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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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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人...救人啊!”

  不只是辜雀在吶喊,所有人都在吶喊,都在聲嘶力竭。

  卡蘿琳也是淚流滿面,她與冰洛站在一起,痛哭道:“夫君,我們一起去救人!”

  “好,我們去救人。”

  辜雀重復出聲,加入了不朽的隊伍,瘋狂轉移著最后的百姓。

  時空的封鎖早已不存在,七大圣器也根本擋不住天道崩殂的危機,一切的一切都在消失,無數的生命隕落,整個世界都一片哀嚎。

  還活著的人在痛哭,他們看到了世界毀滅,他們看到了一切,但一切是這么絕望,這么無可奈何。

  “女兒啊!我的女兒!”

  “母親,母親!”

  無數人怒吼,無數人嘶咽,無數人癱在地上,在絕望中被虛空撕碎。

  天州雪域碎了,神女宮沒了,無數的雪山崩塌了,最終消失了。

  繁華的神都沒了,該死的都死了,四方王軒轅曠、軒轅明宗,神都學院無數的師生全死了。

  “夫人,我來找你了,你等著我,我來了。”

  黃州沒了,冷缺終于實現了他的理想,去見他的妻子黃銀紗了。

  東州也沒了,玲瓏時空塔護不住他們,所有人都死了,偉大的贏氏一族徹底斷絕。

  玄州蕭骨早已死去,但他的子孫后代也沒能逃脫,殷子休死了,公孫無死了,鬼卞死了,查爾斯、杰克迪亞都死了。

  誰也救不了他們,人太多了,生命太多了,哪怕數百個不朽,也無法挽救所有的生命啊!

  在悲痛中,在哭喊中,不朽們依舊在和厄難賽跑,依舊盡最大的努力去救人。

  辜雀看到誅靈山崩碎,看到楚河消失,看到五行之海蒸發,看到西州天主圣山徹底消散。

  天虛子也浩然赴死了,離火圣山之巔,一個血色頭發的女子站在最高處,看著四周毀滅的世界。

  她淚流滿面,喃喃道:“師尊,我來見你了,我終究還是沒有勇氣開口,我終究還是不敢對他說那些話。”

  “但是看著他一步一步到今天,我也滿足了,你的徒弟是一個強勢的宮主,但卻是一個感情懦弱的女人。”

  火離兒,也終于是死了。

  在這樣的厄難下,沒有任何人例外,無論是惡徒還是善人,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娼妓馬夫,都只能面對死亡。

  這一切的爭斗,一切的角逐,都是為了什么?

  人最終的宿命不都是走向死亡嗎?一路跌跌撞撞,以死亡為最終的目的地。

  偉大的文明終究還是沒能撐住一切。

  “辜雀,我終究還是無法和你一起去到大千宇宙,去見識那壯闊的文明。”

  流川子輕輕一笑,直接自爆。

  “雀尊!我們來世再和你征服天下了!”

  “你永遠是我們的尊者!”

  龍戰大吼出聲,無數的罪獸嘶吼,然后徹底湮滅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辜雀大帝!你們一定要走下去啊!”

  “一定要贏啊!帶著我們神魔大陸的血脈,把他們安全送到大千宇宙!”

  “一定要打破蒼穹啊!”

  無數的百姓在死前怒吼,發出最后的嘶咽。

  “我們就算是死,靈魂徹底消失,永遠不復存在,也要提供最后一份堅定的意志,助你們走下去。”

  “我枯寂世界的血脈永不斷絕!”

  “我們永遠也不屈服!”

  “死吧!死又如何?我們早已說過,哪怕死到最后一人,也會在大千宇宙開枝散葉。”

  “我們的文明最終會復興,會讓整個宇宙尊敬!”

  一個個生命被無匹的力量蒸發,偉大的山脈與河流,壯闊的城池與大地,都在每一刻消失。

  “偉大的天主啊,您的奴仆來見您了。”

  世界同悲,萬言難述。

  沒有不朽放棄任何一個生命,他們一直在救人,一大批一大批的救人,但對于萬億級別的生命來說,他們能做到的只是杯水車薪。

  神魔大陸終于裂開了,終于爆炸了,化作了齏粉,消失成了黑暗。

  五行之海蒸發干凈了,也不知道死了多少生命,救了多少生命,但一切都沒了。

  神道八部沒了,修羅界徹底消失,連同無量界無數的神廟、佛寺、圣山化為烏有。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短短幾百個呼吸,整個枯寂世界都沒了。

  剩下的只有黑暗,只有冰冷的戰船和七大圣器。

  還有...還有懸在那黑暗的虛空中,幾乎力竭的一個個不朽。

  他們躺著、癱著,無力地站著,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和痛苦。

  哭嚎之聲傳遍虛無,他們什么也做不了了,只有任憑淚水流淌。

  持國主宰嘴唇干澀,喃喃道:“神道八部,徹底毀滅了,所有的文明都不見了。”

  一件件神寶懸在虛空之中,它們有不朽大道支撐,逃過了這可怕的天地大厄難。

  天道崩殂,能存活的人,只有脫離了天道掌控的人。

  所以只有不朽以上才有機會存活,其他人,只有進戰船才可能茍全性命。

  “夫君...嗚嗚......”

  軒轅輕靈撲進了辜雀的懷中,哭得淚流滿面,顫聲道:“父親死了,輕靈沒有父親了,啊啊......”

  辜雀沒有辦法去安慰她,只能緊緊抱著她,輕輕道:“別怕,夫君永遠都在,我會永遠都陪著你。”

  軒轅輕靈搖頭道:“夫君,我好難過...父親對我雖然嚴厲,但是我知道他最疼我了,嗚嗚...我再也見不到他。”

  辜雀死咬著牙,低頭一看,只見輕靈已經哭得暈了過去。

  暈了好啊,在這種時刻,沉睡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冰洛背對著辜雀,單薄的背輕輕顫抖著,辜雀上去擁著她,喃喃道:“對不起,冰洛。”

  冰洛回過頭來,眼中清淚蓄滿,滾滾滑落,她哭泣道:“夫君,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死這么多人?我才見了師尊不久,我才幫助她進入了神階,她待我就像母親一般,我卻沒有機會再報答她了。”

  辜雀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有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早點把所有人都裝進戰船,他只有恨,恨自己為什么這么弱小,無法保住冰洛她們最在意的人。

  在這一刻,沒有人是幸福的,辜雀和他們抱頭痛哭,而天眼虎、唐義勇、王頂天三人對視一眼,眼中只有深深的孤獨。

  他們最在意的人死了,曾經的老友也不在了,蕭骨、贏風、殷子休、顧南風,曾經無數次把酒言歡,現在只剩他們三個了。

  天眼虎失去了朝氣,他是一個活潑的性格,他永遠都不會低落,都不會沮喪,但這一次他真的累了。

  銀芽兒陪伴了他一百多年,是他摯愛的妻子,他們一起管理著無盡森林。

  但銀芽兒死了,甚至連一個子嗣、一個同胞都未能留下。

  牧魂人孤獨地坐在甲板的盡頭,本來慘白的臉色愈發慘白了,他本就是無牽無掛的人,沒有親人,沒有愛人,只有主人。

  但這么多年下來,他和流川子也建立的深厚的友誼,但是恰好那時候流川子在給妻子守墓,卡蘿琳并沒有來得及救下他。

  沒有了時間,沒有了空間,一切都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癱著,都累了,都疲倦了。

  哭也哭過了,淚也流干了,剩下的唯有最可怕的孤獨和寂寞。

  媚君、輕靈和溯雪倒在辜雀的懷中睡著了,冰洛、卡蘿琳、瑪姬靠在一起,坐在辜雀的面前,似乎只有在辜雀身旁,她們才能感受到一點點溫暖。

  天眼虎、王頂天、唐義勇三人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喝著酒,一杯一杯強行往嘴里塞,很快就吐了起來。

  羅鯉和羅魚抱在一起,就在辜雀身后不遠的位置。

  像是在償還剛才的喧囂一般,整個天地都安靜了,安靜到令人恐懼,令人毛骨悚然。

  但辜雀不想說話,所有人都不想振作。

  任何靈魂遇到這樣的悲痛,都需要一個時間來冷靜,來緩沖。

  辜雀現在只想守候著僅有的溫暖。

  他右手輕輕撥開輕靈遭亂的長發,把她精致的臉龐露了出來,那張臉上還有淚痕,或許是因為剛剛情緒太激動,紅撲撲的,皮膚細嫩無比。

  這個傻丫頭,跟了自己快兩百年了。

  辜雀輕輕摸著她的臉,擦去她的淚痕,感受著她的溫度。

  又何止是輕靈呢?媚君也跟了自己兩百年了,她是繼冰洛之后第二個嫁給自己的女人,沒有任何的猶豫,只有一無反顧的付出。

  她也累了,不再像平時那般嫵媚了,靜靜躺在自己腿上,呼吸勻稱無比。

  溯雪還是那般嫻靜,她是如水一般的女子,溫柔,貼切,也堅強。她善于去理解人,也能找到自己的理想。

  三個人,分別枕在自己的大腿和腰上,前方三個人緊緊靠著,眼神卻是看著自己。

  像是在寒冷的冬夜,看著僅有的微光。

  卡蘿琳是在西州小村認識的,那是一個美好的地方,是辜雀最幸福的時光之一。那時候,她每日為自己祈禱,一想也過了一百多年了。

  瑪姬是她們當中外表最美的女人,也是當初辜雀最敬畏的人之一,鬧過緋聞,也分崩離析過,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韓秋在前方靜靜盤坐著,不知道是在修煉還是在沉思,她永遠都是那么鎮定,不是因為她沒有感情,而是因為她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自己。

  而目光最后放在了冰洛身上,辜雀想不到什么詞匯去形容。

  兩人的眼神交織在空中,便似乎不愿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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