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躍龍池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周圍的規則開始變化,要比下界的更加繁復、深奧了許多,籠罩在頭頂的神圣氣息依舊沒有消散,抬頭看去,赫然可見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凌空,一雙祥和雙目看著我,笑道:“小子,你太慢了。”
“你就是器靈前輩?”
“正是。”
他雙手負于身后,氣勢超然,道:“可以開始闖九重天了嗎?你已經浪費近百息的時間了,兩個時辰內走不出九重天就會被打回下界,明白了嗎?”
“明白,開始吧!”
我輕輕一握拳,點頭說到。
器靈老者伸手一拂,眼前的一幕瞬間變化,我落入了一個巨大池底,往上煙波浩渺如同海洋一般,陽光照射進來,格外耀眼,天空似乎被分成了一塊塊,一共有九層,每一層之間的罅隙都不可逾越,由此形成了九重天。
身體輕飄飄起來,縱然沒有人王力依舊能踏空而行。
“咳咳咳……”
我輕輕咳了咳,拔出了仙骨劍,將其拄在地上當成拐杖使用,一步步的走入了第一重天內。
器靈老者皺著眉頭,說:“你中毒了?”
“正是,九幽奇毒。”
“下界竟然擁有九幽奇毒?”
“其實是上界的人破界而來,我與他戰至最后才中了毒。”
“什么?”
器靈老者似乎有些忿怒,道:“是哪一門的人?”
“不朽閣。”
“哼,不朽閣的卑鄙小人……”老者微微有些動怒,道:“孩子,你可知我又是何人?”
“前輩是?”
“我存在于龍界五萬年前,因得道成圣,故而死后圣魂不朽,成為了龍界躍龍池的接引器靈,換言之,我是你們這一界的遠古之人。”
說著,他目光柔和了下來,道:“看來你是為下界而戰才中了毒,既然如此,我可豁免你一些困難,但九重天考驗依舊不能廢,你要選擇以力突破九重天,還是以巧?”
“以巧吧。”我無奈笑道:“前輩你也看到了,我連殺只雞的力氣都沒有,如果前輩給我喚來一個高手決戰的話,一招我就輸了。”
器靈老人點頭一笑:“沒錯,老朽看得出你在劍道上修為頗深,既然如此,按照躍龍池九重天的太古規矩,老朽以劍道九重天來考量你,只考規則,如果你能通過,一樣可以走出躍龍池,進入上界,你可否愿意?”
我求之不得:“愿意!”
“進去吧!”
真正意義上的踏出九重天第一重之后,周圍的界壁變得開始清晰起來,并且有一縷縷文字涌動,文字中蘊藏著極深的劍意,一時間我體內的萬物劍心開始共鳴起來,與周圍的所有文字之間有了某種通感,也只是這一刻,周圍的文字迅速散去,而我腳下則出現了一道巨大圓盤,托著身軀騰空而起,突破第一重限制,進入第二重天。
器靈老者的聲音傳來:“不錯,第一重天考驗的乃是對劍道的敏銳,你僅僅一息之間就與淺層的劍道共鳴,在凡界已經算是不錯了,現在進入第二重天。”
二重天,四周一片明靜,一道道規則墻壁仿佛形成了鏡子一樣,折射著光輝,而就在我前方的一面明鏡之上開始浮現出一縷縷文字來,一共三行。
器靈老者道:“第二關,考驗悟性,這里有一式劍訣,你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其參悟演練出來,時間別花得太久,否則將會影響你后面的七重天通過時間。”
“明白了。”
我立刻盤膝坐下,眼睛盯著這三行字,一一將文字銘記在心,通過萬物劍心來推演具體的招式,這一推演倒是頗有所獲,上界的劍道與下界規則有所不同,眼前的這一式在下界也至少屬于超一流劍法,不過按照上界的分類則不知道了,不過也相當繁奧。
不久之后,張開眼睛。
“好了?”器靈老者問。
“是。”
我抬手握起仙骨劍,雖然沒有力量,但劍刃一起卻也透著一種超然劍意,“唰唰”幾聲劍刃從空中劃過,勾勒出三道曲線,猛然之間曲線交織,形成了一道殺招,毫無人王力的一擊,卻居然演化出了十分駭人的劍意來。
“不錯,不錯。”
器靈老者瞇著眼睛,笑道:“接下來,送你進入第三重天。”
身軀再度提升起來,進入第三重天,周圍布滿了一幕幕畫卷,畫卷上有山水、人物、田地等,一幅幅畫卷兩兩相連,形成了連貫的劍意,只是第一時間我就知道劍道九重天第三重考驗的是什么了,對劍招的連貫掌握。
揚起仙骨劍,不需要內心推演就開始一一演化劍招,并且將彼此相連貫起來,或進或退,或攻或守,以身法與攻勢將劍招之間完美契合起來,僅僅演練了三次之后就達到了行云流水的地步,頓時所有的畫卷盡數消散而去。
器靈老者目光中透著贊嘆:“很好,第三重天也通過了,接下來進入劍道四重天。”
四重天內,四處蒼茫,霧靄成片,什么都看不真切,僅僅能聽到霧海之中傳來一聲聲的簫聲,而簫聲中卻暗藏著劍道奧妙,每一次轉折、跌宕都仿佛劍意演化一般,充滿了靈動與殺伐氣息,我靜靜的坐了下來,知道這一關沒那么好過了,閉上眼睛,專注傾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然站起身,抓起仙骨劍就開始揮動演練。
“唰!”
劍意無形,洞穿虛空。隨著舞動的劍芒,暗藏殺機的三招被一一演練出來,正是這一陣簫聲中暗藏的招式。
招式本無定,但從簫聲中演化出的劍意卻是一樣的。
“好!”
器靈老者出現,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道:“孩子,你可知道千百年來選擇劍道九重天的修士極少,因為劍道九重天是所有考驗方式中最難的,從中古時代至今以劍道九重天走出躍龍池的人不超過十人,而通過這第四重考驗的人總數也不超過五萬人,太不易了。”
“五萬人?那么多啊……”我咋舌。
他哈哈一笑,也沒說什么,一拂袖,帶著我前往劍道五重天。
五重天內,生機盎然,四周布滿了一叢叢灌木、林地與花草,空中傳來鳥雀鳴叫,氛圍變得鳥語花香起來,但我卻第一時間洞悉道,這些林木都只是幻境,其中隱藏著的卻是劍道的規則,就如當初觀摩劍神的一劍一世界一樣。
在這里,一花一木都是劍道。
“我想你已經知道考驗的方式了。”
器靈老者微笑道:“當你每參悟出一縷劍意之后,它會自然消散,當你將這一片區域化為一片澄明之后,自然就過關了。”
我一言不發的盤膝坐地,運轉萬物劍心,開始觀摩周圍的植物與花鳥來。
開啟劍道天眼,觀摩就變得簡單了許多,數息之后,一株嫩綠小草在我的眼中化為了一道沖天的劍意,“沙”一聲輕響便化為虛無,成為了一束云煙消失在風中,緊接著,周圍的草木一一顯現真形,每一株草木都是一道劍意,也是一門小巧的規則。
這劍道九重天看似是考驗,但卻又何嘗不是對劍道的一種修煉,一旦通過,將會對劍道的掌握有著無盡的好處。
很快的,周圍的花鳥樹木一一散去,而我在劍道上的掌握也開始升華了少許,補足了許多缺陷,看來這劍道九重天就是我進入上界修煉的第一步,而且是十分珍貴的一步,難怪神藤樹會堅持讓我來闖九重天,原來如此,他一定是率先洞悉了。
“不錯!”
器靈老者頷首,道:“老朽已經五百多年沒有渡過你這樣的劍道奇才了,現在送你去劍道六重天,記得,戒驕戒躁,越往上越難。”
我點頭:“嗯!”
腳下的地面開始浮升起來,轉眼進入第六沖天,頓時周圍化作一片血腥戰場,一道道赤紅色身影揮舞戰劍搏殺在荒野之中,成千上萬人殺成一團,無法分辨彼此,一縷縷沖天劍意肆虐,將人群斬碎,甚至劈得空中的星辰都搖搖欲墜起來。
好強,連九天星辰也被動搖了,這是多強的劍意?
“這一層,是問道。”
器靈老者浮現在空中,仙風道骨,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看著我,道:“劍道乃是征伐之道,王者之道,自古百兵劍為首,在你心中,無上的劍道是什么?”
我愕然,這一重考驗難道僅僅是問答?
沉吟思索了片刻,我抬頭看著他,答道:“安定。”
“何謂安定?”
“以劍問道,靖平天下,一切征伐的最終結果都是平定,一切殺戮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保護,劍道既然是征伐之道,自然就是王道,而王道在于主宰,安定天下。”
器靈老者瞇著眼睛,笑道:“你若執掌無上劍道,會如何做?”
“護持一方世界的秩序,令天下生民仰望。”
“好,你可以去劍道七重天了!”
他目光炯炯,道:“孩子,你對劍道的認知令老朽十分驚訝。”
我點點頭,心底卻在想,這種命題文章我在萬靈學院不知道做過多少次,怎么可能出錯,考試不都是這樣的嗎,往好了說,別說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