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兒的當天晚上,林軍,黎小權,還有黎小權的跟班,全部被扔進了香坊“鴨子院”行政看守所。但三人暫時沒有簽刑事拘留,因為不知道為什么,案子辦的非常模糊,正常來說,你只要進了看守所,就會有拍照體檢等程序,但三人完全沒有,甚至連號服都沒換,直接就被扔上了“大鋪”。
進了號里以后,林軍非常沉默,因為他在辦案人哪兒得知,小巖也出事兒了,所以,他心 非常煩躁,而且焦急無比。
一個犯酒后砸人家玻璃的行政犯人,智商為零的要給林軍“溜溜鋪”,隨即被林軍耗到便器,兩拳干立正了以后,再就不吭聲了。
林軍盤腿坐在頭鋪,發呆了半天,才小聲沖管教喊道:“哎,大哥!”
“咋了?”管教面無表 的回頭問道。
“家里有兩個朋友,對我的事兒 著急的!大哥,你幫忙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呵呵,這幫小子,
會做人的……!”林軍強笑著說了一句。
“你叫林軍是吧,別人的能打,你的打不了,老實呆著吧。”管教 冷的回了一句,隨即扭頭繼續看著電視。
“呵呵,行。”林軍一愣過后,無奈的點了點頭。
,一早。
北伐貨場。
“哇……舅,怎么辦啊,軍都給關看守所了,我去接見都接見不了,你幫幫忙啊……!”沈曼坐在板凳上就開始掉金豆子,妝也沒化,制服也沒換,一大早就準時過來哭天抹淚。
“別他媽嚎了,一大早兒,讓你整的這個心煩!”滿北伐被 急了,扯脖子吼了一聲。
“……!”沈曼頓時收聲,但繼續低頭抽泣。
“在社會上玩,進個笆籬子還算事兒啊?!”滿北伐在心里給林軍的定位,一直是江湖中人,所以,他煩躁的回道:“你哭有啥用,誰讓你跟他的!別嚎了,趕緊給臉洗洗去,你瞅你披頭散發的……一會,我找人問問!”
“哇,你現在就去問問唄!”沈曼不為所動。
“……哎呀,我真是……!”滿北伐一點招沒有,無語半天以后,就要拿起座機。
“咣當。”
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一個中年走進來說道:“抓的是香坊分局,過去看看啊?”
“蹭!”
還沒等滿北伐說話,沈曼瞬間站起,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止住了金豆子,連連點頭的說道:“要去看看,走吧,舅!”
“……!”滿北伐再次無語,無奈的拿起手包,嘆息一聲跟著中年和沈曼一塊走了。
黎家。
客廳內裝潢的古香古色,書架,家具都以深棕色為主,顯得沉穩大氣。所有陳設,雖然有些老舊,但卻被人規整的異常整齊。
餐桌上。
黎海堂與夫人秦芙相對而坐。
“一會你要去看看被害人。”黎海堂喝著稀粥,吃著短小的油條,語氣平淡的說道。
“現在去好嗎?”秦芙打扮素樸,但干凈整潔,談不上保養的有多好,但看著起碼端莊。
“當場抓住了,以咱家來說,就是沒撞,那也撞了,去看看吧。”黎海堂嘆了口氣,搖頭說道。
“……好!”秦芙緩緩點了點頭。
“你不該讓他回國。”黎海堂將瓷碗內的米粒吃的一點不剩,隨后緩慢的站起 ,穿上工作服就走了。
秦芙沉默一下,像是例行公事的囑托了一句:“中午再喝點粥。”
“恩,知道了。”黎海堂頭都沒回,推門走了出去。
樓下。
市里小車班司機來接,而秘書給黎海堂打開了后門,隨即與黎海堂趕往工作地點。
“領導,小權這事兒……!”秘書坐在副駕駛,試探的把話問了一半。
“低調處理。”黎海堂沉默一下,干脆的回道。
“白濤那邊?”秘書再問。
“問他行不行,不行,換別人干。”黎海堂面無表 的再次回道。
“明白。”秘書點了點頭,隨后不在吭聲。
中午時分。
秦芙趕往小巖所在醫院,隨行的只有表弟,和表弟公司的司機,但他們一進入醫院,一臺擋著logo的記者車,就停在醫院門口,隨后兩個記者,穿著便裝跟了進去。
病房內,小巖還未歸來正在搶救,屋內只有家里親戚和父母,于亮,張小樂等人。
五分鐘以后,秦芙進入了病房,表弟與司機站在門外等候。
“你是……!”小巖親叔叔嘴上起著大泡,神色有些憔悴的問道。
而小巖母親目光呆愣,坐在病 上,宛若雕塑一般的流著眼淚,小巖負責則是站在窗口,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
“我叫秦芙,是黎小權的母親。”秦芙非常客氣,彎腰伸出了手掌。
“你就是那個副市長媳婦?”小巖舅舅剛要伸出的手掌,頓時收了回來。
秦芙停頓一秒,隨即自然的收回手掌,彎腰蹲在了小巖母親旁邊,手掌抓著小巖母親的手掌,聲音柔和的說道:“大姐,你我歲數差不多,同為母親,我能理解你的心 ……我家孩子交友不慎,造成如此后果,是我教子無方!”
屋內的人一聲不吭,雙眼看著秦芙完全沒有任何好感。
“事兒都出了,說這些,有啥用啊……!”小巖母親肝腸寸斷的哭了起來。
“今天,我僅代表小權的母親,向你道歉,大姐,對不起。”秦芙目光動容,眼中有淚花閃爍,隨即沖著小巖母親,深深彎腰鞠了一躬。
“咱別扯這個,我們受不起!”小巖親叔叔,皺眉過去攙扶,動作雖然輕柔,但語氣里的憤怒卻怎么也掩蓋不了。
門外面。
秦芙表弟看著走進來的記者,使了個眼色說道:“心思啥呢,快點的。”
“唰唰唰!”
病房門的窗戶上,門縫上。兩個記者拿著相機,調了沒了閃光燈,快速抓拍了兩張,而景象正是秦芙非常動 ,并且誠懇的道歉鞠躬。而畫面上,小巖的親叔叔,似乎被秦芙感動,顯得是主動過去攙扶。
五分鐘以后,秦芙走出醫院,表弟跟在后面問道:“新聞發么?”
“現在還沒有輿論,你發它干嘛?”秦芙沒啥表 的回了一句,并且低聲囑咐道:“你私下里跟被害人家屬單獨接觸,具體細節,你知道該怎么談。”
“明白。”表弟立馬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