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諸天所有至尊的覬覦,靠媧皇至尊一個人支持是不足以扭轉局面的,而且這件事并沒有這么簡單,辜雀不想把媧皇至尊拖進這樣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他的心情本就不好,突如其來的變故降臨在離惘身上,僅僅幾個時辰便遭到了追殺,后手不斷出現,像是提前埋好的局。
聯想到這個局背后的一些因素,辜雀的心充滿了憂慮,他為此考慮過很多,但是沒有想到變數來的這么快。
在這種情緒之下,四周眾位至尊又是這樣的態度,像是他辜雀已經必死無疑了一般,這才徹底激怒了他。
他看著四周眾人,手中提著石刀,瞇眼道:“誰要殺她,來便是,但我辜雀先說好,我一旦出手,便不會留情,那時候就是生死由命了。”
聲音傳遍天地,眾位至尊級強者面面相覷,一時之間卻沒有人敢動手。
兵祖淡淡道:“陣道之祖,鴻蒙之光曾經屬于過你,你是最有資格、最有理由出手的人,還是你來吧。”
聽到此話,眾人也紛紛出手,意思都是讓陣道之祖出手,試試辜雀的深淺。
他們的用心當然不純,但陣道之祖卻是知道,這件事自己不能退縮,面對鴻蒙之光都退縮,那又有什么資格窺探萬道鴻蒙至尊的門檻。
想到這里,他輕輕嘆了口氣,朝辜雀說道:“神雀,這一站我避不開的。”
辜雀沒有猶豫,直接道:“能和傳說中的陣道之祖過招,是我辜雀的榮幸。”
媧皇至尊道:“我幫你暫時照看離惘佛,請相信華夏文明的承諾,我們有兩大混元大羅至尊都在此地,另外還有九五至尊和混元大羅至尊隨時可以趕到。”
這句話當然不單單是說給辜雀聽的,華夏文明幾乎是公認的亙古以來最偉大的文明,誕生過禹皇至尊、軒轅至尊、神農至尊、白起至尊、巢皇至尊等九五至尊,還有媧皇至尊、伏羲至尊和燧皇至尊等三位混元大羅至尊。
一個文明,八大至尊,其中有三位是混元大羅至尊,這份實力,可謂是震古爍今。
辜雀緩緩點頭,輕輕捏了捏離惘手中的戒指,對著她笑了笑,輕聲道:“去吧,放心。”
離惘臉色有些不安,但知道此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于是便走到了媧皇至尊身旁。
四周各個至尊級人物只是看著,他們并不敢做什么,華夏文明的強大,他們是知道的,這可是曾經和永恒文明硬打了一場的文明。
耆老有意無意的看著離惘,心中不禁微微嘆了口氣,要在媧皇至尊的眼皮子地下搞偷襲是不現實了。
而此刻,辜雀看著前方的陣道之祖,終于道:“來吧!”
“好。”
陣道之祖輕輕回了一句,話音落下的同時,四周天地瞬間變幻,又瞬間恢復原貌。
這一切很難察覺,像是什么也沒發生,而辜雀瞬間聽到了一聲尖叫。
他豁然回頭一看,只見媧皇至尊對著辜雀冷冷一笑,道:“萬道鴻蒙至尊的門,誰不想看到呢?”
她說完話,一掌狠狠拍在離惘的背上,將離惘的身體直接拍成齏粉,靈魂也直接消散。
一道鴻蒙之光降臨在了媧皇至尊身上,令她不禁狂笑。
辜雀忽然轉過身來,一劍斬出,將一道白光斬碎,身體也倒飛而出。
四周到處都是陣紋,規則密密麻麻像是要將他絞碎一般。
辜雀一劍斬開,沉聲道:“真實與虛妄我還是分得清的,這種幻象影響不了我的心智。”
“辜雀,你好狠的心!”
一個厲鬼朝著這邊沖來,辜雀想要一掌劈開,卻發現自己的力量竟然下降到了最普通的極變,甚至身體也像是失去了依托,在空中飄蕩著。
“秦依彩?倒是有趣。”
辜雀退后幾步,深深吸了口氣,強大的力量忽然又恢復了,一掌將秦依彩的鬼魂捏碎。
前方陣道之祖的虛影飄渺不定,辜雀道:“這些手段真的沒有必要,在古天血路地獄酆都之中,我都經歷過了,算什么?如果幻陣只是這個水平,那我們不必再打下去了。”
陣道之祖嘆聲道:“你的確稱得上偉大,雖然年紀輕輕,但對于道的領悟卻不下于任何一個至尊,當真令人感嘆。”
“生命除了長度之外,也是講究寬度的。”
辜雀淡笑道:“我經歷過的那些事,是許多人沒有經歷過的,在心智和神魂方面,我根本沒有缺點,否則你以為我當初怎么成為天道的。”
陣道之祖道:“是啊,對付你的確不能用幻陣,還是用殺伐吧。”
他隨手一揮,數十萬個羅盤便擠滿了虛空,并開始瘋狂旋轉了起來,接著直接化作齏粉。
天地間規則驟變,只見一顆顆星辰墜落,整個寰宇的空間都在破碎,而這破碎的力量則化作了一道道驚世劍芒,攜帶著無上的力量,朝著辜雀激射而來。
辜雀分明感受到了這些劍芒所蘊含的熱量,天地間到處都是劍芒,數之不盡,還未靠近他,他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在融化了。
連忙撐起一個規則光罩,朝四周一看,卻見到這些劍芒竟然是繚繞的黑火,那其中傳來的力量實在太熟悉,赫然便是曾經無數次接觸的蒙昧之火。
只是現在的它,是以光劍的形勢呈現的,毀滅之力劇增。
“你的道到底是什么?”
辜雀不禁驚聲問出,與此同時一劍斬出一個混沌大圓,混沌之氣縈繞,一股悲涼枯寂的氣息散發而出,無數道規則像是怒流,將這一柄柄殺劍沖走。
“好一個逝去之道。”
陣道之祖沉聲道:“你無法硬擋這樣的殺伐之力,便將逝去之道將它時間拉長了無數億年,竟然把這些殺劍給耗沒了。”
“不過你神雀好歹也是混元大羅至尊,這種投機取巧的辦法,未免有點不光彩。”
這句話把辜雀頓時給整笑了,他樂道:“你堂堂陣道之祖,到了這個境界難道還在堅持武力的對抗,規則才是世界本身的大道,所以你開創了陣道,而非是武道。”
陣道之祖愣了愣,隨即一陣苦笑。
“鴻蒙之光的出現,竟然動了我的道心。”
他深深嘆了口氣,道:“也罷,看你能否擋住我的道吧。”
他的聲音落下,整個寰宇都開始坍塌了起來,天道之力席卷,到處都是九彩之光,散發著的是萬道鴻蒙的氣息。
“又是偽道?”
辜雀眉頭緊皺,收起石刀,雙手朝前推出。
混沌之氣澎湃,化作無盡規則,左邊萬物生長,道蓮朵朵,右邊黑氣澎湃,諸天枯寂。
一股股輪轉之力形成,他身旁的數百里像是成了一個獨立于大千寰宇之外的世界,將九彩之光全部卸去。
辜雀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迅速被消耗,世界崩塌的巨力沖擊著自己的輪回,他很快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這到底是什么道?”
他再次大吼出聲。
陣道之祖道:“你若是明白了這是什么道,便不會輸。”
辜雀臉色一寒,陣道之祖作為陣法一道的創始人,他的道到底會是什么?難道和陣道無關?這不可能。
這個道還是屬于陣道之中,只是沒有任何破綻,也沒有任何鮮明的特征,以至于寰宇毀滅都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道才能造成寰宇毀滅的假象,甚至力量又是真實的呢?
嗯?等等!假象?
辜雀抬起頭來,目光之中激射出一道道混沌之氣,他不禁笑道:“原來這還是一個幻陣啊!”
他朝四周看去,只見無盡的空間都在幻滅,甚至天道都在崩碎,整個世界開始濃縮,縮成了最后一個元點。
這是世界毀滅之相,是最可怕的幻陣。
而陣道之祖卻笑了起來,道:“不愧是神雀,這么快就看出來這是一個幻陣,只是你剛好做到第一步而已,第二步呢?看出來了,你又該如何破解?”
“如此宏偉的力量,你最多堅持幾百個呼吸,便會被真正形成的萬道鴻蒙之力碾得飛灰煙滅。”
辜雀臉色嚴肅了起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這個陣法,事情恐怕真的會如陣道之祖所說——飛灰煙滅。
他是一個足夠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強者,這也應該是他最強大的手段之一。
辜雀不斷祭出混沌之力,整個坍塌的寰宇都被他的混沌覆蓋,混沌不停在重塑這片世界,可是重塑的速度哪里有毀滅來的快,自己終究是逃不脫。
一定有辦法的,既然是同一個級別的道,不應該自己無力破解。
自己的偽鴻蒙之道是以混沌為根基,演化誕生與逝去,進而形成一個完整的輪回。
這是鴻蒙之道,但由于自身的境界問題,又無法真正實現天衍圓滿,所以只能是偽道。
如果自己開啟輪回,可以限制住寰宇的崩滅嗎?
剛才試過,情況不是很妙,主要是威力問題,同級別大道下,寰宇的崩滅顯然更具備摧毀力。
等等,可是崩滅不就是一種逝去嗎?
它屬于輪回的一個環節啊!
想到這里,辜雀不禁大笑,以混沌之氣融合寰宇的崩滅,同時演化出誕生的過程,并將三者融合。
無盡的混沌之氣與毀滅并存,到處都是生機,而生機又被幻陣的崩潰所抹殺,但混沌之氣又誕生出生機。
于是都不比辜雀去刻意控制,整個寰宇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輪回,這種輪回幾乎要接近當初自己毀滅世界和重塑世界的壯觀了。
偽鴻蒙大道,是無法承載這樣的壯觀的。
于是無數的陣紋忽然出現,然后一寸寸崩碎,大輪回是辜雀的道,這相當于辜雀借助了陣道之祖的道,形成了更加恐怖的自我輪回大道。
這一股威力,崩碎了陣道之祖所有的陣紋,令他虛影不斷閃爍,直直退后,發出一聲悶哼。
天地忽然變得清明起來,四周眾人死死盯著兩人,他們看到了有一滴鮮血在虛無之中流淌。
那是來自于陣道之祖。
“嘶!”
在場的至尊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一戰這么快就分出了勝負,而且還是陣道之祖落敗。
辜雀怎么能這么強?他明明才剛到一億多歲啊,在場哪個至尊的年齡不是他幾十倍起步啊。
“我們已經盡量高估這個年輕的世界拯救者了,但現在看來,我們依舊低估他了。”
四周眾人面面相覷,兵祖微瞇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陣道之祖呆了許久,才喃喃道:“沒想到剛好被你克制了。”
辜雀點頭道:“毀滅,即逝去,你是以己之短,攻我之長。”
“下一次再打,你沒這么好運了。”
陣道之祖扔下了這句話,便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落了下風,他也沒臉再打下去了。
而辜雀看向四周眾人,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極其裝逼的大吼了一聲:“還有誰?”
聲音傳遍天地,身后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無量般若!”
這句話讓辜雀毛骨悚然,豁然回頭——那聲音正是來自于般若的三截指骨之中。
那里,竟然還有活著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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