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漠開始,王石就跟陰陽魚扯上了關系,從那以后所發生的事情,都有著陰陽魚的影子;至于李逸仙的死,更是跟陰陽門有著最直接的關系。隨夢小說.SUIMENG.lā若不是離主跟李逸仙拼了個你死我活,李逸仙哪至于戰死。
將所有的情況都思索一遍,眼前的戲子唯有是陰陽門的人,才能夠解釋清楚這所有的事情。
春秋門中冒充白夜子救過自己,策劃南澤跟北疆的戰役,隱隱在背后操控著軒轅昂,又可以影響七大王朝,乃至三大仙族。這樣的力量,唯有陰陽門能夠拿得出來。而跟王石有直接恩怨的,也只有那個神秘的陰陽門。
戲子不置可否,微笑著繼續添酒。
王石也重新坐正,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慈眉善目就一定是好人,兇神惡煞就一定是惡人?佛教信徒就一定是善人,陰陽門徒就一定是歹人?離主殺死了李逸仙,就一定跟戲子相關?王石也不可能立刻暴起,將戲子擒住。更何況,若是真的戰起來,王石也未必能贏。
眼前的戲子,非但面目無法看清,具體的修為也探查不到。即便王石現在已經無距神隱,也無法探查出絲毫。
“鴻圖霸業是笑談,準備追尋武道巔峰?”戲子問道。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然而,天下何曾有過第一?所謂巔峰,不過是前人劃出的一個界限。但凡是界限,終究會被人打破。人生樂趣,不外如此。”
“這世上有兩種情況最讓人苦惱:一種是求之不得,一種是如愿以償。鴻圖霸業在于求之不得,武道巔峰在于如愿以償。”
王石笑了起來,舉杯邀飲,問道:“不知道你追尋的什么?”
“萬物極致。”
“什么是萬物極致?”
“不知。不過你可以去一趟荒古,東來山的第八山也是如此,或許你能夠在那里得到一些啟發,也就對萬物極致有些了解。”戲子微笑著說道。
王石心中一動,知道自己需要去一趟了。更重要的是小黑,就這樣整天待在他的特制魔銅戒中也不是辦法,還是荒古跟第八山才是小黑應該待的地方。
戲子繼續說道:“武道巔峰,又該如何追尋?”
“不知。”
兩人相視,忽然大笑了起來。
若是可以,兩人或許真的可以成為知己。然而,自始至終,都有一道無形的墻隔在兩個人的中間,這不是幾聲大笑就可以消除的。
戲子笑著說道:“陰陽門的事情,王兄一律不知?”
王石笑著回道:“莫非你還能給我說上一二?”
自從利用極反道法誘殺了幾次陰陽雙魚之后,陰陽雙魚就徹底潛藏在了星空深處,任由王石如何誘惑都再也不出來。這也是王石放棄極反道法的主要原因。
然而陰陽雙魚確實存在著,并且一旦爆發,必定是巨大的隱患。當年在飛天幻境之中吸收的陰陽雙魚,誰都無法估量那到底是一股怎樣的力量,怕是那些陰陽門中的人都不知那股量到底有多大。
一直以來,王石都想解決這個隱患,卻始終不得其法。星空被毀,那可真是毀滅根基的事情。
“你大概聽說過一個故事:曾經有位皇帝想要長生不老,臣子請命,率領三千童子三千童女,出東海,到仙島,尋找仙藥,最終卻駐扎下來,自成一國。”
“陰陽雙魚,就是選中這樣的一些人?”
“可以這么說。”
王石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如此說來,我倒是極為幸運被選中去創造新世界的人了?”
戲子也笑道:“雖說可笑,但你也不要小瞧這股力量。陰陽門即便是在中域,也是能夠排的上前三的勢力。”
“中域。”王石輕聲念著這兩個字。不論是二丫,還是寧一,都是在中域。這里的事情了結,他就要動身去這個地方了。那里才是更加廣闊的天地,更值得去見識。
“王朝勢力,在中域不過二流;仙族也只能算是一流末尾。中域才是真正修行者的匯聚地,所以你終究會去那里看看,武道巔峰,還是要在那里追尋。”
“陰陽門很強大,但也有能跟它抗衡的力量?”
“明面上,終歸是有的。”
戲子說的很隱晦,王石卻能夠聽得出其中的意思。
挑選世間最頂尖的人,去執行一項創建新世界的任務。每一域,必定有陰陽門的滲透,如此才能網羅足夠多的人。而每一域的人,都能夠從最頂尖的勢力之中挖走最有潛力的種子。可想而知陰陽門的力量幾何。
然而這種事情只能暗中進行,要不然陰陽門必然會成為群起而攻之的勢力。只是其他的勢力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正意圖嗎?知道了還能夠坐視不理?還是說戲子在跟自己說謊?戲子應該沒有必要說謊。
不論怎樣,陰陽門所具有的力量,絕對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簡單。單單是離主的實力,都可以跟李逸仙相抗衡。王石相信,憑李逸仙的水準,放眼整個天下都可以算得上頂尖。
以此推論下來,陰陽門或許是天下最強的勢力。
被選中成為陰陽魚,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老色鬼的仇,一定要報,應該是針對離主個人,還是整個陰陽門?老色鬼匆匆離開,留下的謎團太多,都需要一一卻探尋。
王石略微思索了一陣,將這些雜亂的思緒壓下,繼續喝起酒來。
戲子笑著說道:“陰陽魚,歷來都是成雙,一陽魚,一陰魚。你拿的可是陽魚,還有一條陰魚,不知道放在誰的手里。將來若是遇上,少不得一場姻緣。”
王石微微一笑,說道:“必然有人擠破腦袋想成為陰陽雙魚,所以肯定會有人獵殺陰陽魚吧。若是跟我相對的那條陰魚早就有了夫君,這可不是一場禍事?”
戲子笑道:“自然。不過我還是相信你會成為最大的那一條魚。”
“魚太大,網可就捉不住了,反而會把捕魚人給拖下水。”
“你師父,可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淡漠地笑著,王石只是喝酒。
戲子添酒,說道:“身懷道名辰玄,又學的扦針之術,你想不到達武道巔峰都難。”
還是被人第一次點破老色鬼留下的東西,到目前為止,應該極少有人知道他身懷道名辰玄,王石不動神色地說道:“怎么,你也想學?”
“有些東西,并不是想就可以的。令師驚才艷艷,古往今來,可以說超過他沒有多少。可是他都沒有學道名辰玄,唯將其留給你,旁人即便貪婪,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可惜別人都不是你。”
若是懷有“道名辰玄”跟“扦針之術”的消息傳出去,王石必然招致無數的目光。到時候就算他再強大,也會被人追殺到天涯海角。
在氣海境的時候,就能夠構建出星空,甚至可以直接忽略全一境,一舉跨入神隱境,并且越往后作用就越明顯。這樣的東西,誰人不想擁有?如此逆。
戲子微微笑著,好像知道王石所有秘密的樣子,繼續給他添酒。
忽然之間,王石想起了魚紅蓮眼中閃過的驚恐,那是發自內心的驚恐。即便是魚紅蓮面對仙主的時候,會有這種驚恐?
心中一冷,王石警覺到自己已經陷入到了戲子的陷阱之中。再仔細一回想,戲子一開始就已經提醒了自己。
戲子不是任何人,他可是成為任何人。他可以是陰陽門的少司命,也可以圍殺王石的策劃者,也可以是王石的朋友。
朋友,不過是戲子萬千張臉中的一張!
戲子可以是任何人!
現在的戲子,說不定就是假裝出來的!
那張黑白面具上,隱藏著無數的人。
背后猛然一涼,王石不由得瞇起了眼睛,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名為戲子的人。要驗證自己的猜想,無疑跟證明自己不在夢里一樣困難。然而這不是幻術,如此真實,無法推翻,他卻不得不推翻。
戲子好像察覺到了王石的變化,卻繼續添著酒,笑著問道:“王兄可知東仙域今后會是何種大勢?”
王石收起了先前的激昂,平淡地說道:“洗耳恭聽。”
“擎荒王朝被屠,剩下六王朝亦是岌岌可危,君王獨木難支,唯有披甲上陣,重新征伐出一片基業,然而你無疑是他們頭上的一把刀。之前他們顧及大業,無法放手一搏,如今生死關頭,唯有破釜沉舟,方可保住王朝。”
“所以他們正在殺我的路上?”要是君王想要重新征伐,必定要先解決后患,也就必須要殺死王石。
“同樣的招式,他們會用兩次。”
王石心中微動,卻依舊鎮定地說道:“山寨,不會那么好攻破。我的朋友,也不是刀俎上的魚肉。”
戲子微笑,說道:“三仙族加入,未必不可。”
王石微微瞇眼,盯著戲子,殺氣涌動。
戲子笑道:“李命秩,大抵就要來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