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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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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土,不時迸射出火花。*隨*夢*小*說w.suimeng.lā

  無數的人臨在邊緣上,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不久前,這里發生了曠世大戰,整個東仙域的力量都壓在了這里,形成了這片戰場。土地被千錘百煉,猶如一頭洪荒巨獸匍匐在這里。

  蒼穹到現在還是一片混沌,閃爍著足夠毀滅全一境的紅色雷霆,毀滅性的風暴不時掠起,驚人至極。恐怕靈氣的紊亂,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改變。

  有人用三品玄靈器在地面上斬出了一劍,當即劍碎,而地面上連一道刻痕都沒有。嘗試者連連后退,面色潮紅,嘴角溢出了鮮血,受到的沖擊顯然不小。

  漆黑如鐵的土地中,不知道雜糅著多少靈器跟靈術,更是有著離主的劍氣跟李逸仙的刀意,千縱萬橫,走在上面,必須要用龐大的實力來對抗這些東西。

  通玄境巔峰的強者,運氣好一些,在這里也不過是能夠前行十幾里,連最中心的戰場都無法看到,依舊處在邊緣之中,而能否留下刻痕,則是另說的事情。

  能在這里上前行多少的距離,一劍能夠留下的痕跡有多深,成為了證明實力一種方式。甚至專門劃出一塊區域,諸位強者都會在那里刻下名字,以此來變相的交鋒。

  逐漸的,這種方式開始流傳,根據刻痕深淺的實力排名也開始廣為傳播。每隔幾天就會有一個名字躍入視野之中,伴隨的是刻痕深幾寸幾。

  每一個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不得不感嘆那場戰斗是多么的浩大,對翻天覆地的偉力心生崇敬與向往。

  關于那場大戰的傳說,流傳下來的版本不下十個,誰都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樣的戰斗,關于參戰的人也只是知道幾個模糊的名字而已,但是這并不能阻礙人們對于戰斗的幻想。

  曾有人在此一劍斬蒼穹,一刀起天際,狂暴的靈術席卷天地,遮天蔽日的巨手在這里摘下星辰……

  人們將這片土地稱之為“天葬戰場”,并且開始有規模地探索這片勝跡。當不斷有人在這里獲得益處,撿到某些東西的時候,一股狂熱的潮流逐漸被掀起。

  現在的諸位天才強者,以能夠進入“天葬戰場”多遠為驕傲,根本不曾想象那場大戰的引發者跟主導者,會比他們還要年輕上無數倍。

  一些好走路徑逐漸被人探索出來,標準的隊伍開始組建,向著中心探索而去。

  “天葬戰場”的邊緣開始形成城池,即便在火藥味十足的現在,這里依舊能夠吸引無數的修行者。

  “第一百八十六里!冷鋒居然前進了到了一百八十六里!”

  “六寸三!那位黑袍劍客是誰?竟然超過了平南劍神的記錄!”

  每天都是這樣的數字充斥著四周,人們開始逐漸忘卻創造出這里的人物,只記得這些數字后面的人。

  一線天的峽谷。

  最適合伏擊。

  趙文啟一身白衣進,一身血衣出。

  冷秋水不再冷,刀鋒滾燙的猶如烙鐵。

  從他離開北野城的那一刻開始,明的暗的襲殺就不斷,不論他怎么隱藏,他的行跡總會暴露。

  一路前行,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冷秋水也愈發滾燙。

  七大王朝想要殺的人,只需要一句話,就有著無數的人前仆后繼。并且這些人無根無底,怎么查都查不到指使者的頭上。

  不過,這樣的指使者根本不需要去查,昭然若揭。

  趙文啟需要考慮很多事情,才能夠面面俱到,沒有任何的漏洞。要不然他走到哪里,都會是一場災難。

  三個月后。

  趙文啟立在青云山上,給師尊蘇長白的那片竹林澆了澆水,說了一通話,開始了漫漫的旅途。

  “師尊,我沒有照顧好小師弟。”

  “師尊,我會找到小師弟。”

  “小師弟那么頑強的家伙,一定不會死的。他從來都是如此,讓人提心吊膽,最后讓人喜出望外。”

  “以前還能夠教訓他,現在倒是打不過他了。”

  “不過他這次這么讓人擔心,若是不教訓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放心吧,師尊,我會找到小師弟的,一定!”

  首先是去了一次唐家,趙文啟將青云山上的丁香跟江瑤都托付給了唐天,那里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眾人商議過后,并沒有一同去尋找王石,只是由趙文啟去尋找,其余的人都蟄伏起來,磨礪自身。

  七大王朝絕對不會允許太多的人尋找王石,他們只會留下一個誘餌。若是王石還活著,就集中所有的力量圍殺他。所以眾人不能都去尋找王石,有趙文啟就足夠。

  下山的時候,碰到了曾經的大師兄沈安。

  “王石,已經不再是你的師弟,他已經比任何人都要強。”斷臂的沈安,氣息明顯比以前更加內斂,顯然也找到了自己的劍道,或許不是很鋒利,但絕對很長遠。

  趙文啟點頭,深以為然。

  已然是初春,青云山開始落雨,就跟多年前,王石登山的時候一樣。只是現在,已經沒有了蘇長白的笛聲,也沒有了那個倔強的小師弟。

  趙文啟坐上了小師弟當年來時乘坐的舊船,望著青雨,逐漸消失。

  前路漫漫,不會青蔥,一片血紅。

  十三黑騎,形成了一股漆黑的旋風,遠遠地跟著趙文啟。

  已經窺見神隱的強者,聯起手來,足夠滅殺真正的神隱境,而此時只是干了追蹤的活。恐怕沒有人知道,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份仙主所制的殺器。

  他們的任務,就是跟著趙文啟,若是碰到王石,則就地格殺。若是沒有碰到,就一直跟下去。

  這個追蹤的期限,是十年。

  山寨沒了人,也就開始荒蕪起來。

  易小南跟易小北去了荒古,王石不知所蹤,花鐵柱跟南懷樂也都離開了這里。

  歡聲笑語的山寨,就這樣空了。

  花鐵柱去了北野城外的礦洞,成為了一名礦工,在永遠漆黑的礦洞之中勞作著,像是眾多的勞工一樣。

  在混著屎尿汗臭的礦洞之中揮舞錘子,絕對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這些勞工,其實跟奴隸相差不了多少,終年無法見一次光芒。

  只是活在這里的人,不是行尸走肉,他們也有歡聲笑語。

  不抱任何希望的話,無法在這里活下去。他們想要活下去,就不會在沉默之中慢性自殺。

  花鐵柱揮動著鐵錘,迸射出一蓬火花,喊著略微有些低俗的號子,任由汗水在自己的身上蜿蜒成溪。

  逐漸的,憨厚老實的花鐵柱,成為了這里的小頭目,開始策劃一場暴動。

  終年都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會為了一眼光明賭上一切。

  很快,暴動就開始,他們狂吼著,殺死了守衛,沖出了礦道,來到了外面的世界,呼吸著最為干凈的空氣,看著刺得人眼睛生疼的陽光。

  大家散的很多,也有很多人留了下來,畢竟他們只知道挖礦,出去的話,或許無法適應外面的世界。

  花鐵柱帶著一幫子人繼續在這里挖礦,成為了獨立的一方,不再受任何人的控制。

  逐漸的,花鐵柱真的成了一個全身都漆黑的礦工。

  在不遠處,有著若有若無的眼睛在監視著。他們不敢向前,畢竟這可是一把錘子差點掄死三千眾的猛人,誰也不敢去挨一錘子。

  沒有人來招攬花鐵柱,任由他這樣活著。

  南懷樂去了一個小山村。

  以前他經常來,每次下棋都輸的一敗涂地。天算的他,竟然在下棋方面輸的一敗涂地,并且經常氣的面色醬紫,傳出去一定沒有人相信。

  現在,沒有了五感的他,生活在一間茅草屋之中,每天就是跟村子里的人下棋。村子里的人淳樸善良,對這個外來人沒有任何反感,一家一頓飯地養活著他。

  從耄耋老人開始,到年輕力壯的,再到童稚小兒,下一天的棋,一天的涂地。只是現在的南懷樂,沒有了什么悲喜,不會氣到面色醬紫。

  雙眼看不見,耳朵聽不見,甚至都沒有觸覺,南懷樂看著感覺,艱難地下著每一手棋。

  無人來打擾,南懷樂在這里過著平靜的生活,沒有波瀾。

  生活本就是如此,不會因為任何的事情停下來,人總是要不斷地前行。

  有雨綿綿。

  已然是第二年。

  南懷樂站在草廬下,聽著雨聲,手指上的棋子始終無法落下。

  攔春道。

  道北風沙,道南桃花。

  消瘦的雨,停在了這條道上。

  少司命站在一棵桃樹下,盛了三碗清水,等待著來人。

  一個渾身都是雜草風沙的人,唯獨臉清洗的格外干凈,就像是雞窩里的美玉。小少年的身旁,是一個干干凈凈的小侍女,頭上別了一朵挺難看的小花。

  這兩個人,是曾經訛詐過王石的大風歌跟有才華。

  見到了少司命,大風歌直接坐在了那里,端起了一碗清水便喝了下去,順便遞給了有才華一碗,那個樣子好像是跟少司命相當熟識一樣。

  “大風歌,開到何處了?”少司命問道。

  “開到春雨落的地方了。”

  “這么快,快要花開了。”

  “當然!”大風歌一如既往的驕傲,他可是要將大風歌開遍天下的人,直到荼蘼花事了。

  少司命又給大風歌倒了一碗清水,問道:“要回中域?”

  “不回,一把老家伙把持的地方,又有什么好回的?你在這里攔住我,可不要說是單單請我喝水,洗我的風塵,咱倆可沒有這樣的交情。”

  “向你打聽消息。”

  “包打聽!這里可是大風歌,沒有你得不到的東西。”大風歌向后依了依,有才華便上前抵住了自己的少爺。

  兩個人到底長的嫩了些,這樣的一副樣子,沒有任何的氣勢,反而畫虎成貓,有些滑稽。

  “價錢可是視消息價值而定!”有才華趕緊補充著,生怕少爺再次做了虧本的買賣,這一路下來,凈是些虧本的買賣,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她心中自然抱怨,卻是不敢多言。

  眼前這個帶著黑白面具的人,一看就是一頭肥羊,希望少爺一定不要心慈手軟,狠狠地宰他一筆,然后去吃上一頓飽飯。

  大風歌狠狠地瞪了有才華一眼!

  有才華感覺很委屈,少爺總是這么狠地瞪自己。她只能撅著嘴低下了頭,淚水在眼睛之中打轉,不敢再去多說些什么。

  少司命笑著說道:“自然,你開價。”

  “我要王石的陰符。”

  “可以。”

  這些輪到大風歌有些吃驚了,他繼續往身后依靠著,說道:“沒想到,這件東西你都可以給。”

  少司命拿出了一條跳動的陰魚,放在了桌子上,說道:“你要給王石找一條陰魚,我相信你的眼光。只是我要提醒你,王石跟寧家扯上了關系。”

  “‘風雪臨城,天下無峰’的寧家?還是寧家的大小姐?”

  少司命點了點頭。

  “嘖,這個血修羅,還真的運氣好。這么說來,我倒是虧大了,寧家可不是好招惹的對象,弄不好連我自己都得搭進去。”

  有才華一聽到這樣的話,猛地抬起了頭,盯著少司命,好似要將他的衣服都給拔下來一樣,她實在是太痛恨坑害少爺的人。

  “價錢我已經付了。”

  “嘿嘿。”有才華得意地笑了一聲,說道,“我不看到他的未來。”

  “你也不行嗎?”

  “李逸仙可是個真正的人物!他近十年來做的事情,遠遠超過任何人的預料。他的目光,從來都不在東仙域這塊地方,也不在這個小小的天下。我也提醒你一下,他一直都在針對你們。很可惜,他這樣的人物居然死了,真是天妒英才。”

  少司命再次給大風歌倒了一碗清水,說道:“多少年?”

  “這可是另外一筆交易了,你得加錢了。”

  “我身上已經沒有你想要的了,只能欠著了。”

  大風歌哼了一聲,說道:“你可得好好記著,你欠了我一屁股的債!到時候我上門去要,你別像是一只烏龜一樣縮在家里不出來。”

  少司命微笑著點了點頭。

  “十年。”將碗里的清水一飲而盡,大風歌站起身,帶著有才華離去。

  走著走著,大風歌忽然轉身,問道:“你現在又是哪張臉?”

  少司命摘下了黑白面具,笑著說道:“我現在,是一個戲子。”

  黑白面具之下,依舊是黑白面具。

  深閣。

  外面是不變的景色。

  當然,要是寧一愿意,這里的景色可以一個時辰便更換一次,都是天下的奇觀,并且絕對不會重樣。

  只是現在她沒有這樣的心情,依在小窗前,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景色,適時地下起了雨。

  紅樓,青雨,少年愁滋味。

  寧一還是少女的年紀,只是她的愁不是強說,像極了眼前的雨。

  從懷中拿出了靈犀紋石,寧一輕輕地摸著,眼前有著很多畫面浮現出來,大漠里的時光,應該是最美好的時光了。

  “小姐,宴席開始了,您準備好了嗎?”

  寧一沒有從思緒之中掙脫出來,聽不到侍女的聲音。

  “九州的年青一代都來了,聽說這次有好幾個格外出色的人,家主還是頗為滿意的。小姐見了,說不準能喜歡,看他們的樣子,對小姐指定是喜歡的。我們家的小姐,又有誰不喜歡呢?”

  侍女試探性地前進了一步,繼續說道:“小姐,家主跟那些大人物都在那里等著,您不去,總歸是不太好的。”

  “十年一次的靈秀宴,再怎么說,也要去露露臉的。小姐一出場,必定將所有人都給驚艷到!”

  侍女見到小姐沒有任何的反應,以為她是睡著了,便緩步上去,輕輕地拍了小姐一下。

  寧一握著靈犀紋石,一動不動。靈犀紋石上面有了一道裂痕,很深,深到寧一的心中。

  另一半的靈犀紋石在王石那里,那么這上面為什么會出現裂痕就只有一種可能——王石,現在很危險。

  若不是生死垂危,面對的力量強大到超越仙主的層次,靈犀紋石不會自動保護。寧一并不想讓人知道王石的手中有靈犀紋石,要不然會給他帶來很多的麻煩。

  然而現在,又是怎么樣了?

  窗外的雨,亂成了一團。

  寧一有些慌亂,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逼著自己去想辦法。她當然清楚一昧地著急,沒有任何的作用。

  現在應該怎么辦?

  一定要逃出去!

  我要去找王石,一定!

  他現在一定很需要我。

  很快,寧一就鎮定了下來,腦中將所有能夠掌握的東西都梳理了一遍,然后開始在腦中勾畫一個逃跑的計劃,她的聰慧,在此時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天下最強的一批人眼皮底下逃出去,算得上是這世上最困難的事情。

  侍女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她必須要帶小姐過去了。

  寧一忽然轉身,一掌將侍女擊昏,開始了她的計劃。

  重重阻攔,漫漫長途,都無法阻攔寧一去找王石。

  即便是殺人,寧一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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