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崇山只是微微一笑,臉上卻露出了堅定的神色,說道:“鐘夫人,恕我直言,您現在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如果繼續由您來掌控我們整個集團的發展方向的話,未來我們的集團只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分崩離析,這是我們所有股東都不愿意看到的。
正因為如此,我們所有的其他股東仔細商量了一下之后,我們決定要求您轉讓您手中所有的股權給我們,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們整個集團的健康發展。
當然了,由于您沒有什么親人,股權轉讓給我們可能對您來說比較殘忍,所以我們可以答應您的一個要求。只要您的這個要求比較合理,不管是錢也好,其他的東西也好,我們都可以答應。
鐘夫人聽杜崇山這樣說,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
雖然聲音依然是那樣的虛弱,但是她的語氣卻顯得十分的強硬,說道:“杜崇山,如果我要是不答應的話,你們能拿我怎么辦呢?難道你們還想要逼著我來簽署這個協議不成?”
杜崇山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變幻著,他身后的那些人臉色也顯得十分難看,眾人都知道鐘夫人為人做事的風格十分強硬,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即便是已經病入膏肓眼看就要駕鶴西游了,鐘夫人依然強硬如斯。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敲響了,鐘夫人對一直站在鐘夫人身邊沉默不語的一個漂亮的女孩兒說道:“徐雅莉,你出去看一看到底是誰來了,如果是他來了的話,就讓這些人出去吧。”
漂亮的女孩站起身來走到門前打開房門一看,外面站著的赫然是李天逸,看到李天逸徐雅莉那俏麗的臉龐上立刻布滿了紅暈,她沖著李天逸微微一笑,說道:“你來了,快進來吧,夫人一直在等著你呢。”
李天逸邁步走進房間,便看到一個熟悉的卻又很久不見略顯蒼老的女人正躺在病床上,兩眼淚水汪汪的望著自己,雖然她的臉上依然戴著面具,但是李天逸卻已經可以想象出此時此刻那面具下的面孔到底是什么樣子,因為母親的樣子早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李天逸的心中。
李天逸的目光直視的病床上的鐘夫人,邁不直接向著鐘夫人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杜崇山的目光犀利的落在了鐘夫人的臉上,冷冷的說道:“鐘夫人,這個人是什么人,難道你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他嗎?”
鐘夫人輕輕點點頭,說道:“沒錯兒,我在等的人就是他。”
聽到這里,杜崇山轉過身來擋在李天一前進的路上,冷冷的盯著李天逸,說道:“年輕人,麻煩你現在先離開這個房間,我和鐘夫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鐘夫人此刻沒有說話,只是在默默的觀察的李天逸的表現。
李天逸的目光和杜崇山直接對視著,根本就沒有停下他的腳步,徑直向著鐘夫人的床前走去,李天逸距離杜崇山的距離越來越近,但是卻從來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杜崇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沖著身后的兩個人揮了揮手,這兩個身材彪悍的男人立刻向著李天逸迎了過去,一左一右想要架住李天逸的胳膊。
看到此處,杜崇山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他轉過頭來看向鐘夫人說道:“鐘夫人,你要等的人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
然而,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那兩個迎著李天逸沖過去想要把李天逸給直接架走的彪形大漢,全都悄無聲息的躺在了寬大的病房內那冰涼的地板上。
李天逸繼續邁著堅定的步伐迎著杜崇山走了過去。
杜崇山有些目瞪口呆地望著越來越近的李天逸,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對于自己身邊的兩個保鏢他可是非常清楚的,這兩個人身上可是有著不錯的功夫的,但是今天在李天逸的面前,卻似乎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就不知道為什么直接軟綿綿的躺在了地面上。
杜崇山剛才轉過頭來和鐘夫人說話,所以他并沒有看清楚李天逸剛才的動作,但是鐘夫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李天逸,因此對于李天逸的動作他看的清清楚楚,她看到在那兩個彪形大漢逼近李天逸的時候,李天逸伸出兩手的食指和中指,快如閃電一般飛快的點在了這兩個彪形大漢肋間的一個穴位上,這兩個人當時就躺了下來。
其實,如果這兩個人沒有輕視李天逸的話,李天逸根本不可能得手的,但是這兩個人看到李天逸長得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雖然帥氣的臉龐上還帶著一絲剛毅,但兩人卻根本沒有把李天逸放在眼中,所以他們大步流星的向著李天逸走了過去,意圖直接駕著李天逸。
而此刻的李天逸心急如焚,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看到自己的母親,詢問她為什么要離開自己,然而,眼前的這兩個人和后面的那個男人全都想要阻止自己去見自己的母親,李天逸內心的憤怒是無以復加的。
所以,李天逸出手根本就沒有留下多少余地,直接上來就將兩人放倒了。隨后,李天逸大踏步的向著母親的床頭走去。
杜崇山這次前來鐘夫人的病房鬧事,并沒有做太多的人力上的準備,只是帶了兩名保鏢,在他看來鐘夫人已經病入膏肓了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此刻,看到李天逸猶如一輛坦克一般徑直撞了過來,杜崇山不敢直接硬碰硬,只能向旁邊閃避開去。
這時,徐雅莉看向杜崇山,說道:“杜崇山,你身為集團執行總裁,難道非得在董事長的辦公室內對董事長進行逼宮啊?難道你非得想要通過武力逼迫已經病入膏肓的董事長簽訂城下之盟嗎?現在董事長有事情要和李先生談,請你們立刻離開病房。”
聽到徐雅莉所說的話,李天逸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雖然徐雅莉說的不多,但是通過徐雅莉的這番話李天逸還是可以聽出一些內容的,李天逸邁步來到杜崇山的跟前,犀利的目光盯著杜崇山冷冷的說道:“你,現在,立刻給我滾。”
杜崇山憤怒的盯著李天逸,說道:“你算哪根蔥,哪根蒜?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些話?”
李天逸直接揪住杜崇山西裝的領子,提起膝蓋狠狠的頂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用力向外一丟,杜崇山的身體便倒在了地面上,整個身體佝僂著猶如一只煮熟了的大蝦一般,因為疼痛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李天逸再次走到杜崇山的面前,用手拍打著杜崇山的臉蛋,說道:“你給我聽清楚了,如果你要是再敢對鐘夫人不敬的話,下次可沒有今天這么便宜了。
大門就在那里,立刻給我滾蛋。”
此時此刻杜崇山身邊其他那些股東們誰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因為他們從李天逸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強烈的殺氣,雖然此刻的李天逸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但是,閱人無數的這些老油條們能夠感受到,此刻的李天逸就如同一座時刻準備爆發的火山一般,一旦爆發,那熊熊的巖漿也許會將他們所有的人全部洇滅。
沒有人愿意在這種情況下重蹈杜崇山的覆轍。
等到這些人離開房間之后,徐雅莉也默默的邁步步向病房外面走去,就在這個時候,鐘夫人卻突然說道:“徐雅莉,你不用離開了就在門口那里守著,別讓其他人進來就可以了。”
說到這里,鐘夫人伸手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雖然在這張絕世容顏上一經略微出了一絲絲的蒼老,但是,相比于同齡人卻依然顯得年輕很多。
此時此刻,那張絕世容顏上,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絲的柔情,還有一絲絲的愧疚,淚珠順著那雙美麗的眼眸不時的滑落。
當面具揭開的那一刻,淚水頃刻之間就盈滿了李天逸的眼眶,隨后便猶如斷線的珠簾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李天逸快步來到鐘夫人的身邊,直接一下子跪在了鐘夫人的床前,伸手抓住鐘夫人的手,聲音哽咽著說道:“媽,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為什么到現在才肯認我呢?
媽,你可知道你離開之后,我每天晚上都會蒙在被窩里哭,我想你……”
說到這里,李天逸再也說不下去了,只剩下哭泣的聲音,一雙大手緊緊的握住了鐘夫人那略顯蒼白的手掌越攥越緊,似乎生怕一松手鐘夫人就會從李天逸的身邊再次消失一般。
鐘夫人看著哭的猶如淚人一般的李天逸,看著這個曾經在青萍會所內大殺四方,將沈子豪等諸多衙內殺得屁滾尿流的強悍男人,卻在此時此刻,在自己的面前猶如小孩子一般。
淚水再次模糊了鐘夫人的視線,她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李天逸的頭,在李天逸小的時候,她就經常抱著李天逸,撫摸著李天逸的頭帶著李天逸看星星,看月亮,給李天逸講故事。
那個時候的李天逸天真無邪而又勤學好問,有時候你天逸問出的問題讓鐘夫人也回答不出來,這個時候他就會撫摸著李天逸的頭,說道天逸,你的這個問題媽媽回答不出來,然后李天逸又會問為什么回答不出來,鐘夫人就會詳細的為李天逸解釋一番。
想起小時候兒子李天逸的種種糗事,鐘夫人想笑,卻又被淚水再次填滿。
母子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沒有人說話,有的只是哭泣聲。
此時無聲勝有聲。
門口處,負責看護房門徐雅莉看著抱頭痛哭的母子,不知道為什么,她也被眼前的這一幕感動的抽泣了起來。
過了有足足五六分鐘的時間,李天逸這才松開鐘夫人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和淚水,看著鐘夫人說道:“媽媽,你為什么要突然離開我呢?難道你不知道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