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覆滅一個民族,這樣的力量絕不是一個人能夠抗衡的。而曾經的羅伊族,因為有著星月河,都可以跟七大王朝向抗衡,實力絕對是強大無比,這樣的民族都被覆滅,就算只是殘余的詛咒之力,王石也不可能承受下來。
再去仔細想想,如此強大的羅伊族,堪比七大王朝那樣的龐然大物。驟然覆滅,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只有無數的謎團。這其中的秘密,恐怕非常巨大,一般人就算是接觸到,也不敢去進一步深究。
就算羅星有著點亮王石氣海星空的能力,要是以承受詛咒之力為代價,王石也需要進行謹慎的思量。
王石拿出了存放在了靈器之中的頭發,遞給了呂相子。說道:“你的故事,你還需要講一遍給我聽聽。”
這一切的事情,都是這根頭發引起的,王石也清楚或許這根頭發就屬于呂相子。
呂相子看著那根頭發,輕輕一抬手,頭發便感受到了召喚,飄飛了過去,如同戀人之間的摩挲,輕柔地繞在了他的手指上。
“羅伊族有國,我是太子,當年大劫,我并不在境內,算是躲了過去。當時我察覺到覆滅整個羅伊族的,是一股勢力在幕后進行了操控,而要是被人我還活著的話,必然會被追殺。所以我選擇了沉睡,留下了喚醒我的頭發。”
“要是有人得到頭發來到大漠,用頭發找到羅星,就會勾動起我當年留下的陣法,吸引羅星,將我重新喚醒。我散出了所有的頭發,最后卻只有你成功地將我喚醒了。”
王石的眼睛微微瞇了瞇,問道:“只有我能夠承受羅星的詛咒之力,所以我才將你喚醒?”
這么多年來,肯定無數人得到過呂相子的頭發,也有人得到過羅星,卻都沒有將呂相子喚醒,這其中的緣由一猜便知。
“可以這么說。現在的羅星,已經不同于以前的羅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吸收的。你能夠活下來,證明你能夠承受詛咒之力,卻也不代表你能夠承受所有的詛咒。”
“你想讓我去吸收很多羅星?”
“雖然星月河已經枯竭,但是我知道王城之中一直都儲存著大量的羅星,什么樣的災難都不可能將其毀滅。我的計劃就是躲過當初的勢力后,尋找一個人,跟我一同去開啟那座寶藏。不過那些羅星也被侵染,需要利用陣法進行提純。”
“我就是中介,需要我承載所有的詛咒之力。”
“要是讓你被我白白地幫我忙,總會落下個我利用你的感覺。到了最后,要是你能夠承受下詛咒之力,大半純凈后的羅星都會是你的。”
承受所有的詛咒之力,光是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盡管現在王石察覺不到自身到底有什么問題,但是從呂相子的所說來看,迄今為止他可是唯一成功的人。
要是一般人看來,肯定會覺得呂相子只是在簡單地利用自己,王石卻并沒有這樣的感覺。并且他一直覺得他看人挺準的,所以選擇相信呂相子。
“要是大部分羅星都給我,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呂相子的嘴角上浮現了一抹微笑,帶著追憶說道:“我只不過是想——再看一眼故鄉。”
王石是一個講情懷的人,十分念舊,但是也沒有到這種地步。沉睡了數千年,做出不可想象的努力,就為了能夠看曾經的故鄉一眼。這種事情,王石并不能夠完全理解。
“或許在你看來,很可笑。要是你的話,想的應該是怎么報仇吧,我想的卻是那么庸俗的事情,或許是我骨子里就懦弱一些了。”
故鄉被覆滅,想的不是復仇,而是再看一眼虛幻的景象。殘忍點來說。只不過是一種逃避的方式。
沉默了許久,王石終于說道:“我曾經有個朋友,他叫楚懷柔,他被一座墳墓困了四十年,當得知到外面有一個嶄新的世界的時候,他拼盡一切想要出去。最后,所有的東西,其實都化成了一個執念,事情的本身已經失去了意義。”
細細品味著其中的故事,呂相子有些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最后所有的事情,都變了一個執念,要是真正地實現的時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對了。”
現在的呂相子,或許就是曾經的楚懷柔,心中的想法已經變成了執念了,無法更改。
王石不希望楚懷柔那樣的悲涼繼續上演,誠懇地說道:“你可以考慮別的事情。”
向著遠處看了一眼,好似在望曾經的景象,呂相子說道:“我深愛著這片土地,我生于斯長于斯,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著我的腳步。”
“東邊的云海日出,小城下的青瓦,南街第二家的祖孫;西邊的飛煌舞,舉城的狂歡,眉毛畫彎的小少女;南邊的勝藍雪,虔誠的祭祀,一個賣了三十年燒餅的干凈男人;北邊的鐵樹銀花,樹下撿花豆的提籃姐弟……”
“我深愛著這片土地,愛著這里的每一寸,愛著生活在這里的每一個人,愛著這里的一切一切。我的身體中流淌的是這里的血液,什么都不能分割這份聯系。”
“或許你不能完全理解,但是我就是要再看一眼這片土地。為此,我愿意用盡一切。”
呂相子的眼中沒有淚水,語氣也沒有跌宕起伏,只是用平緩的語氣闡述著自己的思緒。
曾經的太子,現在來到故土,只能看到一片大漠,這其中的悲涼,不遜于楚懷柔的悲涼。
王石認真地聽著,不知道如何反駁,就像當初他無法反駁楚懷柔一樣。
不曾真正經歷過別人的人生,總是不能夠真切地體會到其中的情感。楚懷柔對自由的向往,呂相子對鄉愁的執著,王石都不能深入骨髓地理解。
或許,楚懷柔遇上呂相子,能夠很好地理解對方吧。
“所以,我請求你,幫我這個忙。”呂相子微微笑了起來,十分誠懇。
恍惚間,王石仿佛看到了曾經的朋友——楚懷柔,一股淡淡地悲涼便蔓延了出來。對于這個相識不久的朋友,王石發自內心地痛惜,甚至都有些自責沒有留住他。
輕輕的呼吸了一次,王石平復下了心情,干脆地說道:“好!”
有些吃驚,也有些在意料之中的感覺,呂相子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謝謝。”
“不過,我的麻煩,可并不比你的麻煩簡單到哪里去。”
“那些殺手?確實很強大,我只有把握對上其中的一個。”
王石的眼睛瞇了瞇,回想著老大四人,說道:“說實話,我單挑他們四個,必敗無疑,就算是對上老大,我的勝率也低到一成。”
呂相子好似是發現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臉上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問道:“那你還敢說十天?”
“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把握的話,這個世界的事情可就失去了意思。”
“這個世上的事情,確實如此。”
“十天的話,想要擊敗老大,我最起碼需要一千滴羅星。所以,無論如何,我都需要你的幫助了。”
呂相子知道這是王石讓自己放心,不要去介意他給自己的幫助,這就跟禮尚往來的意思差不多。他很感激地笑了笑,說道:“接下來的話,我們就要去王城了。”
王石望著滾滾的黃沙,心情愈發地平靜下來。
要是能夠幫助呂相子,王石自然是愿意去做的。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會有一見如故的感覺,能夠做成朋友,這樣的人值得幫助。
“那個油花,你打算怎么辦?”
王石笑著說道:“一起走。油花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路上總會有些意思的。”
處在巖石下面的油花,沒有將感知散發出去,只是在專心的修養。他的目的跟老大的目的一樣純粹,都是為了殺死王石,只不過他這里面更有一些私人性質的恩怨。
不是沒有想過從寧一的身上下手,這條路可以說是死死地扼住了王石的命門,但是油花還是選擇放棄。
對于王石爆發出來的殺氣跟寧一曾經展露出來的氣息,油花可是記憶猶新,知道一旦去傷害寧一,那么王石絕對會徹底陷入暴走的狀態,到時候自己絕對會死。所以這條路絕不能走,只能直面殺死王石。
在恢復靈力的同時,油花也在盤算著以后的事情。想要繼續更王石他們待在一起,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整片大漠在興起了沙暴,將所有的區域都緊密的封鎖死,近乎所有的運輸線路都被迫中斷,絕大多數人都只能龜縮在城池中,不能外出。
在近乎于黑夜的昏暗下,一隊鬼軍正在前行,經過城池,在無數人驚駭的目光下,向著某個方向進發。這一次真切的目睹鬼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而傳說中的不詳,也并沒發生。
相同的事情,在不同的地方上演著。
若是能夠從極高的空中俯瞰,就可以看到無數只鬼軍,正在向著一個方向匯聚。
各大城池中的勢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卻也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