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站著沒動。*隨*夢*小*說w.suimeng.lā
“走,我知道天牢在哪兒。”胖子催促。
“我也知道,別急,容我想想。”南風說道。
“還想啥,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得去啊,”胖子瞪眼,“快走,越磨蹭越危險。”
南風想的不是天牢防守是不是森然,也不是擅闖天牢有什么嚴重的后果,而是呂平川是不是真在天牢。
正如胖子所說,二人現在孤軍深入,越耽擱變數越多,最好能趕在朝廷得到通報派人來追之前將呂平川救出來。
“這婆娘好生可惡,不給她點苦頭吃,她是不會說實話的。”南風走上前去抓著發髻將李氏自地上拖了起來。
李氏不明所以,嚇的尖叫不已,“公子饒命,英雄饒命,我說的都是實話,呂平川私放欽犯,犯了死罪,我們想保他也不能夠。”
南風也只是嚇她,見李氏這般嘴臉,便斷定她沒有撒謊,似這種女人,通常心思較淺,也扯不得大謊。
“走。”南風將李氏摜倒在地,轉身先行。
二人自后墻入,還自后墻出,出門之后沿著小巷往大理寺去,大理寺管刑獄,天牢就在大理寺東面。
“虧得咱們救錯了人,不然還不曉得大哥被他們抓進了天牢。也虧得今天來,要是明天到,大哥就被他們砍殺了。”胖子后怕不已。
“官宦人家大多薄情,他們若是有心保大哥,大哥不會落得這般下場。”南風疾行向前。呂平川放走二人是三月的事情,如此算來呂平川已經自天牢里待了半年多,牢獄辛苦,天牢更甚,不敢想象呂平川這半年多都經歷了什么。
“大哥也是,找老婆哪能找這樣兒的,難看也就罷了,還壞,人還沒死呢,就改嫁了,娘的。”胖子埋怨。
南風沒有接話,他此時想的是去到天牢如何行事,還有就是若是救到呂平川,如何全身退走。
長安城很大,若是換做往日,自楊府趕到天牢至少也得半個時辰,但那已經是往日,此時的二人皆有不淺的靈氣修為,半柱香便到得大理寺附近。改道向東,很快便看到了天牢高聳的圍墻。
天牢關押的都是重犯,墻高兩丈,青石堆砌,白灰抹就,堅固非常。
二人自西面來,到得西墻外胖子就想縱身翻墻。
南風急忙拉住了他,“把墻破了。”
“干啥?”胖子疑惑歪頭。
“能不能破開?”南風急問,來時的路上二人遇到了不少行人,二人拎錘拿劍,一看就不是善類,此時想必已有好事之人去報了官,得快進快出。
“讓開點兒。”胖子卯足力氣,揮錘就砸。
一錘下去,堅硬的石墻被砸出了一個大洞,圍墻當真堅固,砌墻的石塊足有一尺多厚,若是換了旁人,或是換了兵器,還真是破它不開。
右錘破堅,左錘拓寬,兩錘下去,墻上出現了一處八尺多寬的缺口。
胖子躬身沖入,南風后隨。
天牢內多有守兵,此時已經聽到異響,正在向此處匯聚。
“我去攔住他們,你往北去,自百步外再破一個缺口。”南風說道。
“打那么多洞干啥?”胖子越發疑惑。
“我要把天牢里的犯人全放了,得讓他們有路可逃。”南風急切解釋。
胖子聞言愕然咧嘴,“放他們干啥,你還怕朝廷不抓咱哪?”
“不把他們放了,咱們肯定逃不掉,讓天牢的囚犯都跑出去,朝廷就得到處抓人,咱們才能趁亂逃走。”南風言罷,抬手抓住了一支自遠處飛來的箭矢,“快去,他們有箭,破開洞,回來幫我。”
胖子恍然大悟,雙手拖錘,狂奔向北。
南風歪頭東望,尋到那放箭的守衛,反手扔出了箭矢。
能抓住箭矢不表示能以箭矢傷人,力道是有了,角度不對,箭矢翻著跟頭往東去了,沒扎到人。
天牢的布局呈“回”字形,二人此時位于外墻之內,距內墻還有百丈遠近,外墻到內墻的這片區域很是空曠,沒有任何遮蔽。
此時大量守衛正自內墻的房屋里向二人所在區域匯集,與外面的官兵不同,這些守衛所用兵器各不相同,除了矛戈,還有刀槍劍戟。
忌憚用弓守衛,南風便不敢提氣飛掠,而是自地面上疾行猛沖。
沖至中途,一騎馬校尉沖出人群,長槍前伸,策馬迎來,“擅闖天牢,該當何罪?”
南風也不答話,繼續沖刺,到得近前急閃而過,避開那騎馬校尉,繼續向前。
那騎馬校尉一刺不中,勒馬轉身,剛想策馬追趕,卻被隨后趕來的胖子連人帶馬一錘砸倒。
胖子無心戀戰,砸倒那人也不補刀,拎著雙錘趕去與南風會合。
南風此時已經與守兵短兵相接,剛剛踢飛一用刀兵卒,冷箭就自東南方向飛來,也虧得他反應迅捷,避的及時,利箭貼著臉頰疾飛而過,只差分毫不曾射中面門,好生兇險。
南風嚇出一身冷汗,回過神來便舍了近處目標,往東南方向追那用弓兵卒。
弓箭乃遠攻兵器,眼見南風沖來,那人立刻后撤,另有他人上前攔截阻擋。
南風心中有氣,便扔了長劍去刺他,用力過猛,長劍又翻著跟頭飛向別處。
那用弓兵卒趁機又射了一箭,自左肩飛過,刮碎了衣裳。
南風沒了兵器,便與一用刀兵卒近身相搏,想搶了他的兵器,而那用弓的兵卒則趁機開弓,又想發射冷箭。
眼見那人要暗算南風,胖子也來不及多想,怒罵一聲,聳肩振臂,將右手鐵錘奮力擲出。
情急之下胖子用盡了全力,那鐵錘去勢迅猛,接連砸翻幾個兵卒,余勢不消,將那正在開弓的兵卒連弓帶臉盡皆砸爛。
南風見狀暗暗叫好,就在此時,詭異出現,那只被胖子拋扔出去的鐵錘竟然自行調頭,向胖子疾飛而去。
“小心。”南風高喊示警。
胖子此時正在揮舞鐵錘拒敵,聞聲回頭,但他看的是南風,而不是倒飛而回的鐵錘。
那鐵錘倒飛迅速,南風也來不及二度示警,說來也怪,那鐵錘到得胖子近前竟然驟然減速,懸停半瞬,自墜落地。
“嗯?”胖子疑惑的看著腳下的鐵錘,分明扔出去了,怎么自己又回來了。
二人來的是時候,來晚了呂平川就要被砍頭了。但二人來的也真不是時候,斬首之前劫獄多有發生,天牢皆會加強守衛,此時天牢守衛較平日更加森嚴,片刻工夫已有上百兵卒圍在二人四周,還有更多的兵卒自東面沖來。
胖子也沒時間納悶兒,撿起鐵錘繼續前沖,他有八部金身護體,無人能傷,鐵錘揮舞,無人可擋。
南風跟隨殿后,片刻過后殺到內墻近處,這內墻并不是單墻,而是成排的房屋,東西南北各有排列,封住了內部區域。
中空區域的上方有不少兵卒站立,由此可見上部并非露天,而是封頂。
二人沖進其中一間房屋,看這房屋陳設,當是守衛居住場所。
南風手指東墻,胖子會意,揮錘破壁,亦是尺許石墻,對面是間牢房,很是狹小,長寬不過三步,內有鋪板馬桶,無窗,有門,是鐵門,內開。
這牢房先前可能并不見光,光線自缺口透入,里面的囚犯抬臂擋眼,不敢視物。
“你在這兒守著,我進去瞅瞅。”胖子躬身沖進了牢房。
南風抓過房中桌案,砸向眾人,趁機退入牢房,又抓過馬桶扔了出去。
穢物灑出,兵卒退避。
胖子一錘砸倒鐵門,里面是一條通道,通道里漆黑一片,不見火把,也無光亮。
胖子環視左右,往左去了,沒走多遠,又回來了,將先前砸倒的鐵門搬進牢房,擋住了缺口,“你撐著點兒,我去把人放了。”
南風斜身頂住鐵門,“盡快。”
“好。”胖子出得牢房,拎錘而去,隨即就是一陣噼里啪啦,不問可知胖子正在砸門放人。
鐵門擋住了缺口,兵卒不得進入,自外面合力沖撞,南風催動靈氣,勉力頂扛。
那犯人回過神來,也過來幫忙,此人身形高大,先前可能也是一條好漢,但此時骨瘦如柴,形同枯槁,也無甚力氣,全靠南風一人抗拒。
好在沒過多久沖撞力道就弱了下來,聽外面動靜,兵卒當是去了大門,要自大門進來抓捕。
此時缺口外仍有少量兵卒沖撞,又撐片刻,南風拉著那犯人側身避開,任憑兵卒撞開鐵門,隨即閃身而出,將外面的幾個兵卒打殺。
就在南風彎腰拾刀之際,牢房里的那個犯人沖了出去。
“別出去。”南風伸手拉他。
那人重見天日,欣喜若狂,掙脫南風,跑到屋外。
南風無奈搖頭,扔掉赭衣布片,拿了大刀重回監牢,進了通道向北疾行,追趕胖子。
通道兩側都有牢房,胖子都是破門放人,追上胖子時胖子正在彎腰喘息,通道里有犯人胡沖亂跑。
見南風到來,胖子沖其叫苦,“累死我了。”
“不用砸門,砸鎖。”南風揮刀斷鎖,又放兩人,但那大刀只是凡品,也不堅硬,再砍便斷了。
南風回身拿過一只鐵錘,繼續破鎖。
放幾人,便往西面破壁開出一條通道,光線進入,犯人循光逃出。
到得拐角處,后面傳來了打殺之聲。
南風聞聲回頭,只見并無兵卒自缺口進入,想必是走門的那些兵卒追了進來。
有胖子擋著,南風便繼續放人,不過放過幾個之后便掄不動那沉重的鐵錘,只能扛了鐵錘,疾行向前,呼喊大哥。
這里面可能關了不少大哥,南風一喊,多有回應,南風只能改呼呂平川,呂平川已經是死囚了,也不怕暴露了姓名。
內部的通道呈口字形,二人自西側破墻而入,往北行,胖子自途中停下阻擋追兵,南風向北行到盡頭,剛要東行,卻聽得后面傳來破風之聲,一回頭,偌大一個鐵錘疾飛而來。
愕然之際,鐵錘飛至,懸空停了半瞬,下墜落地。
與此同時,胖子自后面狼狽奔來,“娘的,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