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z海邊農村。
莽哥抱起了那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滿臉笑意的再次問了一句:“你到底認不認識我啊?”
“認識個屁,你都幾年沒回家了?”那個臉色略顯蒼白的女人,笑罵了一句后,就走到莽哥身邊,沖著小男孩說道:“叫爸爸!”
“……!”小男孩眨著大眼睛,看著莽哥就是不吭聲。
“爸!”
一個167歲的小姑娘,畫著濃妝,戴著lv的帽子,嚼著口香糖沖莽哥點了點頭。
“你看你打扮的,像個學生嗎?”莽哥抱著孩子訓斥了一句。
“現在的學生,都這么穿,哪像你啊,一瞅就農村人。”小姑娘一張嘴,就暴露了自己并沒有什么家教,說話時稚嫩的裝著特立獨行,但實則就是少數腦殘未成年的代表。
“爸!”
話音剛落,門口處一189歲的大男孩,就咧著嘴沖莽哥走了過來,但他走路時的姿勢有些怪異,雙腳外撇,膝蓋向內玩去,而且長的嘴歪眼斜,說話時嘴角還有口水。
“哎!”
莽哥笑著點了點頭,隨后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腦袋。
這一家四口,媳婦叫文靜,比莽哥小兩歲,而且她還是城里人,并不是農村的。倆人認識是因為雙方有點親戚關系,文靜管大莽叫表哥,所以倆人結婚之后,外面都風言風語的說倆人不正經,表哥娶了表妹,算是亂,倫,而且他們生下來的大兒子正好是個小兒麻痹癥,所以,外面這幫人說啥的都有。
但其實大莽和文靜倆人的親戚關系,真的就薄到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因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只是雙方家長按照親戚搭親戚的方式,排了這么一對兄妹而已。
文靜家是城里的,而且她是高中學歷,沒嫁給大莽之前在某國營廠當技術員,所以她的情況和家庭條件,那都不知道比大莽優秀多少,95年之前國營廠就是鐵飯碗的代名詞,幾乎等同于現在的“公務員”,所以她嫁給游手好閑的莽哥,真的引起不少人的費解,大家都勸她說:“你好好擦擦眼睛吧,看看你嫁的是個啥樣的人渣!你倆結婚,他給不了你任何保障!”
也不知道是年輕,還是性格比較執拗,所以文靜每當聽煩了這樣的話,就會皺眉說一句:“他再怎么人渣,對我好就行!他給不了我啥保障,但也不會在外面吃山珍海味,讓我在家啃饅頭窩頭!有一百塊錢,他給我花六十,給自己花四十,我就知足了,就找對人了!”
事實證明,自己的感情就只有自己清楚,文靜嫁大莽這么多年,他始終如初戀般的對她,因為大莽總說,自己條件不好,而且還沒啥文化,娶了這樣的老婆,就不能讓他跑了。
95年后,各大國營廠倒閉的倒閉,改制的改制,無數曾經抱著鐵飯碗的工人,一批批的下崗,而文靜自然也是其中一個,并且雪上加霜的是,她下崗的那一年,剛生出來沒多久的大兒子,就被確診為先天性小兒麻痹癥。
從那一年開始,莽哥就沒在讓文靜因為錢的事兒操心過,他開始經常往返于家里和市區,并且每回回家,都能帶一部分現金。
日子這樣過了兩年之后,一心想要個健康兒子的莽哥,卻讓文靜懷上了一個女兒,但莽哥也很高興,堅持讓文靜把孩子生了下來。
家里有了倆孩子之后,文靜就跟大莽提出來自己要工作,為家里分擔一部分經濟壓力,大莽死活不讓,而就在倆人商量的這段日子里,上天似乎就想考驗一下這個游手好閑的農村混子,因為文靜查出了腎功能衰竭,如果不進行控制,那任其發展下去就是尿毒癥……
病被確診了以后,就意味著家里不光失去一個勞動力,而且還要承擔不知多少數額的治療費用。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莽哥外出“干活”的次數就更加頻繁了,而且他在兩次因為盜竊進了看守所之后,性格上也慢慢發生了轉變。
他開始變的油滑了起來!
他開始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安全,讓同伙更接近危險!
他也無所不用極其的從大家應該分的錢里面,想辦法摳出來一部分,隨后偷偷的揣進自己兜里!
時間一長,原本跟莽哥一塊干活的這幫人,開始有意疏遠他,因為大家都沒得腦梗,也不是天生傻b,所以隨著深入接觸,他們都覺得莽哥人品不行,并且背地里都罵他不是個東西,因為莽哥有一回出事兒,供出了兩個同伙,雖然事兒不大,但也足夠讓同行抵制他了。
莽哥能感受到自己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但他并不在乎,而且依舊堅持著這種做法,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他媽出來干這個,不是為了哥們義氣,也不是為了要體驗江湖故事,而是為了生活!
家里有人在等著他拿錢回去,所以,他不能出事兒!
兩個孩子都大了之后,文靜在得到醫生允許的情況下,堅持著給莽哥又生了孩子,因為他知道,莽哥一直想要個健康的兒子。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莽哥覺得自己不能老這么干下去,他需要快點攢點大錢,然后領著老婆孩子走,找個地方做個小買賣。
很快,他領著小超和鐵子開始去外地“干活”,并且從未跟他倆說過,自己已經結婚,有了孩子,有了家庭。
可是誰都沒想到,莽哥領著這倆人,無意中認識了趙五,無意中卷到了融府和小二之間的爭斗中,并且越陷越深。
民房內,莽哥看著圍著桌子而坐的家人,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他慶幸自己受老天爺照顧,一路跌跌撞撞,但總算抽身走了出來,他也慶幸,自己錢攢夠了,但并未失去一丁點,自己在乎的東西……
高興,所以莽哥跟自己大哥不停的撞杯,喝著白酒。
“吱嘎!”
房屋外面,suv停滯,副駕駛上的那個中年,胳膊上纏著石膏,面帶微笑的沖同伴說道:“來來,你把那個面具給我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