狠心,許毅大聲道:“他有未婚妻,就是下午在警局,你見到的——夏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