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時間的概念。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僅有的意識驅使著身體,努力抽取稀薄的靈氣,繼而催生出血肉,讓這最后一口氣才得以存活下去。
七王朝最后力量組建起來的聯軍,只剩下十幾個,其中能夠站立的也只有一個,剩下的人都化成一灘血肉,正在掙扎著重新復活。
怕是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七件準仙器,一件仙器,近乎千人舍命相搏,最后竟然沒有多大的建樹。靠的還是劍仙一族的飛仙劍,才敲下了最后的定音。
能夠滅殺王石,那么付出的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近乎千人的性命,并沒有白白犧牲。他們為了各自的王朝,鏟除了致命的后患。
無法想象,若是王石這樣的禍患依舊存在,會對風雨飄搖的王朝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以此戰王石展現出來的戰力來看,他完全具有正面跟君王抗衡的力量。一旦他找上門,不論是那個君王,身后的王朝必然頃刻間崩塌。
戰亂之際,雖然這些人大多數都沒有姓名,但是他們必定會被歷史所銘記。若是沒有他們,王朝的覆滅將在朝夕之間。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殺死王石這個前提上的。
孤霞湖早已經被蒸干,凹陷成了一個巨大的天坑。四周的峭壁上,依舊是熔融的巖漿,正在緩慢地流淌著。而地底深處,完全像是被燙傷的肌膚,丑陋猙獰。
巖漿不時發出的爆鳴聲,在近乎萬丈的坑洞深處,顯得微不足道,傳上來的時候,成了沉悶的轟鳴。
這次的戰場,絲毫不遜色于天葬戰場!哪怕是千百年之后,這巨大的深淵,都將是無數人瞻仰的神跡。
還殘存的十幾人站了起來,環顧四周,除了他們,再沒有半點生機。他們一陣恍然,卻也有狂喜涌上心頭。
無論如何,王石終究是死了!
眾人想要狂笑,卻沒有任何的力氣。他們的力量根本沒有恢復多少,繼續停留在這深坑之中,恐怕會被恐怖的高溫燒成飛灰。
大戰殘余的高溫與暴虐的靈氣,足夠將氣海境的修士輕易殺死。
十幾人聚攏到一起,合力催動起一件普通的飛行靈器,搖搖晃晃地駛離這片焦土。
有人回頭望著這片慘烈的戰場,卻不敢回想先前那番戰斗到底是怎樣滅世的情景,心中只有一片茫然。
忽然,有人想到了什么,在搜尋了無數圈之后,小聲疑問道:“妖刀厭殺呢?”
足夠跟東皇鐘抗衡的妖刀厭殺,不可能毀滅在這場大戰中。
“應該是掉進了巖漿之中,東皇鐘都掉進去了,承影刃也不知所蹤,還有好幾件準仙器也找不到了。王朝跟仙族會派人好好打掃這片戰場的。”
“不對!劍仙一族的那柄劍,也不知所蹤了。”
當王石舉刀迎向無距仙劍之后,璀璨耀眼的光芒便將所有人都給籠罩了進去,眾人便完全陷入到了沒有任何概念的空間之中。
誰都不知道當時的沖擊到底是怎樣的情景,也不知道具體的結果到底是如何的。但是在每個人的潛意識之中,都是認為王石必死無疑。
硬抗準仙器,跟東皇鐘硬碰,又跟那已經跨入到仙術的飛劍相碰,就算王石有九條命,又怎么可能撐得住?他必死無疑!
何其煌煌浩蕩的一劍,整個東仙域,又有幾人能夠接下來?歸根結底,王石也不過是個神隱境的人而已!
可是當一個疑問冒出來的時候,緊接著就會有越來越多的疑問。
東皇鐘墜入到巖漿之中是因為它在之前就墜落了,而王石跟仙劍的對碰在后面,就算墜落,下面那是不知道壓縮了多少倍的巖石,又能墜落到哪里去?那樣充滿了殺氣的妖物,難道不應該一眼就可以看到嗎?
還有那柄仙劍,若是戰勝了,為什么沒有殘留下任何的劍氣?像這樣的仙劍,怎么可能沒有留下什么影響?這片戰場,竟然是如此的平靜。
“別亂!都不想活命了嗎?”領頭老者低喝一聲,眾人才重新收回心神,齊力催動飛行靈器。剛剛因為諸多的疑問,靈力輸送不穩定,飛行靈器差點傾覆。
“王石已經死了!這是鐵的事實!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現在只要將自己的小命好好保護好,回去交差就——”
聲音戛然而止!
飛行靈器忽然從中間斷裂,上面的人全部墜落了下去。即便他們都是些全一境以上的修士,此時也全然沒有了靈力,從高空墜落,又是落在那具有恐怖高溫的巖漿上,瞬間就會化成飛灰。
眾人拿出最后的保命手段,卻不想眼前忽然有殺氣閃過,最后的生機也被斬斷。彌留之際,回頭望向巖漿地面,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若那片土地算是地獄,那么王石便是從地獄來的血修羅!
最后跟李命秩那一劍的對抗,確實耗盡了王石所有的力量,使得他墜落到巖漿之中。最后用焱龍滅卻保護,才得以存活。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用了很長的時間從巖漿中出來。
然而,他終究是勝了!
即便那是李命秩最強的一劍,即便那一劍已經到達了仙術的層次,王石還是砍斷了這一劍。
若不是在最緊要的關頭突破到無量神隱境,若不是沒有鴻蒙原石的幫助,若不是在險而又險地抓住那稍縱即逝的時機,若不是對力量的控制恰到好處,若不是所有力量的爆發剛剛好,若不是……
能夠砍斷這一劍,確實有著太多的僥幸。但是王石就是砍斷了這一劍,即便是李命秩巔峰一劍,也是王石贏了!
太邪劍,連飛回去的力量都沒有,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成為了一塊廢鐵,安靜地躺在了王石的魔銅戒之中。
赤紅的火焰從身上消散,王石那妖異的紅瞳向著某個方向望去,輕聲說道:“你知道,這些人還不至于殺死我。”
孤霞湖形成的懸崖邊上,帶著黑白面具的戲子望著王石,好似在微笑著,說道:“我還有最后一根稻草。”
王石踏上虛空,一步步向著戲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