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我動手,還是自己動手。
傅青只覺得聽到了這世上最大的笑話。嘴角當即便忍不住抽搐起來,用一種不可置信的口吻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蕭正身軀微微前傾,一股磅礴如洪水猛獸的氣勢席卷全場。莫說正對他的傅青,就連坐在他身后的奧斯卡也被這恐怖的氣流所震驚。
“你是自行了斷,還是由我出手。”蕭正聲線低沉道。
“笑話。”傅青仰天大笑。“我傅青縱橫江湖三十余載。你是第一個敢如此和我說話的年輕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蕭正冷然一笑:“我給過你機會。只是你不要。”
言語間,仿佛他本想仁慈地結束傅青的生命。但傅青似乎并不領情。
說起這傅青,雖名聲不如夜君那么龐大。可在華夏大地上,卻也是個相當有名堂的猛人。老一輩高手中,他雖說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可真正能碾壓他的,也并不多見。否則,他如何能在臥虎藏龍的華夏大地來去自如,糟蹋各家女子。
正如奧斯卡所說,下流的背后,是依托在絕對強大的實力之下。
但此刻,蕭正卻用近乎藐視的口吻侮辱著少年成名的傅青。這如何不讓他憤怒,如何不讓他暴躁。
剎那間,傅青如野獸般暴跳如雷,氣勢如虹地沖向了立于原地的蕭正。
傅青雙拳如鷹爪,食指與拇指微微突起,指骨之上布滿老繭。仿佛經歷過千錘百煉。若是被他一拳打實,只怕要當場破骨。而露絲二人之所以一擊之下還能起身,倒并非她們抗擊打能力強。而是傅青手下留情,不想令二女香消玉殞。
但是,從小就喜好打群架,進了部隊更是誰也不服,近些年在業內摸爬滾打,淬煉出一身銅皮鐵骨的蕭正又豈是泛泛之輩。
他見傅青不用兵刃,當下也是甩手扔下兵器,身軀如裝有彈簧板撲哧前沖,迅猛揮出了拳頭。
拳拳相碰,傅青只覺得一股奇大之力涌來,手臂登時酥麻難當。反觀蕭正,卻是大步前沖,絲毫不停地砸出第二拳。
又是一記硬碰硬。劇烈的撞擊聲震得在場眾人耳膜微顫,臉色發白。
當然,倒也不是二人的碰撞聲有多大,畢竟是血肉之軀,再響又能多刺耳呢。眾人之所以臉色微變,純粹是被二人變態的碰撞導致。
接二連三的鐵拳碰撞,令傅青渾身骨頭仿佛散架,再看蕭正,卻仍然一臉冷漠的向前沖刺。仿佛要用鐵拳活生生把傅青打死。
“傅青。動真格吧。”已然將安危寄托在傅青身上的奧斯卡見他一味的意氣用事,不由蹙眉提醒。
一個五十歲的老家伙居然和年富力強的強大殺手硬碰硬。還是這種拳拳到肉的硬碰。莫說傅青這種走輕靈路子的高手,縱使是夜君這等身形如鐵的猛人,只怕也會吃大虧吧。
奧斯卡話音剛落,傅青便倏然從腰間拔出一把閃爍著寒冷光芒的匕首。此匕首不同于往常的匕首,刀鋒纖細而凌厲。倒是和蕭正的刀鋒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格外懾人。
他甫一拔出匕首,索菲亞三女便臉色大變,紛紛驚呼:“先生小心。”
忽然拔出的匕首自然對赤手空拳的蕭正帶來了極大的威脅。再看傅青那陰狠惡毒的臉色,更是讓索菲亞三女擔憂不已。可面對如此險境,蕭正非但沒有半點驚慌。反而氣定神閑的面對傅青,唇角勾起一抹異常的弧度。
“找死。”
傅青悍然刺出一刀,欲當場擊斃赤手空拳的蕭正。他身形又快又猛,竟是絲毫不留余地。眨眼間,他手中緊握的匕首便逼近了蕭正。
看上去,此刻的傅青已然被蕭正一味的強攻刺激得有些暴怒了。竟是連半點余地也不留給自己。只想速戰速決,迅速擊斃這個膽敢嘲諷自己的年輕人。
然而。就在他一刀即將刺出之時,原本就站在正對面的蕭正驟然間消失不見了。
是的。
原本就站在傅青的正對面,似乎一下子陷入困境的蕭正,就這么眼睜睜地從他眼前消失了。
當然。蕭正一不是神仙,二不是鬼魂,若說憑空消失不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甚至,除了情緒陷入極度緊繃的傅青沒看清蕭正是如何消失之外,索菲亞三女,包括奧斯卡和杰克,都紛紛看清了蕭正的所謂消失路線。
是的。
是的,從理論上來說,蕭正并不是消失了。只是挪動得夠快,快到肉眼難辨,快到情緒極度憤怒的傅青因為一時的大意而錯漏了。
消失。
只是蕭正的獨門絕技,靠堪稱完美的身體素質瞬間發力,造成的視覺假象而已。
就在那么一瞬間,就在傅青刺出一刀的一瞬間,蕭正驟然發力,造成了視覺假象,從正對面折射到了傅青的左側。令力道用老的傅青露出了巨大的漏洞。。
“當心。”
身手不錯,眼力更是優秀的杰克一眼看穿了蕭正的用意。忍不住一聲高呼,提醒道:“他在你左側。”
然而,為時已晚。
哪怕杰克已經在第一時間提醒了傅青,哪怕傅青擁有極為強大的臨產經驗,也已經在杰克提醒后的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但和實力非凡的蕭正相比,他的速度仍然太慢,慢到蕭正不費吹灰之力,便擒住了他橫劈而來的手腕,然后,他錯力一帶,傅青手中的匕首竟是倒轉過來,狠狠地捅進了傅青的胸膛。
撲哧。
一刀之下,傅青胸膛陡然間綻放出猩紅的血花。猛遭重創的傅青第一時間想往后退,可刀在他手中,他的手又被蕭正死死地控制住了。他如何退。
他根本退不了。
今天,必將是他的死期。
這一刀力道極大,卻又精準無誤。
一刀下去,蕭正并沒刺中傅青的要害。只是捅破了傅青胸膛那一塊空心地帶。緊接著,在傅青掙扎著想要逃離蕭正的束縛,并瘋狂的往后退之極,蕭正手臂如鐵地猛然一拉。
撲哧。
這一次,鮮血仿佛噴泉般豁然噴涌而出。傅青只感覺胸前忽然一空,緊接著,寒風肆意,竟是洶涌地鉆進了他的胸膛,冷卻了他體內的血液。那凌厲而強勁的寒風,仿佛一陣又一陣地拍打著他的心臟。放慢他心跳的節奏。
這就是蕭正的報復。對傅青殘忍對待露絲妮卡二人,并要輕薄占有索菲亞的報復。
露絲對蕭正是極好的。
妮卡對他也是極好的。
哪怕索菲亞對他時好時壞,甚至令他感到心驚肉跳。可在大部分時間,索菲亞對他的好,對他的情深意重,只要蕭正不是瞎子,不是傻子,都能看見,感受到。他又如何能夠容忍傅青對這三女的殘害。糟蹋。
就像他剛才對傅青所說的一樣,他已經給了傅青自我了結的機會,是他沒有珍惜而已。
撕拉。
這一刀當場破開了傅青的胸膛。如洪水般的鮮血噴涌而出,瞬間便讓傅青失去了行動能力。而此刻,蕭正也松開了傅青的手臂,只是冰冷而緩慢地往后退了兩步。欣賞自己所制造出來的血腥畫面。
他知道。傅青不會立即死去。
這一點,經歷了多年的生死之戰之后,他有百分百把握。
但是,傅青必死無疑。
這一點,則是蕭正的基本要求。
血仍然在流,傅青的內臟卻并沒有收到任何的損傷。他躺著,就這么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鮮血染紅了他的身軀,也順著衣角流了一地。但他不敢動,更加不敢翻身。因為胸前畫出了一大條口子,他很怕稍微一動,體內的器官便會跟隨著鮮血涌出去,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體。
這就是蕭正對他的懲罰、報復。
他不希望傅青立刻死掉,并要傅青品嘗死亡的滋味,盡可能長時間的品嘗。多年的黑暗經歷告訴蕭正,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明知道自己會死,卻不知道何時會死的滋味。這樣的滋味,簡直令人發狂。
傅青的呼吸從一開始的急促到最后的輕緩,他身體的顫抖和痙攣也逐漸減慢。也許,傅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停止呼吸的,因為,在他平躺在地上的這段時間,寒風已然吹冷了他的心臟。麻痹了他的直覺。
傅青死了。
臉龐扭曲,七竅流血地死在了地板上,死在了奧斯卡的腳下。
他甚至至死,也沒能閉上眼睛。就這么死死的盯著奧斯卡,仿佛在求救,又仿佛在說。。我不想死。
在傅青停止呼吸的那一刻,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的奧斯卡終于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一剎那心跳如雷,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可怕。
實在是太可怕了。
難怪沒人再敢執行刺殺任務。難怪所有前去刺殺的高手都一去不返。
難怪。。奧斯卡終于明白蕭正為什么被譽為世界第一殺手了。
他的強大,是奧斯卡平生未見的。
他的兇性與殘忍,也是奧斯卡難以想象的。
而他剛才那驚艷的,違反了人體常識的臨危折射,也看得奧斯卡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蕭正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徹底擊碎了奧斯卡的驕傲與底氣。他知道,今天的行動是失敗的,更是錯誤的。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蕭正正在看著他。用一種嘲諷而戲虐的眼神盯著他。
門外的大雪飄了進來,在融化之前,大雪肆虐地在地上翻滾,飄蕩,最終卻溶為冰冷刺骨的寒水。
“咝。。”
奧斯卡倒抽了一口涼氣,終于意識到了蕭正那仿佛眼鏡蛇一般的眸子。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仿佛凍得渾身都僵了。
“你要殺她。”蕭正聲線低沉而嘶啞,雪花飄灑在他的臉上,卻并未久留。仿佛就連那無情的冰雪,也不愿和蕭正接近。
“沒有。”奧斯卡很沒骨氣的搖頭。
盡管這并不是謊言,但對身居高位的奧斯卡來說,這也是嚴重不符合他身份地位的話語。嚴格意義上來說,此刻的奧斯卡更應該說些壯志未酬的話語,而不是變相的求饒,怕死。
“那你打算怎么辦。”蕭正平靜的問道。
“我只想要她的股。”奧斯卡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并沒想過傷害她。”
蕭正微微轉過頭去,望向表情也頗有些呆滯的索菲亞:“是嗎。”
“是。”索菲亞茫然點頭。緊接著,她又迅速搖頭。“她不殺我,只是暫時不能殺我。”
“明白。”蕭正點頭,然后,他拔起了染血無數的刀鋒,走近奧斯卡。歐洲代表人。獵狐創始人瓊斯的最大支持者。
“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殺索菲亞。”奧斯卡一臉哀求的說道。“就算我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也絕對不會殺她。”
“為什么。”蕭正平靜的問道。
“因為她父親是我的好朋友。”奧斯卡再不復初登場時的霸道。此刻的他,已然被蕭正的瘋狂和殘忍碾碎了信心。他唯一在乎的,只是活命。
“我父親就是他殺的。”索菲亞一字一頓的說道。
恢復清醒之后,她暫時忘卻了蕭正虐殺傅青的可怕記憶。臉色冰寒的說道。
“是瓊斯干的。和我無關。”奧斯卡為自己申辯。
“他是你的人。”索菲亞冷冷的說道。“沒有你的命令,他會輕易殺我父親。”
“真的和我無關。”奧斯卡苦苦哀求蕭正道。“只要你肯放過我。你要什么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我要的你給不了。”蕭正搖搖頭,抬起了手中的刀鋒。“但看你求了這么久,我給你個面子。放心,很快,不會痛。一下子就沒事了。”
蕭正沒再給奧斯卡求救的機會,匕首閃電般刺進奧斯卡的心臟。又快又準,只一瞬間,蕭正手腕一抖,鋒利的劍鋒頃刻間攪碎了奧斯卡的心臟。當場斃命。
撲哧。
蕭正拔出刀鋒,鮮血登時灑滿了杰克的臉龐。嚇得此人當場暈厥過去。
“暈迷不能解決問題。”蕭正回頭,一臉平靜的說道。“死還是要死的。”
一刀下去,咽喉盡碎,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