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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流轉的七彩光芒,王石的腦海中立時出現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臉色不由變得更加冷漠。之前的一切巧合,現在看起來都不是巧合。
空間傳送只是持續了片刻的時間,王石跟戲子便來到了無名之地。這種瞬間遠距離傳送的陣法,需要在陣法上的造詣,恐怕比花鐵柱還要高。
不遠處的歪嘴跟斜眼當即站起了身,向著王石這里望來,目光變得格外鋒利。
審視了片刻的時間,歪嘴跟斜眼對視了一下,然后無奈地笑道:“原本我們還以為自己能夠幫你,現在看起來并沒有這個必要了。你,已經遠超我們兩個了。”
王石看到了歪嘴跟斜眼,對這兩個一日師行了禮,說道:“謝過兩位了。”
無名三刀對于現在的王石來說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但對他完善燕歸刀法起到了很大的幫助。
歪嘴跟斜眼并不在意這些禮節,他們兩人又看了戲子一眼后,說道:“你沒有可能殺死他的,還是趁早收手。”
盡管帶著黑色的斗笠,但戲子還是能夠讓人覺得其正在看著對方,說道:“還是想麻煩二位一件事情。”
明顯沒有想到戲子會是這樣的答復,歪嘴跟斜眼微微愣了一下,道:“你說。”
“死星。”戲子只是說了這兩個簡單的字。
王石忽而向著天際望了一眼,想起了當時他跟戲子一同在星城中射下那顆天煞孤星。不過那顆孤星,應該不會是戲子說的死星。
歪嘴跟斜眼靜在了原地,盯著戲子,過了漫長的時間后,他們目光中的殺氣才收起。
帶著疑惑在王石跟戲子之間看了一遍,歪嘴跟斜眼相視自嘲地笑了笑,說道:“這樣亂的事情,我們管不著,又何必管?還是趁早走好了。”
不待王石跟戲子多說,歪嘴跟斜眼便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句話的余音。
“死星的事,我們會辦好。”
戲子看著兩人殘存著的背影,靜立了片刻,轉而對王石說道:“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
王石冷漠地回道:“難道不是我越強越好?”
“在初次交手,便以‘無有妙門’操控‘道名辰玄’產生的仙力入侵震主的體內,對他體內仙力的流轉有著最直觀的掌握。”
這樣的事情,也唯有王石才能夠做到。“道名辰玄”所產生的仙力,跟陰陽主所操控的仙力是同一本源,經過“無有妙門”的演化,可以細到任何人都無從發覺的地步。否則,仙力入侵他人,立時就會被人發覺。
“再用瞳術將震主所有的動作收錄,迅速地分析出其接下來的進攻方式,制定出一系列的反擊招式。趁著對方輕視的機會,瞬間將對方壓制住。”
“不斷地將其激怒,逼迫其不斷動手,找出其仙力運轉的具體方式。在最后的時刻,逆轉仙力的軌跡,將‘守缺’崩開,繼而殺死震主。”
“現在的你,倒是越來越喜歡用這些陰謀詭計了。”說到這里,戲子也不由得輕笑了一聲,因為這話更適合自己。
“地仙境殺死天仙境。這樣的事情,幾千年來,恐怕也只有你一個而已。不管取了多少巧,你都已經太強了。”
向著天際眺望了一下,戲子繼續說道:“十位陰陽主追殺你,若你無法很快突破到天仙境,就會被他們殺死。”
不論出于何種原因,十位陰陽主都將殺死王石跟戲子。
王石盯著戲子,忽而一笑,說道:“天仙境?你敢讓我到天仙境嗎?到那個時候,我就是脫韁的野馬了。”
“你現在也是脫韁的野馬。”
“那我為何不現在就殺了你?”
“你還想看最后的結果。”
“我更愿意萬無一失。”
“那你便來殺我。”
戲子負手站在距離王石不過二十步的地方,如果王石突然出手,其根本沒有可能擋得住。同境界之中,已經無人能夠擋住王石的刀。
瞳間閃過了一絲赤紅之色,王石盯著戲子,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跟殺死震主時同樣狂暴的氣勢。
天仙境都可以殺,地仙境的戲子手段再多,也不可能是王石的對手。
呼嘯的西風不知情,卷起黃沙亂舞,從兩人間穿過,吹出了嗚嗚之聲。光禿禿的矮山,環繞在四周,膽怯地望著。
生與死對峙了片刻的時間,王石的氣勢逐漸消減下來,他盯著戲子黑紗下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就不能摘下斗笠嗎?”
兩人間的恩怨誰都分不清,王石十分想要殺死戲子,可是他卻無法真正殺死對方。摘下斗笠,便意味著兩人就此成為朋友。
如果真的可以那樣,那么什么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戲子明顯愣了愣,輕微搖了搖頭,笑道:“你再強,你還是一如當年時的樣子,根本不會變。你其實很清楚結果的,為什么還要再問?”
要是清楚結果就要接受,而不是再去拼命努力一下,那么這個世上的事情還有什么意義?人只需要等待著既定安排好的命運便可以了,反正再掙扎都沒有可能。
為什么還要再問?
是因為不甘心!
可是再不甘心,又有什么作用呢?
戲子能夠將王石的內心看的一清二楚,而王石又何嘗不明白對方的心思呢?王石,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一股莫名的悲傷涌現,卻迅疾消失,王石眼中的希冀也隨之熄滅,他的目光中再度充滿了殺意。
“我還想問你幾個問題。”王石將妖刀握在了手中,語氣平緩地問道。問完之后,他就會出刀。
“我可以回答。”
“你跟我……師父,有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硬要說有的話,也只能算是隔空的知己。當然,我跟誰都可以是知己。你師父那樣的人,我自然是神交已久。這個世上,他是我唯一值得我敬佩的人。”
“離主,跟你有什么關系?”
“單純的合作。”
“他能得到什么?”
“他什么都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這就是他得到的。”
王石的目光忽而變得更加鋒利,他盯著戲子,說道:“這樣的理由,足夠一個人背叛陰陽門嗎?你編謊話的水準實在是下降了很多。”
“若是你非要個理由,那么便是‘無有妙門’跟‘道名辰玄’好了。”
王石嗤笑了一聲,說道:“師父安排我修行‘道名辰玄’,再讓我去找簡化版的‘無有妙門’,你則是直接給了我真正的‘無有妙門’,并且一直都逼迫著我迅速晉入更高的境界,讓我更快地修行這兩樣功法。你所為的,不也是這兩樣東西嗎?你又怎么可能會給離主?”
建房子最好的方式,永遠都不是自己收集材料然后辛辛苦苦地將其建造起來,而是將材料給另一個人,待其將房子建好后,再殺了便是。掠奪,永遠都是積累財富最快的方式。
“道名辰玄”跟“無有妙門”這兩種陰陽門中最為頂尖的功法,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修行過?這其中又會包含著多少風險?最后又會是什么樣子?
恐怕沒有人敢輕易地去嘗試。
身為陰陽門中的少司命,戲子還是稍微知道這兩樣功法會帶來何種后果。正是忌憚于此,才不會輕易地去嘗試。
找一個天下資質最高的人來修行這兩樣功法,到時候再將其完全攫取過來,這樣的方法實在是更加穩妥。
不是從遇見王石的那一刻開始,而是從李逸仙將“道名辰玄”交給王石的那一刻起,戲子就已經開始了計劃。
春秋門中的戰斗,孤霞湖的對決,無名之地的歷練……一切的一切,都是戲子安排好的!只為了讓王石更快地成長,將這兩樣功法更快地修行好。
這件事情,王石當然早已經猜出來。但是,他依舊需要按照戲子所安排好的走下去,因為他別無他途。
然而,最讓王石感到恐懼的并不是這件事,而是他的師父在其中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從漳州城遇到李逸仙開始,王石所經歷的事情一件件地回想起來。不得不說,李逸仙所做的事情跟戲子所做事情的契合度實在是太高,難免讓人不產生一些懷疑。
是以,王石第一個問題便是關于李逸仙的。
只要確保自己的師父跟戲子沒有瓜葛,那么王石心中的高山就依舊存在,他就永遠都不會倒下,永遠都會握緊手中的刀。
戲子忽而認真地說道:“你以為我會說這么低劣的謊言嗎?”
王石看著戲子,說道:“多疑是個好習慣,也同樣是個壞習慣。”
“那好,就算是我騙你。反正你自己的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我的話,問完了。”
右手握住了妖刀,王石的身子也向下微沉,即將出刀。
戲子卻笑了笑,說道:“不急,還有兩個人沒有來。”
忽然間,王石向著左側望去,兩個女人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