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西躺在地上,鼻子里不斷涌出鮮血,他感覺頭頂有數不清的小星星在旋轉,屋頂上的大吊燈閃的他睜不開眼,這跟劇本上寫的不一樣啊。
“五、六、七……”
裁判已經蹲在地上數數,馮西想跟他說話,可吳克遠那一拳打的太兇猛,馮西感覺自己都被打成腦震蕩了。
后面的事情馮西記得不太清楚,他隱約看到裁判舉起了吳克遠的手臂,看臺上罵聲一片,后來他被救護人員抬到擔架上離開,再之后就徹底的昏迷不醒。
雅間里。
高飛的情緒變得十分激動,正冷冰冰的瞪著常知會喊道:“常爺!你這是什么意思,派個高手來打暈馮少?你該不是要玩謀殺吧?”
常知會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他只是讓吳克遠贏得比賽,可沒讓吳克遠把馮西揍暈過去。
“小飛,這件事你也看在眼里,我前面就勸過馮老弟不要再打了,可馮老弟不聽勸,現在他技不如人被打下臺,責任怎么能怪到我的頭上?”常知會神色冰冷,在他看來高飛不過是個豪門中的看門狗,這種身份低下的人也敢沖他大吼大叫?
“我不管!馮少這次被打暈了,這件事我必須上報給馮家,否則我沒辦法交代。”高飛態度堅決。
常知會擔心起來,萬一馮家人因為此事動怒,取消江東大賭城的投資,那么之前的努力都要前功盡棄。
“小飛,你先別激動,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咱們還是等馮少醒來再說。”常知會耐著性子說道。
高飛不聽他的勸說:“我現在懷疑你故意找高敗馮少。”
常知會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我跟馮老弟可是合作伙伴加私下好友的關系,我為什么要對付他?”
“馮少今晚在你的拳場贏了不少錢,你心中不快,找人暴揍馮少出氣。”高飛說道。
常知會眼底里閃過一抹慌色,但下一秒就冷靜下來:“我這把押的還是馮老弟贏,怎么可能因為一點錢去陷害馮老弟。”
常知會不愧是老狐貍,他為了掩人耳目,吩咐完吳克遠后就立即下注一百萬押馮西獲勝。
“不管你怎么說,馮少被打暈已成事實,你必須要給我個交代。”高飛才不聽常知會的解釋。
常知會氣急,指著高飛罵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跟老子大吼大叫,要不是看在馮老弟的份上,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才不管你有多么高貴的身份,我的職責就是保護馮少的人身安全,現在馮少受到傷害,我就要站出來討個說法,既然常爺不想承擔責任,那我只能向馮家稟報此事,讓他們來做決定。”
高飛丟下一番狠話后,氣呼呼的轉身離開。
常知會氣憤的把喝剩下的那半瓶飛天茅臺砸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濃烈的酒精味飄滿整個雅間。
“現在這是什么世道?一個看門狗都敢見人就吠?老子要讓你變成死狗。”
常知會徹底發怒,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常兄,有什么事?”電話里傳來有些蹩腳的中文發音。
常知會連忙說道:“櫻木君,出了點狀況,姓馮的打擂受傷,現在昏迷不醒,他那個保鏢發火了,說要把事情告訴馮家。”
電話里的男人音調拔高:“納尼?姓馮的怎么會上臺打擂?”
常知會對于此事也非常郁悶,今晚本是給高飛設的局,沒想到馮西一馬當先上了拳場。
“櫻木君!現在沒時間解釋了,咱們必須在姓馮的保鏢打電話回馮家前滅了他,否則這次的大賭城項目很可能會受到影響。”
“哼!我早就看那個保鏢不順眼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去看好姓馮的,等他醒來后想辦法穩住他的情緒。”
電話掛斷,常知會心里稍稍安定下來,他相信有櫻木君出手,姓馮的那個保鏢今晚必死無疑。
高飛并沒有離開不夜會所,他走出雅間后便找機會混入人群中,隨手順了頂帽子戴在頭上,又摸了件西裝換在身上。
高飛要去找一個人,就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他才臨時起意,腦海里冒出了一個新計劃,于是他剛才故意激怒常知會,并且猜到了常知會要找那位神秘的島國忍者出手殺他。
在看臺上轉了一陣,高飛已經繞到了最底層的看臺,在他腳下就是圓形獸場和拳場,還有一排員工休息區。
一聲悶響,高飛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員工休息區,輕巧的兩記手刀,將守門的兩名打手拍暈,速度之快,甚至沒給那兩名打手留下喊叫的時間。
高飛將二人拖到一間休息室,扒掉其中一人的工作服穿在身上,然后將二人綁在一起丟進了雜物柜里。
做完這些,高飛將休息室反鎖,從窗戶翻到走廊里,于是這個房間一時半會沒有人能進去,也不會有人發現那兩名被打暈的員工。
路上高飛遇到了幾波人,他低著頭走過去,倒也沒有暴露身份。
將休息室一間間的查看后,高飛并沒有找到目標,就在這時,剛才在擂臺上一拳打暈馮西的吳克遠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正好和高飛碰了個照面。
高飛突然出招,側身滑步,快速來到了吳克遠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按住了吳克遠的右肩。
“你想干什么?”吳克遠立即反抗,但身體發了幾次力,卻掙脫不了束縛。
高飛順勢一拉,將吳克遠拽進了洗手間,同時一抬腳,將房門關上。
“你是吳克遠?”高飛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正在奮力掙扎的吳克遠猛地停下,聲音中透著疑惑:“你認識我?你是誰?”
“真是你這個臭小子,你還好意思問我是誰,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么樣子了?打黑拳,做常家的走狗,你在蒼龍部隊那幾年白待了?你丟了華夏軍人的臉。”
高飛異常憤怒。
吳克遠徹底的停下了反抗,他剛才和高飛只是一個照面,還沒認清楚對方的樣貌就被制服了,而這個身手恐怖的男人竟然對他如此了解,這完全出乎了吳克遠的意料。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小子豎起耳朵聽好了,老子是你的飛教官!”
飛教官?
吳克遠的身體像是觸電般猛地顫抖了一下,這簡短的三個字卻讓他回想起了一段難忘的軍旅生涯,當年吳克遠還是華夏七大特種部隊之一蒼龍部隊的戰士,是第一批挑選出來參加魂組考核的精英。
可是那次考核失敗,吳克遠無緣加入魂組,他的夢想破滅了,從此一蹶不振,各項體能訓練的成績快速下滑,最后主動申請退出了部隊。
本想回家找個工作娶個媳婦安穩的過日子,誰料剛到家就得知父親病死的消息,原來家里的老房子要拆遷,但開發商賠償的價格和搶劫沒什么區別,吳克遠的父親死活不同意,那套舊房子是他留給吳克遠娶媳婦用的,后來開發商找了一伙混混強拆,吳父在阻攔中被打傷,送去醫院不治身亡。
吳母打了一年的官司也沒有將壞人繩之以法,最終耗盡了家底,情緒崩潰也住了院。好在吳克遠回來的還算及時,找人借了錢繼續治療母親,吳母見兒子回來,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再后來,吳克遠查到是常家老大常知會買下了家里的老院子,并找人強拆害死父親,于是吳克遠找機會混入了常家幫,成了一堂的戰將。
“飛教官?您真是飛教官!”
“飛教官你怎么會在這里?咱們有快三年沒見了吧。”
吳克遠回過神來,露出一臉驚喜神色。
高飛松了手,板著臉道:“你先回答我的話,為什么做了常家的走狗,還在這里打黑拳?”
其實高飛早在吳克遠上擂臺的時候就認出了他,對于這位曾今蒼龍部隊的精英戰士淪落為黑拳場的職業選手,高飛心里極為惱火,不過對于這種現象他也是見怪不怪了,許多從軍區退伍的戰士因為沒有一技之長,在金錢美色的各種誘惑下,最終走向了不歸路。
所以高飛來找吳克遠的時候就有了決定,如果對方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他會果斷的結束對方的生命。
吳克遠似乎是看出了高飛的心思,臉上的驚喜神色蕩然無存,露出尷尬慚愧的模樣。
“啞巴了?快說!”高飛提高音量。
吳克遠紅透了臉,低著腦袋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最終還是開了口:“飛教官!我愧對國家,愧對人民。”
高飛心里長長的松了口氣,吳克遠能說出這番話來,說明他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三年前我考核魂組失敗,心態一直調整不過來,最后主動申請退伍。”
“回到家后,得知父親病亡,母親躺在醫院不起,而這些都是奸人所害……”
吳克遠說起了傷心往事,原本冷漠的眼眸里泛起一層霧氣。
高飛沒想到吳克遠這三年里經歷了這么多的變故,語氣平緩下來:“你是說叔叔被常知會害死了,那你為什么不直接上告法庭或者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