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張文海在經過多方遠程電話打探之后,確認省紀委的的確確沒有對自己展開調查,這才放下心來,乘坐飛機再次返回了江南省。
飛機剛剛在吳州市機場落下,張文海昂首挺胸從飛機的舷梯上走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四名身穿便衣的男人第一時間從四個方向將他圍在當中。
張文海臉色當時就陰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你們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為首之人正是張濤。
張濤直接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了張文海說道:“張文海同志,我是省紀委執紀審查室主任張濤,我們今天奉命將你帶回桃州市接受審查,這是對你采取留置措施的文件,麻煩你簽下字吧。”
當張文海看到張濤出事紀委工作證的時候,他的心中便是狠狠的一翻,雙腿當時就有些發軟,尤其是當他聽張濤說完之后,他感覺到自己五內俱焚,同時心中也充滿了不甘,咬牙切齒的說道:“張濤?你們憑什么要對我采取留置措施?我張文海行得正坐得端,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們憑什么這樣對我?我現在強烈懷疑,你們省紀委是因為之前幾次對我的調查沒有完成,沒有達到你們迫害我陷害我栽贓我的目的,所以這次采取如此卑鄙無恥的措施,我要向上級主管部門控訴你們如此卑劣的行徑。”
張濤冷冷的說道:“張文海,你就不要在這里再抖機靈了。以前我們省紀委沒有查出你的問題,并不代表現在我們查不出來你的問題。”
張文海知道自己現在處于極度被動局勢之下,只能拼命的掙扎,他咬著牙說道:“張濤,你們有什么證據證明我有問題?把證據拿出來再說。沒有任何證據就像對我出手,你們這是知法犯法,這并不符合我們國家現在依法治國的大的趨勢。”
張濤冷冷的說道:“你還知道我們現在正在大力推進依法治國呀?既然知道,干什么還做那么多違法亂紀的事情呢?你以為你的人脈廣泛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以為躲得了初一你能躲得過十五嗎?我告訴你,此一時彼一時。
以前沒能把你拿下,的確是因為你手段很厲害,但是這一次,主持省紀委工作的是李天逸書記。李書記沒有那么多的顧慮,他的做事風格大開大合,他敢于放權,信任我們這些手下,所以,這一次,你以前的那一套全都失靈了。
你不是想要證據嗎,我可以告訴你。別的不說,就憑你在桃州市電器公司工作的那段時間,就憑你做的那筆500萬美元的空氣壓縮機的生意,就足以讓我們對你采取留置措施了。我們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在那筆生意中撈取了230萬美元的好處費,證據十分確鑿。
怎么樣?這個證據夠對你采取留置措施嗎?”
聞聽此言,張文海的臉色有些蒼白,他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么說來,梁景華什么都對你們說了?這個該死的王八蛋…!”
李天逸笑了:“張文海,看來你還是很聰明的嘛,看來你也清楚,你的每一個問題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關鍵人物。
不過可惜呀,你的這種聰明只是小聰明,就算你能夠得逞一時,卻不能得逞一世。
法律是公平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現在,請你在這份文件上簽字,跟我們回桃州是吧,市紀委辦案別院那里,我們已經為你準備了一個單間,我相信你可以在那里度過一段讓你終生難忘的生驗。
當然啦,我們也希望你能夠獲得上天的庇佑,能夠確保我們在返回紀委別院的時候,在路上,我們的汽車不會出現林鵬濤他們所乘坐的那輛汽車同樣的問題,如果真要是出現類似問題的話,你也就自認倒霉吧,至于我們幾個,我們也無所謂啊,能夠為我們江南省的紀檢監察事業奉獻自己的生命,我們感覺也就值得了。
那個誰不是說的好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如果我們的死能夠換來桃州市政治清明,風氣端正,人民富足,我們認了。”
張濤這番話一說完,張文海后脊背上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張文海顫抖著聲音說道:“張濤,你們能不能不要拉著我一起死呀。我還沒活夠呢。”
張濤聳聳肩攤了攤手說道:“我們也不愿意死呀,但問題是,我們都只是普通的紀檢監察人員,我們的能力和實力有限呢,我們做事的前提都是基于大家遵紀守法的情況下,如果你們桃州市總是有人不按常理出牌,總是采用非常規的手段來對付我們,那我們也沒有什么辦法呀。
張文海,你就認命吧,誰讓你被我張濤盯上了。我這個人吧,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膽兒大。”
張濤說話的時候,表現出了一副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看著旁邊幾個手下心中暗笑不已。
他們可是知道的,張濤這位老大別看現在說話的時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在剛才飛機降落之前,張濤和他們可是絞盡了腦汁,討論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目的就是為了如何安全的將張文海送到紀委別院。
現在他們算是看出來了,張濤這個老大心眼兒實在是太多了,現在說這些明顯是在嚇唬張文海呀。
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張文海的確被張濤給嚇住了,看他那額頭上不斷掉落的豆大的汗珠,眾人就差一點兒笑場了。但是良好的職業素質,卻讓他們繼續繃著臉,目光冷峻的望著張文海。
此時此刻的張文海,顫抖的手在留置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身體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此刻的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隨后,張文海被幾個人抬上了汽車,徑直離開了機場,直接送了機場高速公路,向著桃州市的方向駛去。
過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張文海的意識這才逐漸恢復。
當他向著窗外望去,看到汽車以時速120邁的速度在疾馳著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
過了一會兒,當他看到張濤等人絲毫沒有危機意識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出聲提醒道:“張濤,趕快下高速,否則我們都活不成。”
張濤冷冷的說道:“下高速干什么呀,在高速上面走多快呀。我說張文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張文海滿臉焦急的說道:“你們必須趕快下高速,否則的話,一旦被他們知道我被你們拿下的消息之后,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我毀滅在路上,絕對不可能讓你們把我帶回桃州市的。我也就納悶兒了,從吳州市機場到你們省紀委多近呢,干嘛非得把我帶回桃州市呢?你們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張濤淡淡的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省紀委書記李天逸同志提出的要求,這一次,不管我們從哪里找到的犯罪嫌疑人或者相關的證人,我們都要將他們帶回你們桃州市的紀委別院,在那里對你們展開集中統一的訊問。因為這樣做,方便我們及時匯總各方面的信息,甚至進行現場對質。”
張文海氣的使勁的拍著自己的大腿說道:“糊涂,這個李天逸真的是太糊涂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你們省紀委真的找到了足以致命的線索,他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更何況你們是在桃州市的地面上,你們根本斗不過他們的。”
張濤冷笑著說道:“他們到底是誰?憑什么這么牛逼?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次行動,我們省紀委一把手李天逸書記親自在紀委別院坐鎮指揮,難道你所謂的他們還敢把手伸向李天逸書記不成?這可是省委常委呀?”
張文海苦笑著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林鵬濤好歹也是正處級的區長吧,常務副市長賈高明又如何,不也照樣被他們給滅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們這些人心狠手辣,危機意識比我還要強,在桃州市,你們根本斗不過他們的。”
張濤淡淡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省紀委是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單位,我們一把手兒既然做出了指示,我們這些做手下的自然會嚴格遵守。”
前面,是一個高速公路出口,看到這個出口,張文海滿臉焦急的說道:“快,趕快下高速,要不然我們真的危險了。”
張濤不為所動,指揮著司機說道:“繼續往前走,除非你能拿出說服我們的理由,否則的話,我們只能按照領導的指示,堅定不移的前進。”
張文海氣的破口大罵:“愚蠢,實在是太愚蠢了。張濤,你好歹也是一個正處級的干部,怎么能夠連一點是非觀念都沒有呢。”
張濤立刻反擊道:“張文海同志,我們怎么就沒有是非觀念呢,我們聽從省委領導的指示難道錯了嗎。根據我的工作經驗來看,我們省紀委書記李天逸同志所作出的指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是錯誤的。這次也不可能出錯。更何況,你現在已經是一個階下之囚了,你的話我們又憑什么相信呢?”
張文海急的雙眼冒綠光,尤其是當他看到后面一輛重型卡車轟鳴著竟然超過了他們這輛時速120的汽車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開始不受控制的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他現在幾乎想要哭了。因為他真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因為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經十分熟悉的套路。
張文海沖著張濤直報拳:“我是張濤大哥,張濤大爺,咱能不能聽我一句話,趕快下高速吧,我有一種預感,我們這輛車已經被他們給盯上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采取類似于車禍事故的手段了。求求你們了,趕緊下高速吧,要不然我們都得一起完蛋了。”
張濤不屑的說道:“你不過就是一個人大副主任而已,手中又沒有掌握什么重要的信息,他們憑什么對你下手呢?你有這個分量嗎?”
張濤這話一問出來,張文海不說話了。
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卻回答了一句:“我當然有這個分量,因為我是他們之中十分關鍵的人。”
在說這句話,他現在不想說出來。
此時此刻,李天逸坐在紀委別院監控指揮中心內,通過張濤和他身邊幾名下屬身上所攜帶的執法記錄儀遠程傳輸過來的視頻圖像,李天逸可以清楚的看到和聽到張濤和張文海之間的對話內容。
看到此處,李天逸眼神中的欣賞之色越來越濃了。
他看得出來,此時此刻的張濤以及他手下的這四個同志,是在用他們的生命作為賭注和代價,想要撬開張文海一直緊閉著的嘴。
看到此處,李天逸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面前鍵盤上的一個通話鍵,對著話筒說道:“張濤,差不多就行了,前面的高速路口趕快試下高速,諸葛通已經研究了你們前后的交通狀況,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桃州市的某些人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
目前在你們身后40公里左右的地方,有兩輛重型卡車正在高速向你們接近。如果你們始終保持120的距離,那么不超過30分鐘他們就可以追上你們。
而在你們前面,不久之前超過你們的那輛重型卡車已經開始減速,這也就意味著,等后面那兩輛重型卡車接近你們的時候,也就是他們對你們動手的時候。
張濤,我們已經損失了三位優秀的紀委干部,你們這四個人都是我們省紀委的精英,我們損失不起了。
現在無法撬開張文海的嘴,后面我們還可以再想辦法。但如果你們出事了,你讓我去哪里再想辦法恢復你們的生命啊?
太祖毛先生曾經說過: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只要你們幾個能夠把張文海順利的帶回來,我們最終都能撬開他的嘴。”
此時此刻,李天逸所說的話清晰的傳入了張濤的耳中。
張濤感覺自己的心里暖洋洋的。他沖著對面的同事笑了笑,點了點頭。
其實,他這是在向監控中心的李天逸示意自己明白。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當司機調出高德地圖進行聲音導航的時候,這才得知,后面這段路距離高速出口的距離竟然還有40多公里。
聽到此處,張文海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而此刻的張濤卻表現出了一副淡定從容的神色,開始閉目養神起來,車輛依然以120邁的速度前進著。
張文海真的害怕了,因為他清楚,當前面那輛重型卡車過去之后,后面的重型卡車距離他們這輛目標車輛已經非常近了。
他的小命已經危在旦夕了。
但是此時此刻,眼前的這幾個人竟然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耳中,這讓他感覺到異常的焦躁不安。
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
張文海對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他甚至想要推開身邊的人拉開車門跳下車去,因為即便是這樣他還存在著一絲生還的希望,但如果要是等到后面的重型卡車沖上來撞過來的時候,等待他的將會是死亡的結局。
但是張文海注意到,此時此刻,自己左右兩側都各有一個人牢牢的將自己夾在當中。而且他們的身上都系上了安全帶。自己要想從他們的身上跨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要想將他們推出去前提是要先解開他們身上的安全帶。但是,如果自己解開了他們的安全帶,他們不可能沒有一點兒反應,到時候自己同樣達不到目標。
張文海急得渾身大汗淋漓,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張濤,心情越發焦慮,張濤依然在閉目養神,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危機的臨近。
這就是張濤的心理戰。
李天逸通過監控系統看著張濤此時此刻的表情,心中嘆息不已。優秀的人才總是有著超越別人的優秀之處。
張濤現在已經逐展現出獨當一面的大局意識,最關鍵的是,他表現出來了一種無懼生死的魄力。
而作為一名紀檢監察人員,他們要想完成自己的任務,很多時候,的的確確不可避免的要考慮自己的生命。
張濤在得到自己警告的情況下,在得知導航中傳出來的信息之后,不僅沒有讓司機立刻加速前進,反而繼續在和張文海搞心理戰,這足以證明,張濤的心理素質非常的出色,他的責任意識非常的強烈。
此時此刻的李天逸,既對張濤的表現充滿了欣賞和期待,但同時也為張濤捏著一把汗。因為他清楚,張濤他們的這輛汽車,已經成為了某些人的眼中釘和肉中刺。
只要時間的拿捏上稍微出現了問題,張濤他們就將面臨付出生命的代價。
李天逸立刻對諸葛通說道:“諸葛通,以后每隔三分鐘,向我匯報一下后面那兩輛車的具體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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