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了解李靜本就是個十分活潑的女人,蕭正還真以為風韻猶存的靜姨在勾引自己呢。.
含笑搖搖頭,蕭正很恭敬的邀請李靜下樓。
可以想象,李靜追隨刻板而強勢的葉玉華多年,仍保持著一顆還算跳脫的童心。年輕時的她該有多么的頑劣。
二十多年前上山潛修,這個世界早已經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李靜也沒有絲毫掩飾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吃最好的美食,住最好的酒店。穿最潮流的衣服。在車上,李靜那句“幸好沒徹底老”,讓蕭正頗有感慨。
是啊。
李靜這個年紀,還可以很放肆的玩耍。至少不會有人覺得她老不正經。
看的出來,李靜現在過的很開心,也很愜意。
蕭正本想安排一家有特色的餐廳招待李靜,可后者卻提議去龍鳳樓就餐。
“早就聽說你們龍鳳樓檔次很高,一般人進不去。”與蕭正并肩坐在后排的李靜微笑道。“我也得過一把上流人士的生活。”
莫風不認識李靜,但他看的出蕭正對這個中年女人很尊重,甚至是有些敬畏。
所以他不是很懂。以蕭正的身份地位,華夏除了極少數那一撥人需要蕭正禮貌對待之外,他完全可以目空一切。又何必放低姿態,來對待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年女人呢?
莫風在學,學習蕭正的為人處事。
他希望將來有一天,當自己站到了蕭正的高度時,同樣可以讓人挑不出毛病。
可事實上,不論是謙虛低調的蕭正,亦或者居高臨下的林老妖,乃至于龜縮成萬年老二的商經天,亦或者豁達的6大山。誰人沒被戳著脊梁骨罵過?
誰又能做到完美無缺?
蕭正提前給龍鳳樓打了招呼,因為是他宴請客人,所以后廚優先為蕭正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李靜剛到包廂,便有滿滿一桌美食等待著她。
“真不錯。”
飯桌上,李靜大快朵頤,絲毫沒有淑女架子。就以她這作態。當初肯定沒被一板一眼的葉玉華少數落。
二人酒足飯飽后,李靜贊嘆道:“阿正啊。我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只是小保安?”
蕭正微笑點頭:“是啊。一轉眼已經過去五年了。”
“你也成了華夏商界最風光的年輕人。”李靜玩味笑道。“感覺怎么樣?爽嗎?”
蕭正啞然失笑道:“每天忙的只剩半條命。有什么爽不爽啊。”
李靜打趣道:“在靜姨面前還裝腔作勢呢?”
李靜從包里掏出一盒女士煙,動作優雅的點燃。見蕭正用驚奇的眼神盯著自己,李靜微笑道:“怎么,很納悶我怎么也抽上煙了?”
蕭正點點頭。
“因為你靜姨我本來就抽煙。只是出家后才戒煙。”李靜莞爾笑道。“現在這不是跟著師姐還俗了嘛。我也就不必憋著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誰還能管我?”
蕭正笑道:“靜姨果然是性情中人。”
“性情不性情不敢說。”李靜噴出一個煙圈。“但我肯定比你們大部分人活的灑脫,自在。”
蕭正隱隱覺得李靜有什么言外之意,只是含笑望向李靜,等待她的下文。
李靜見狀,也沒藏著掖著,忽然話鋒一轉道:“阿正,你現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就算再混十年,二十年,往上爬的空間也很有限。靜姨說的對不對?”
蕭正點頭道:“這倒是實在話。”
現如今,至少在華夏商界,還能壓蕭正一頭的,屈指可數。哪怕是萬年老二的商經天,論及綜合實力,也就未必能有蕭正這么出眾。
除了林老妖,蕭正儼然成了華夏商界最風光的大佬。
而事實上,他今年不過三十一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
他的未來,誰敢估量?
“既然已經擁有了那么多。”李靜忽然深沉地說道。“阿正你有沒有想過退出?像靜姨一樣,好好的享受生活?靜姨知道,這些年你過的也很辛苦,沒怎么享受過人生的樂趣。”
蕭正啞然失笑道:“靜姨。這番話是誰教你說的?”
李靜表情微變,有些躲閃蕭正的眼神:“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太對了。”蕭正點點頭。
“那你就當賣靜姨一個面子好不好?”李靜有點胡攪蠻纏的說道。
蕭正莞爾笑道:“靜姨的面子,我當然要給。我向您保證,以后我一定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家庭,放在生活上。能不管的事兒,我盡量不管。”
李靜聽蕭正避重就輕的敷衍自己,不由有些較真道:“阿正,你非得和林朝天死磕到底?你應該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難以兩全的決定。贏了又如何?輸了怎么辦?”
“聽起來——”蕭正緩緩說道。“我怎么感覺您是來為林朝天當說客的?”
“這是我心中所想。”李靜板著臉說道。“也是你丈母娘心中所想!”
蕭正抿了一口酒,表情十分從容道:“靜姨。我是什么人,您也知道。能低調過日子,我又哪里是個高調的人?可是,我已經站在這個位置了。有些事兒哪怕在與我無關,我又如何置身事外?更何況,這些事兒,我必須去面對。”
“做了,可能會讓你們長輩不舒服。但不做,那我豈不是白眼狼?”蕭正反問道。
李靜聽完蕭正的述說,本來還有些不快的表情,卻是忽然一變,笑了起來:“阿正,我就知道我來勸你也是白搭。不管怎么說,靜姨支持你。”
蕭正哭笑不得道:“靜姨,您到底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都是真的。”李靜動作優雅的抽了一口煙,緩緩說道。“但如果靜姨是你,也會這么選。”
蕭正點點頭,聲線忽然變得柔軟起來:“丈母娘現在過的可好?”
“不太好。”李靜輕輕搖頭。“那張大網越縮越小,時間也越來越少。”
頓了頓,李靜的臉上也露出一抹哀傷:“葉公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可能熬不過年關了。”
眼下已經是農歷十月。連兩個月都熬不住了?
蕭正心下一沉,眼中也泛起了濃濃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