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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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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王沖神色冰冷,二話不說,猛地便是一掌,罡氣磅礴,朝著“許綺琴”拍去。見到王沖油鹽不進,完全不為所動,“許綺琴”終于忍不住臉色大變。嗤的一聲,在王沖的罡氣轟落之前,她的身軀往后倒滑開來。

  “王沖,想不到你如此執拗,我的話居然對你絲毫不起作用。”

  “許綺琴”和王沖拉開距離,背對著房門,整個人的氣質和之前溫婉、賢惠的樣子截然不同。她的聲音嘶啞,充滿著怨恨和仇視,簡直令人望而心驚。而她身上那狂暴、瘋狂的殺戮氣息,更是令人忌憚不已。

  真正的許綺琴絕對不是這種氣質,更不會有這么可怕。很顯然,眼前這個“許綺琴”的身份已經不攻自破。

  “……只是還有一點我不明白,這個世界凝如實質,所有一切應有盡有。根本不可能有破綻,你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這個世界是假的?”

  “許綺琴”盯著王沖,有些歇斯底里道。她的面貌變化越來越大,不止是氣質,連兩只眼睛的顏色也發生了變化,隱隱透出一些幽綠色。

  “呵,真的嗎?”

  王沖冷笑:

  “從西域到京師,萬里之遙,沒有一個多月根本到不了京師。高仙芝從被貶到抵達京師,只不過用了區區七日,就算是飛也飛不到吧?”

  “嗡!”

  只不過一句話,頓時有如利箭穿心,“許綺琴”,或者說那虛構了整個世界的人,一下子呆住了,整個人就好像剌破的皮球一樣,怔怔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任何東西都是有破綻的,只是他從來都堅信自己的“世界”已經真實到了和現實世界無異的地步。

  然而王沖的一句話,卻將他的自信心完全剌破。他從沒有想到,王沖能夠看穿這個世界虛實的關鍵破綻,居然是這個。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一個真實的世界,可不止有溫度、濕度、觸感、嗅覺、味道那么簡單,還有很多很多的地方,空間、距離、情感、反應,就算你做得再逼真,再完善,也一定會有所疏漏,有所破綻。只有破綻,就絕不可能是真的。假的,永遠都是假的!”

  王沖哂然道。

  剛剛醒來的剎那,有那么瞬間,他真的差點相信自己在書房中走火入魔,昏迷了七天七夜,所有的西北之行都是自己在睡夢中經歷的妄想,是一場大夢。不過,王沖終究感覺有些不妥。

  而當高仙芝帶著程千里出現的時候,王沖幾乎立即就明白了一切的真相。

  只是這種真實的幻境,實在是太稀有,太罕見,也太令人置信,那種真實度足以讓任何強大的精神力術士,包括王沖自己在內,嘆為觀止,項背難及,就算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夠遇上一次。

  而且地下洞窟中有范圍龐大的精神禁制,王沖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將自己這種級別的精神力強者拉到他的虛幻世界之中。

  幾乎是一種本能,讓王沖不愿意輕易的錯過這種學習和觀察的機會。

  直到對方控制“母親”說出和許綺琴結婚,并且偽裝成許綺琴,這一點是王沖萬萬無法容忍的。

  “……如果沒有意外,我的真身應該還被你困在那處地下洞窟,一萬六七千米的深處吧。”

  最后一句,王沖一臉平靜道。

  “居然是這樣,居然是這樣……”

  “許綺琴”喃喃自語,完全沒有聽到王沖的話。而隨著她的話,整個房間突然抖動起來。

  砰,放在桌上的一盞精致白瓷雕花茶壺首先炸裂,接著咔嚓嚓,房間四角的一堵堵木質墻壁,從墻根開始,突然裂開無數縫隙,并且這些裂縫以驚人的速度蔓延至整個房間。

  緊隨其后,砰,距離王沖三四步遠的黑檀木桌子,突然之間炸成粉碎,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有如一縷青煙般迅速消失在空中。

  而房間里,越來越多的詭異事情不斷發生。

  鋪滿整個房間的大紅色喜慶絲綢、綾羅,還有各種布幔,有如陽光下消融的冰雪般,迅速消失。而房間的四角,一盞盞兒臂粗細的大紅蠟燭,噗噗噗,紛紛熄滅。

  而更多的變化還在繼續。

  一條巨大的裂縫貫穿整個房間,將王沖的房間整個撕裂,而在王沖和許綺琴之間,地面撕裂,一條巨大的溝痕出現在兩人之間。

  那條黑色的裂痕深不見底,有如一張巨嘴朝著兩邊吞噬,而裂縫延伸的地方,所有的木板和家具紛紛分解為最細小的微粒。

  而此時此刻,以王沖所在的書房為中心,放眼整個帝都以及廣袤無邊的世界,轟隆隆,一陣陣轟鳴從整個世界傳來,原本堅實的世界突然出現崩塌的跡象。

  而最先崩解的就是天空的太陽,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那輪照耀整個世界的烈日頓時化為一道簡單的白色光源,并且光芒越來越淡。

  而整個世界的邊緣,大地轟鳴,一處處地面不斷塌陷,連同京師最邊緣的城墻也倒塌開來。

  ——隨著王沖的話,只不過瞬息間,整個世界就陷入了徹底的崩滅。

  此時此刻,房間中,王沖眼中的景色也迅速變化,所有的東西都在急劇扭曲,就好像五彩的顏料被人攪拌在一起。“許綺琴”早已消失不見,眼前只剩下最簡單,最本源的顆粒和色塊。

  “真是想不到,居然有人可以解開我的真實夢境!”

  王沖耳中傳來“許綺琴”不可思議的聲音,下一刻,無盡的黑暗襲入眼簾,洶涌而來。而同一時間,王沖也嗅到了地下洞窟中那種微薄、冰涼、渾濁的空氣味道。

  “啊!”

  也就在此時,王沖耳中聽到了許多大小不一的聲,聲音中透出陣陣痛苦。

  這些聲音是他之前根本沒有聽到的。終于——

  王沖眼前一暗,再次回到了地下洞窟中。

  在睜開眼的一剎那,王沖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盤坐調息的那處緊窄通道,而是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地底一座足有六七座王公府邸大小的巨大喀斯特巖溶洞窟中。

  王沖的感知范圍中,一條條巨大的鐘乳石從上面垂下,而在這一根根鐘乳石下方,王沖赫然看到累累尸骨。

  這些尸骨似乎是更早一批進入洞窟中的武者,他們的尸骨現出黃斑,很多地方都已經腐朽發黑。而就在這些尸骨的上方,王沖看到了密密麻麻,足足三四百名的宗派武者。

  這些宗派武者有些橫七豎八的撲倒在地,而有些則站在那里喃喃自語,還有一些人則揮舞著刀劍,在大吼著什么。他們的神情也是或哭或笑,或癡或狂,神情動作各不相同,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眼眸緊閉,像是被什么迷惑了般。

  而幾乎是同時,一陣疼痛感從胸前傳來,王沖低下頭來。只是看了一眼,頓時神情微變。

  “怎么會?”

  就在王沖的胸前,一道劍傷從左肩拉到右胸,而王沖的衣服也跟著這道傷痕,一起被撕裂。

  這道傷痕和王沖在那個虛幻世界中,被黑衣人攻擊,留下的劍痕一模一樣。

  “難道在那個虛幻世界受的傷,在現實中也會受到傷害?這怎么可能!”

  王沖也是精神力方面的大師,并且用自創的禁術烈日直接擊潰了麥西爾最強的“深淵世界”,但是王沖也只是通過精神力重創對方,沒有辦法將精神世界造成的傷勢同樣帶到身體上。眼前的這一切簡直超出了想象。

  而就在這個時候,王沖只覺一股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

  就在距離王沖十多米遠的地方,王沖再次看到了“許綺琴”。

  不,這個時候已經不能稱呼為許綺琴了。

  眼前的那人雖然還穿著虛幻世界中,和許綺琴一樣的大紅衣袍,滿頭金翠珠釵,但是受了王沖那一擊后,顯然已經無法保持許綺琴那樣的狀態了。

  他此時的面容看起來和許綺琴只有三分相似,而其他部位則是邪惡、猙獰,和許綺琴完全不同。

  ——二者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四周圍靜悄悄的,一切都顯得詭異無比。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應該說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王沖瞳孔一縮,眼神中透出濃濃的忌憚。

  自從進入這座地下洞窟,所有的一切都給他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沒有任何精神力的術士可以像對方一樣,在虛幻的精神世界中,對本體造成同樣的傷害,而且那個虛幻的世界實在是太堅固,太真實了。這在王沖的認知中,根本不是人類的精神力術士能夠做到的。

  不止如此,從眼前的情形來看,他還同時控制著這處地下洞窟中三四百名的武者,將他們的靈魂困在虛幻的世界中。

  而且仔細回想,自己最后選擇盤膝調息的窄小通道,恐怕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通道,而是他用精神力遮掩起來的這座洞窟。

  這也可以解釋龍獸們為什么沒有追擊過來了。不是因為通道太小,它們鉆不進來,而是這里存在著一個可怕、變態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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