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廓的大地早已是浮尸遍野,血流成河,夜雨瓢潑,沖刷之下,血腥味反而愈發濃郁。搜索(云霄閣)看最全!的小說!
而這股腥味反而激起了眾人心的血性,使拼殺更加殘酷,更加激烈。
魏端、衛立國等人自數個方向同時攻城,但又招百出,佯攻不斷,令歲月城守軍在城樓之不斷奔波。
顧南風的陣法大在神階的強大攻擊下不斷崩潰,而嶄新的符又不斷激射而出,他手的量陣尺青光爆射,每一次在虛空一敲,便誕生出一道道神秘的法則。
二十多年的沉淀,讓他對陣法一道有了新的感悟,絕不止是當年和天虛子對決時候那么簡單。
他開始懂得,自己最開始弱小,并不是因為量陣尺太垃圾,并不會是因為器具不好,根本的原因終究是自己本身太弱。
當一個人學會不找借口,不埋怨、依賴外物,則他一定會進步。
他想起了天老,這個年齡自己還小的老人,他列陣幾乎不用什么高級的工具,是簡簡單單的羅盤而已,但卻能夠化腐朽為神。
這才是陣法一道真正的精髓!
陣法天機一道,本是用獨特的方式,把天地大道重新排列,形成嶄新的力量。
這取決于人的智慧和造詣,但絕不取決于器具的高級。
他明白了,所以他才覺得一切這么簡單。
血發把虛空攪亂,流川子全身魔紋猙獰,大手隨意一揮,便是恐怖的魔浪席卷。
甚至,雙眼之,竟形成了兩個恐怖的漩渦,將八大神君逼得連連后退。
他并未下殺心,只因顧南風會處理他們的生與死。
他需要做的,是讓這八個人不能支援。
至于辜雀,他明白辜雀有自己的路要走。
只是當他抬頭望天時,天空已然被金色和白色的光芒全部掩蓋,整個空間都碎成了一團。
歲月島外,一輛精致的白車,瑪姬眉頭緊皺,目光深邃,像是直接看到了辜雀兩人一般。
她表情凝重,良久之后,才不禁深深一嘆:“這個時代啊!”
說完話,又搖了搖頭,輕輕道:“我也看不懂的時代。”
而辜雀呢?辜雀依舊在戰斗。
他面對的是無窮無盡的白光,浩蕩的咒語之聲和三個恐怖的大字。
“生”、“死”、“劫”三個大字,穩穩懸在虛空之巔,像是三面世界一般,散發著無與倫的威壓,像是要壓塌萬古一般,虛空因此而不斷湮滅。
孔儒臉古井無波,但右手的筆已然快若殘影,一道道白光畫出,卻是沒有激射,而是懸浮在了空。
看著天空不斷蓋壓而來的三個恐怖大字,懸掛于虛空之的七百二十個金燈明滅不定,辜雀緩緩搖頭,忽然仰天長嘯,發出一聲怒吼。
以后而出,七百二十個金燈驟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其竟然也同時發出怒吼之聲。
于是這七百二十聲怒吼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可怕的氣勢,浩浩蕩蕩,至高無,瞬間把這三個大字沖得支離破碎。
而大字破碎之后卻并未消失,那一撇一捺一橫一豎,竟然又化作無數道恐怖的鋒芒,把一盞盞金燈直接斬破。
辜雀嘆了口氣,金燈陸陸續續收回體內,他長發亂舞,龍鱗鋒利,終于又提起了手的泣血刀。
而白光的盡頭,孔儒滿頭大汗,臉色嚴肅,妙筆生輝,終于把眼前的圖案繪制成功了。
那赫然是一座巍峨聳立的巨山,濃墨重彩,栩栩如生,仿佛在眼前。
浩蕩的威壓,磅礴的氣勢,蒼涼的氣息,都撲面而來,攜帶著的是萬古風雨洗滌的尊嚴。
輪廓壯美,起伏如浪,如巨龍之脊,玄武之背,又如洪荒巨獸,似乎傳出轟隆的脈搏之聲。
“以筆畫山岳,此御山之道。”
辜雀輕輕出聲,緩緩提起泣血刀,刀身血紅,彎曲精致,正微微顫抖。
他右手一震,短刀短時爆發出璀璨的血光,一股凌厲的鋒芒席卷開來。
“筆重如山!”
孔儒一聲大吼,毛筆終于完成了最后一筆,朝前猛然一戳,白光爆射,凝練如水,卻似墨一般潑出。
于是整個山脈都活了起來,像是憑空而出,圖畫成為真實,并不斷漲大。
下一刻,一座古老蒼涼的巍峨巨山,已然穩穩立在了虛空之巔。
山高千丈,猶如驚劍,直刺蒼穹,氣勢磅礴,竟轟然朝辜雀壓來。
高達千丈的巨山,其重量也不知道有多少萬噸,又是道則遍布,虛空哪里受得住,直接便被壓得寸寸崩碎。
而辜雀只是一笑,右手短刀一翻,一道道血光頓時朝四周激射而去。
他身影一動,竟然直直朝外飛起,剎那間跨過大片虛空,右手一斬,一道不知其長的刀芒已然激射而出。
刀芒斬進大地,辜雀仰天長嘯,短刀翻卷之間,那歲月島,一座高達千丈的古老山脈頓時被無形的力量卷起,被他直接御了過來。
山脈之,一只只飛鳥驚起,辜雀大吼,以刀勢承載山脈,直接朝那畫出的規則之山而去。
“不好!快躲!”
葉公望大吼出聲,十多位神階連逃開,誰也沒有想到辜雀竟然硬生生拔起了一座真正的巨山。
虛空之巔,兩個龐然大物相遇,驟然撞擊,發出一聲驚天徹地的巨響,傳遍了整個歲月懸空島。
恐怖的元氣在激射,土壤化作齏粉,亂石穿空,巨樹斷裂,一時之間咵啦不斷。
“狂人啊!”
山脈深處,天眼虎和王頂天看著身旁被一刀剖開的頂底,不禁猛吞口水。
“媽的!太突然了!”
天眼虎道:“還好老子蹲的是這個山頭,要是他媽萬一躲在那里,被一刀解決了,豈不是千古冤?”
王頂天也不禁道:“咱們什么時候出去啊!老子快忍不住了!”
天眼虎道:“你慌個啥?等顧小子先進城再說。”
孔儒的臉色有些僵硬,但終究不算太難看,這一招無法滅殺辜雀在他意料之。
他看著前方那個瘦小的身影,看著被元氣絞碎的巨山,緩緩道:“熱身結束了。”
辜雀道:“我并沒有太多的時間。”
“好。”
孔儒道:“好,我們便論天地山河,以決勝負?”
“可以。”
辜雀說著話,緩緩閉了雙眼。
“刀法一道,涵蓋萬有,包攬寰宇,無窮無盡。刀芒勾連天地世界,萬方加身,可綿延不絕,可瞬間爆發!”
他腦一直重復著這句話,這些年來已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了。
公羊愁總結得實在太精準,像是包攬了刀法所有的變化,是一個值得終生挖掘的寶藏。
刀法一道,他已深諳。
緩緩睜開雙眼,他輕輕出聲道:“這一次,我來出手吧!”
他說著話,眼忽然閃出一道道光芒,大手提起泣血刀,泣血刀顫抖不斷,自動發出一道道殘碎的鋒芒。
辜雀并沒有猶豫,甚至沒有蓄勢,直接朝前跨出一步,一刀驟然橫斬而出。
一刀長達千丈的刀芒,呈半圓形朝前激射,在半空,又瞬間化作恐怖的浪潮,浩浩蕩蕩,沖碎虛空。
“好一個刀芒之潮!”
孔儒大吼一聲,畫筆飛舞,白光爆射,一道道白浪頓時畫出,凝成實質,朝著辜雀的刀潮席卷而來。
兩股驚浪在空擊撞,發出轟隆之聲,元氣爆射,混合著虛空裂縫,那里已然淪為煉獄。
而在此時,辜雀則是沉聲道:“萬物皆在刀,故刀出,衍生萬物。”
伴隨著聲音,他的刀潮忽然再變,滔滔怒水之,竟然同時沖出一頭頭猿象獅虎,仰天長嘯。
一瞬間,也不知道沖出了多少頭巨獸,齊齊怒吼,奔騰而前,氣勢磅礴,萬夫難擋。
孔儒畫筆不斷顫動,大聲道:“你刀可御萬物,我筆便不能畫出萬物了嗎?”
說話的同時,一條長達萬丈的神龍已然被他畫出,頃刻之間傲嘯天地,浩蕩的命格威壓席卷,辜雀刀潮之,萬獸臣服,化作齏粉。
天下第一神獸之威,強大如斯!
而辜雀卻是冷冷道:“龍象獅虎乃小道,勾連世界無窮盡,天地山河皆為道!”
話音出,短刀驚鳴,直指蒼天。
刀芒破刃,轟然沖霄而起,像是勾連了整個世界,一股恐怖的壓力頓時席卷開來。
蒼穹轟隆作響,夜雨滂沱,辜雀全身龍鱗開始崩碎,身體亦開始龜裂起來。
于是一刀驟然斬下,天地仿佛發出一聲慟哭。
蒼之刀,非是公羊愁可出,自己也有自己的感悟。
那還是一片波瀾壯闊的世界!
是蒼穹,也是大地。蒼穹之有星辰,大地之有山河。
星辰山河皆在,則生世界之力。
辜雀輕輕道:“心與刀融,世與心融,則刀生世界,生規則,生大道,可斬天地萬物。”
話音傳遍大地,而大地在顫抖,天空仿佛坍塌而下。
一瞬間轟隆之聲不斷,辜雀也分不清這是公羊愁的蒼之刀,還是當初自己的世界之刀。
只能看到孔儒的身體在崩碎,在這股壓力下,誰也承受不住。
崩碎,鮮血飛濺,染紅白袍。
長發散落而下,他的身體已然被幻化而出的天地山河掩蓋。
只是有光。
一道無盡的白光!
像是當初開天辟地的太初之光,又像是世界間不滅的永恒之光,瞬間把辜雀的世界一分為二。
光芒化作白幕,把世界斬開,為天,下為地,一切合情合理。
他破了這世界之刀。
烽煙未散,夜雨淋漓,辜雀朝前看去,只見前方的混沌的空間。
不知何時,孔儒終于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劍。
光,正是從那把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