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來了!”
人群中一陣躁動,許多觀戰者不由自主的后退,看來許多人都已經見識過這個意志力量瘋狂殺人的慘象了。
星辰如斗,荒古圣殿傳人一聲大喝,硬生生的將星斗術轟向了虛空中的一抹白色光華。
“轟”
空間猛烈褶皺起來,那道劍意仿佛一道波紋般的居然透過來星斗術,更像是某種規則一樣不為外部力量所動,直接斬向荒古圣殿傳人的脖頸。
“哧!”
荒古圣殿傳人急退,臉上有驚色,手中多出了一張金色符箓,嗤嗤作響,一縷縷雷電包裹在身周,任憑這股意志力如何斬殺都斬不進了。
“哼……”
虛空中,一個低沉的冷哼聲讓人心靈戰栗,緊接著一個模糊人影緩緩在虛空中凝聚起來,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形象,手握一柄血色符文密布的戰刃,一雙略顯空洞的眼眸看著眾人,聲音不大,卻力透山河,道:“飲血之時已到,百鬼歸位,復仇時機已經來臨了!”
“桀桀……桀桀……”
古山中傳來一聲聲低嘯,一個個鬼影出現,均是死去多年的兇魂意志,有的手持戰劍,有的握著長矛,有的是手握戰斧,但大部分的兇魂都是殘缺的,有的手臂失去了,有的腿部失去了,有的則被從中間劈開,有的連頭顱都被劈碎了,各自在風中搖曳,發出兇厲的吼聲。
“這些……是什么鬼東西?!”
洛神河域的一名星御境強者咬牙切齒,道:“大家小心了。”
空中,浮現出的鬼影越來越多,最終多達十多個,一個個恐怖氣息散發,其中那個手持血色符文戰刃的老者甚至隱隱散發出人王境的力量,一雙眸子里帶著淡淡的滄桑,看著眾兇魂,道:“我等生前被追殺多年,龍靈帝國諸王欺人太甚,今日……是我等復仇之時,屠盡靈修后裔,殺吧,盡情享受這場屬于我們這些亡者的殺戮盛宴!”
他手中的血色戰刃高高揚起。
這時,云國符修中有人似乎認出來了,聲音戰栗:“那是……血刃神揚?我的天啊……這道意志莫非屬于我云國的初代云皇——陸羽?”
“桀桀……”
鬼魂嘶吼聲不絕,十多個兇魂瘋狂撲殺向周圍的靈修,一時間慘叫連連,許多靈修本想抵擋,但哪里抵擋得住,那些兇魂意志的兵器似乎能隔開實物直接斬殺肉身,以至于三息之間就至少有超過十名靈修強者被殺了,空中飄揚著一蓬蓬血花,說不出的慘烈。
荒古圣殿傳人借助符箓,轉眼間消失無蹤,就連他也不愿意面對這些強橫的死亡生命。
初代云皇,陸羽的兇魂目光睥睨,冷冷的看著我,道:“小子,你的體內……流淌著一股讓人極其厭惡的血脈氣息?朕今天一定要斬了你!”
“步亦軒,小心啊!”兩名洛神河域的星御強者都被兇魂意志纏住了,無法施以援手。
莫離、童濯則手握兵刃,守在我身后,道:“一起上?”
“不,退后。”
我的萬物劍心感受氣息更加清晰,初代云皇的實力絕非我們目前所能抵擋,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直接殺死,那樣死去也太不值了。
兵鑄山內,女山的氣息也變得暴躁起來,道:“退回祭壇,我會為你抵擋一擊,之后利用那個荒廢的祭壇銘刻符陣,我會布下一個略顯簡陋的符陣,大約能抵擋他幾次攻擊,但之后就看你的命數了。”
我急退。
空中,陸羽手握血色符文戰刃,怒吼一聲劈開了蒼穹,一縷血色劍氣比之前的兇魂意志要雄渾超過十倍有余,生生的斬落下來,氣勢恐怖,要滅掉萬物。
“哧……”
降臨的劍意威壓,尚未接觸就直接在我的胸前切開了一道小口子,血流不止。
就在劍意即將鎮壓下來的那一刻,兵鑄山顫抖,一縷圣潔氣息涌動起來,緊接著白色光輝充滿了世界,女山出現了,依舊那般圣潔不可侵,曼妙的胴體在長裙包裹下有著絕世風姿,手中一柄細劍揚起,“鏗”一聲與陸羽的一劍碰撞在一起,頓時天地失色,空間嗡鳴,界壁都險些被這一擊給震碎了。
一擊之下,女山的氣息立刻降低了許多。
陸羽則巍然矗立云霄之上,目光空洞:“你是什么妖孽?居然能擋住朕的一擊,不管你是誰,敢阻擋我云族路者,都要死!”
“啪嗒……”
我倒退著墜落在祭臺上,喘著粗氣,雖然女山擋住了陸羽的一擊,但我身上依舊出現了四五道傷口,十分可怕,鮮血流淌不止。
空中,不止是荒古圣殿傳人,就連暗中觀察的武圣閣傳人、牧凌宇、大羅劍域李承昊等人也一一后退,誰也不愿意觸霉頭。
反倒是云國修士紛紛振奮了起來,一個個滿臉紅光。
“初代陛下,請斬盡這些靈修小人,他們竟敢與我云族奪造化,簡直是找死!”
“初代陛下,神威蓋世,護佑我云族一脈,千秋永存!”
“太好了,我云族永不滅!”
“步亦軒絕世天縱又如何,遇到初代陛下的神威,他能擋得住幾下?”
空間骨戒里,一縷縷神力釋放,女山隨意支配我的存貨神料,轉眼之間就利用祭臺上殘存的銘刻符文祭煉出了一個十分簡陋的符陣,雖然十分簡陋,但似乎擁有神力波動的樣子,畢竟是女山布置的,就算簡陋也注定不凡。
就在這時,我身后再度出現了一道鬼影,飄在半空中,眼眶腐爛,眼神空洞,手持一根銹跡斑斑的短杖,飄了過來,口中喃喃道:“血……血……”
我咬牙切齒,看著空中君臨天下的陸羽兇魂,禁不住道:“厲鬼爺爺,你這時候就別添亂了,強敵已經降臨,我就快要死了,你還嚇我?”
他依舊飄向我,就在我身邊站著,眼神無比空洞:“脈……脈……”
莫離、童濯都驚了:“你在跟誰說話?”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出現在天空,頭頂上七重強大符海旋轉,正是四公子之一的阮天煬,他目光冷峻,似乎明白了一切,恭敬的對著陸羽兇魂說道:“先祖陛下,晚輩是云皇府這一代的四公子之一阮天煬!”
陸羽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在旁邊看著,待我斬了這些靈修之后,自會指點你一二。”
阮天煬振奮不已:“多……多謝陛下!”
“還不受死,更待何時?”
陸羽低嘯,吼聲震動山河,血色戰刃波動出滔天符文,一劍橫空落下,氣勢萬千,仿佛想把這個古殿連同我一起滅掉一般。
“當”
戰刃轟在了璀璨的符陣之上,爆發出驚天巨響聲,只一擊,符陣就開始崩裂了,距離完全崩毀也不會太遠。
女山蹙眉:“糟了……初代云皇的實力遠勝于我,可惜我沒有重塑靈體……步小子,你安心的去吧,如果有機會,待我重新締結身軀之后我會想辦法搜集你的靈魂,借尸還魂復活你的。”
“借尸還魂……”我心頭微微一顫:“已經嚴重到了這一步了嗎?”
“嗯,我擋不住他。”
初代云皇第二劍,符文鋪天蓋地而來。
符陣崩碎,我猛然雙臂揚起,舉起了古鐘,如今只能靠這個古鐘的強大防御力來抵擋初代云皇的強猛攻勢了!
“當”
鐘聲長鳴,古鐘上經文轉動,上古靈金無比堅固,居然擋住了這一擊,但波動而來的氣勁卻直接崩得我虎口龜裂,初代云皇顯然是一個劍道絕強者,一縷縷劍意無孔不入的落下,“噗噗噗”的在我雙腿上留下了數十道傷痕,鮮血橫流,甚至透過了破損的靴子,流淌到了腳下的殘陣之中。
“嗡!”
一縷金色光輝暴起,腳下這個破殘的古陣忽地整個都亮了,肉眼可見我的血液沿著被歲月湮滅的銘刻紋路而流淌,轉眼就點亮了半個符陣。
與此同時,血脈之中竟然有了一種強烈的共鳴感!
這是怎么回事?
轉身看時,我更是被驚得心頭猛顫,只見跟了我許多天的鬼爺爺居然站在我的鮮血之上,一縷縷金色血液沿著那根短杖開始蔓延,猶如一縷縷充滿生命力的靈藤一般蔓延、纏繞他的身軀,原本空洞的眼神開始恢復了少許神韻,而那根血跡斑斑的短杖也滋滋作響,神威凜冽波蕩,表層的鐵銹一一剝落,露出了下方懾人的鋒芒!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女山幽幽道。
我大為震撼,同樣明白了一些事情,這鬼爺爺跟了我那么多天,說的話斷斷續續,但如果連接起來的話,第一個字是血,第二個字是脈,第三個字是開,第四個字是風,連起來則是一句“血脈開鋒”,他一直以來都想討要我的鮮血,來為他的神劍開鋒不成?
并且,為什么是我我的血?
那種強烈的共鳴感,更是讓人心靈顫抖,看著眼前這個狼狽不堪、渾身朽爛的鬼魂正因為我的血脈也漸漸恢復了幾分神采的樣子,甚至在他的眼眸之中讀出了幾許慈愛,我終于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一根古樸無奇的短杖,如今卻成了一柄泛動神威的仙劍!
他的身軀也因為血脈中生命力的滋養而恢復了不少神韻,長發披散,衣袂飄飄,竟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氣韻,一雙眸子筆直的看著我,道:“孩子,你還不明白嗎?我名步天瀾,八千年前歿于此地。”
我渾身一顫:“先祖?”
“嗯,好孩子。”
先祖手持仙劍,轉身看向了空中的陸羽,猛然揚起仙劍直指這位初代云皇,沉悶的聲音頗為驚世:“老鬼,休要猖狂,靈修世界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