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相子,不過是一個普通書生的名字,曾經碰到一個離家的游子就是這個名字,便盜用了這個名字,至于自己真實的名字,已經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已經忘卻了。火然文.
風沙太猛,灌入口鼻,辛辣到了極致。沒有靈力的保護,看風沙絕對不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不過或許只有這種辛辣,才能配得上大漠的雄渾壯闊。
過了很久,身體已經在這樣的環境下徹底麻木了,呂相子的思緒才重新回歸,輕輕地吐出了含在嘴中的濁氣,撐起了一個淡藍色的光幕,將兩人全部罩在其中,免受沙暴的侵襲。
王石運轉起靈力,開始治療身上的傷痛,并沒有收回目光,也就沒有收回思緒。他在思考許多事情,從一進去大漠開始,將每件事情都梳理梳理,從其中找到有用的訊息。
呂相子稍微等了一下,仿佛知道對方什么時候思考完了,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家鄉。”
王石淡淡地說道:“家鄉,很遠了。”
“不愿意回去嗎?”
略微一回憶,王石緩緩說道:“我八歲那年殺人,將殺死父母的土匪全部殺死,后來去了一座山,砍了六年柴,又去了一座山,混了一年日子,現在在這里。”
“顛沛流離的人,本應該更加懷念。”
王石的表情有些木然,說道:“倒是時常想起,卻已經開始模糊了。”
記憶這種事情,有時候你越想忘記,卻記得越深刻:而有時候,就算你想銘記,也總會逐漸淡去,無法挽留。
“有些事情總是留不住的。”
王石向前望了一眼,說道:“重要的,永遠是眼前跟將來。”
呂相子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樣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笑起來,當真是一副絕美的畫卷,尤其是那一雙眉眼,柔情萬種,怕是任何女子見到了都要嫉妒。
幸而王石之前見識過可以與呂相子媲美地唐天,要不然第一次見到的話,也會呆若木雞。
“沒想到你還挺絕情的。”呂相子說道。
王石的目光變得深邃了一些,好似能夠從這些黃沙之中窺探到什么大道一樣,說道:“心中的地方就這么大,裝不下太多的東西。需要有所選擇,才能走的更好一些。逝者已逝,生者需生。我想要吃飯,我想要跟朋友一塊吃飯喝酒,我想要見識很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我就要好好活著。”
“怎么樣才算好?”
“寧一能夠吃飽,寧一會笑,我的朋友,我曾經熟識的人,都能夠吃飽,都能夠笑。他們或許有著不同的人生,或許會遇上各種坎坷,但是依舊堅定地走在他們的路上。我們時而相逢,相視一笑,這就算好。”
“僅僅局限于一部分人?”
王石微微笑了笑,說道:“拯救天下蒼生的大英雄?這是個英雄沒落的世界,我未曾見到過英雄,甚至不曾見到一個俠客,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英雄。若是我能夠背負起所有的罪惡,或者是罪惡選擇了我,我會背起來。”
好似能夠看到將來的場景,或者是勾起了回憶,呂相子的臉上頗有感觸,說道:“你總歸算是半個俠客了。”
“我——只是一個有著職業操守的小土匪。”
雖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呂相子還是笑了起來。若是今后的呂相子能夠見證一切,那么他一定會對今天的對話印象深刻。
一語成讖不多見,卻也總會有的。
回想著曾經見識過的城池,幻想出這片土地曾經的樣子,王石問道:“你找我,是要我幫你什么忙嗎?”
“我很慶幸,你沒有跑。”
王石笑了起來,說道:“我確實應該跑,你都不能解決的問題,我又怎么可能解決?這絕對是一筆搭上性命的買賣!”
雖然不清楚呂相子的底細,但是王石清楚地知道,在這片大漠之中,呂相子就是絕對的主宰,他都無法解決的事情,那么必定是極度危險的事情。
“那你為什么不跑?”
“這邊風景獨好,我為什么要跑?更何況,我的大師兄臨走前給我卜了一卦告訴我,這一趟大吉大利。”
呂相子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能夠做你的大師兄,那他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王石十分認真地說道。能夠讓王石低頭夸獎的人,可著實不算多。
“說的直白一些,就算你想跑,怕是也跑不了了。”
王石開始收起所有的感觸與思緒,知道接下來將是真正的事情了。
“你吸收了多少滴這個了?”呂相子隨手一招,一顆晶瑩的水滴出現在他的指尖上,跟王石從壁畫上得到的水滴完全一樣。
“三滴,手里還有三滴。”
“你察覺到什么了嗎?”
“沒有,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呂相子將水滴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