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逸提出他的疑問之后,張濤他們這些人立刻行動起來。
半個小時之后,張濤回到了會議室內,看向李天逸說道:“李書記,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叫駱玉輝的人不簡單哪,雖然他在鮑成凱這邊成天車接車送,看起來跟孫子一般,實際上,此人是真正的大智慧,大手筆,他在鮑成凱的圈子里非常有名,很多醫藥企業都知道,如果他們要想跑一些藥品批文之類的事情,如果直接找上鮑成凱,鮑成凱有很大的可能是根本不搭理他們。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唯一能夠找的人就是這個駱玉輝。曾經有一個舉報人匿名舉報說,駱玉輝就是鮑成凱的白手套,或者說是鮑成凱的經紀人。誰如果要想辦事,只需要把錢交給駱玉輝就可以了。”
李天逸輕輕點點頭:“如此看來,這個駱玉輝相當于是鮑成凱的大管家,這樣的話,他對鮑成凱車接車送,陪他打球逛街吃飯也就順理成章了。那么現在,我們基本可以確定,這個駱玉輝就是我們突破鮑成凱的關鍵人物。大家集中精力去調查這個駱宇輝吧。”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專案組八個人全都從不同的側面對駱玉輝展開調查。
一周之后,省紀委會議室內,八個人再次聚集在一起,李天逸聽取了他們眾人的匯報。
第一個匯報工作的是美貌與智慧都十分出色的北大博士王麗倩,也是這次培訓優秀學員之一,王麗倩匯報道:“李書記,根據我們這個小組的調查顯示,駱玉輝雖然是省醫藥學會咨詢服務部的主任,但是他并非某方面的專家,也沒有什么一技之長,這個所謂的主任純粹是職務性質的,這也就意味著,他所掙的錢就算再多,也只有在咨詢服務部這個崗位上賺取,而他這個崗位其實并沒有什么實權,所以,正常情況下,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有人來給他送錢的。因為他確實沒有什么實權。
但是,我們重點調查了駱玉輝的財產情況,結果讓我們大吃一驚。
我們發現就在最近半年時間,駱玉輝在我們吳州市買了一套帶游泳池的高檔別墅,還購買了整整800平米的商鋪,并對外出租。
作為一個普通的正科級的公務員,不管是他的權利也好,能力也罷,都不足以支撐他來購買這些房產的資金。因為僅僅是這兩套房產,其資金總額至少需要5000到7000萬元。
而且我們還查到,在三個月之前,駱一輝的銀行賬戶上曾經有一筆600萬的資金注入,而這筆錢的匯款人恰恰是吳州市制藥三廠和制藥六廠的負責人劉文斌。而與此同時,吳州市制藥集團三分廠有一個藥品通過了省藥品注冊處的審批。”
聽到劉文斌三個字,李天逸的眼睛立刻瞪了起來,本來,當初之所以要調查鄭恩泰,李天逸的目的是想要查清楚劉文斌死亡一案的真相,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鄭恩泰的案子調查清楚了,真是卻沒有發現鄭恩泰與劉文斌之間有足夠強大的利益關系,進而導致劉文斌跳樓自殺。
那么問題來了,劉文斌為什么要在那個時候跳樓自殺呢?答案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劉文斌受到了強大的外力的壓迫。
既然可以確定劉文斌的跳樓自殺與鄭恩泰沒有直接關系,那么劉文斌的跳樓自殺,肯定存在幕后的黑手,而這個幕后的黑手會不會是鮑成凱呢?
如果真的是鮑成凱的話,那么作為報成凱的白手套和經紀人,駱玉輝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呢?
想到此處,李天逸啪的一拍桌子說道:“好,既然目前所有的線索全都指向了駱玉輝,那么我們就直接先將駱玉輝控制起來展開訊問偵查。”
夜色深沉,駱玉輝陪著鮑成凱吃飯歸來,回到自己家中,拖著兩條沉重的腿向著臥室走去。
床上,他的老婆蔣曉燕穿著睡衣雙眼憤怒的望著醉醺醺走進來的老公,氣不過的說道:“駱玉輝,你以后能不能早點回來,能不能不喝這么多酒。”
駱玉輝醉醺醺的說道:“你一個老娘們兒懂個什么,不喝酒,怎么能夠贏得領導的重視呢?”
蔣曉燕氣呼呼的說道:“就算領導再重視,也不能把自己的小命豁出去吧,你看看你,最近這幾年身體明顯發福了,每天都要吃那么多的藥,你這是拿生命在換錢呢,真的值得嗎?以前雖然我們缺錢,但日子不是過得挺幸福的嘛。”
駱玉輝使勁的揮舞了一下不太聽使喚的手臂說道:“你懂啥呀,現在這個社會呀,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寸步難行。以前的時候,就憑我們兩人的工資,想要吃肉都得買那種促銷的便宜的肉,精品肉根本就不敢想。
但是現在呢,我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酒喝什么,這小日子過得多瀟灑,難道你還不知足嗎?”
看著醉醺醺的老公,蔣曉燕心中有些酸楚,眼角有兩滴淚痕留下:“駱玉輝,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違法嗎?
你應該聽說過,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吧,說實在了,現在我每一天的日子都過得提心吊膽的,我是真的很擔心,哪一天我一覺醒來卻發現你已不在身邊,經常有時候我會半夜做噩夢,駱玉輝,現在我們的錢已經夠多了,收手吧,別再跟著那個鮑成凱混下去了,他早晚都會出事兒得。”
駱玉輝雖然醉醺醺的,身體有些不太聽使喚了,但是大腦還是有些清醒的,他慘笑著說道:“收手?你以為我不想嗎?但現實就是這么殘酷,很多事情,一旦你做了第一次,以后就沒有收手的機會了。更何況我對鮑成凱太了解了,他也非常了解我,我不敢收手啊。如果我哪一天突然告訴他我要收手了,那么死的一定是我,甚至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劉文斌你知道嗎?他可是吳州市制藥集團三分廠和六分廠的董事長,他就是因為想要收手,結果就是跳樓自殺了。
鮑成凱的城府太深了,我招惹不起呀。”
說完這番話之后,駱玉輝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蔣曉燕看著鼻腔中不斷噴出酒氣的老公,深深的嘆息一聲,關了床前燈,房間內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簇火光突然亮起,是打火機的火焰,緊接著,一團煙霧噴出,打火機的火光熄滅,一根煙頭,在黑暗的房間中忽明忽滅。
兩年前從來不抽煙的蔣曉燕最近這半年來總是心神不寧,尤其是隨著老公幾乎每天都有飯局很晚才回家,她的心情也越來越糟糕,而抽煙便成了排解寂寞的手段。
雖然老公駱玉輝已經睡著了,但是蔣曉燕卻全無睡意,因為她總是感覺到心神不寧。
時間,1分1秒的過去,眨眼之間已經是凌晨了。
蔣曉燕依然毫無睡意,駱玉輝卻睡得如同死狗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敲門聲從外面響起,緊接著,門鈴也響了起來。
蔣曉燕頓時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情,直接按響了床頭的視頻對講系統,通過這個系統,他看到門口外站著三個男人,這三人全都身穿便服,氣質沉穩,正站在視頻對講系統前。
蔣曉燕已經關閉了自己這邊的視頻開關,所以,他可以看到門外的情況,但是門外的人卻看不到自己這邊的情況。
看著三個陌生的男人突然找上了家門,蔣曉燕冷冷的說道:“你們找誰,我們已經睡下了。”
為首的那個男人冷冷的說道:“是蔣曉燕女士吧,我們是省紀委執紀審查室的,我們是過來找駱玉輝同志的,麻煩你開下門。”
蔣曉燕聽到省紀委這三個字,臉色大變,連忙說道:“駱玉輝沒有在家,你們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為首的男人說道:“蔣曉燕女士,麻煩你開下門吧,我們已經全程監視了駱玉輝的一舉一動,他不久之前剛剛回家,不可能在別的地方。如果你要是拒不配合的話,我們可要申請公安部門的支持配合了,到那個時候,恐怕你也涉嫌妨害公務。”
蔣曉燕沉默了。
她終于知道今天晚上為什么自己總是心神不寧了,看來,今天晚上真的要出事了。
看著眼前睡得跟死豬一般的老公,蔣曉燕慘笑了一聲,說道:“好吧,我給你們開門。”
說著,蔣曉燕關閉了視頻對講系統,狠狠的一腳踹在駱玉輝的身上,直接將他踹到了床底下。”
駱玉輝這才驚醒,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沒有睜開說道:“你干什么呢?”
蔣曉燕咬牙切齒的說道:“省紀委的人來了,是來找你的。”
聽到省紀委這三個字,駱玉輝一瞬間就驚醒了,飛快的睜開雙眼說道:“不會吧,他們找我干什么。”
蔣曉燕眼中流淚說道:“他們找你做什么你不知道嗎?他們來了三個人,就在門口等著呢。”
駱玉輝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