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銀絲,細如牛毛,幾乎無法用肉眼分辨,混在風沙之中,向著某個方向飄散而去。
好像是春對芽的吸引,銀絲向著大漠上的人身上飄去,這種潛在的聯系,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很少有人知道,這根不起眼的銀絲上有著致命的毒藥,觸之必死,就算是通玄境的強者都不能活過。
所有神箭手,都有著超強的眼力,肉眼能夠分辨出最細小的東西。所以,當這銀絲距離這里有百步的時候,宋生就已經發現了。
有人,絕對就在附近!
這銀絲絕對不是無端飄來的,應該是某種奇怪的暗殺靈器。
然而依照宋生那么敏銳的靈識,竟然發現不了到底潛藏的人在哪,他不禁輕微皺眉。從今天早晨開始,他就一直有著隱隱的不安,這大漠越平靜,隱藏的危險就越強烈。他能夠嗅到許多陌生的氣味,潛藏在自己的四周,好似蟄伏的毒蝎。幸而自己不是他們的目標,要不然早就遭受到連番的攻擊了。
然而現在,好像有人忍不住了,對他,或者是呂相子出手了。這種無由來的攻擊,根本無需去找原因。這個世界,殺人本來就不需要講道理。
宋生搶先走了一步,提醒道:“小心些,前面有銀絲,恐怕會有劇毒。”
呂相子的眸子彎了彎,算是在微笑,然后說道:“你的那位朋友,快要見到了。”
忽然想起來王石,宋生立刻將感覺到的危險跟他聯系到了一起。確實,那個妖孽,走到哪里都不會安頓,只會掀起狂風巨浪。這些人,這股強烈的危險感,應該都是沖著王石去的。
不過,一想王石的妖孽程度,也就不需要去擔心他。這個世上能夠殺死王石的人,或許會有,但是宋生覺得至少在大漠之中是沒有的。
呂相子繼續向前走著,而那根銀絲也向著他飄了過來。宋生的眼睛不由得一瞇,看著眼前這個同樣可以歸為妖孽的人。
風向好似變了變,那根幾乎不存在的銀絲,貼著呂相子的臉頰飛了過去,消失在了無盡的風沙中。
確認自己沒有感知到任何靈氣波動,宋生也只能在心中暗嘆一句“妖孽”。那根銀絲,要是猜的不錯的話,應該都算的上玄靈器了,這么短的距離,通玄境的人都不一定能夠躲的過去。而呂相子,竟然什么都不做,就躲開,或者是彈開了攻擊。
僅僅是這樣一個細節,就足夠彰顯呂相子地強大,恐怕不遜于妖孽王石。
宋生不知道的是,在銀絲消失的同時,還有著無數雙眼睛從他們的身上消失。
都是來獵殺王石的殺手,那么彼此都是對手,自然少一個是一個。所以這些殺手在追殺王石的同時,也在相互殺戮。
腳下這片土地,已經不知道被多少毒液灌溉過,也不知道布置了多少陷阱。就算你只是個路人,從這里走幾步,前一瞬間還在微笑,下一瞬就有可能死亡,根本不知道自己死的。
宋生是個箭術高手,更擅長御劍訣,但是他不精通這些殺手的手段,不知不覺中了招也很正常。就比如現在,他能夠察覺出危險,卻不知道他已經吸入了二十多中毒,要是平時已經死上好幾遍了,然而他現在卻沒有任何事情,只不過他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那些潛伏在這里的殺手,看到這兩人能夠輕松地到達這里,更是在玄靈器的襲殺下安然無恙,也就打消了再次出手的念頭。畢竟殺手不擅長面對面的對碰,而是悄無聲息地暗殺。
呂相子走到了某處,拍了拍白馬,說道:“你就不用下去了,在這里等我。”
白馬哼哧了一聲,好似是很不情愿的樣子,用蹄子刨了刨腳下的黃沙,最后甩了甩尾巴,向著某處跑了去。
“走,你那位朋友還在下面等我們。”
宋生的心中一凜,難道下面也是一座城池?王石真的有能夠發現城池的能力?可是,呂相子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隨著壁畫的流轉,王石再次陷入到了幻境之中。
還是如同上次一樣,王石感受到了一種飛天的氣息,好似自己能夠跟隨那位六臂童子一同飛天。而其中的場景又是那么真實且魔幻,讓人深陷其中,根本不能醒悟。
六臂童子緩緩的揮舞著手中的器物,好似一種舞蹈,也好像是某種靈決,具有美感的同時還有一種神秘的韻律。讓人不由得跟隨著他,一同揮舞起來。
這種飛天,有點類似于祭祀的樣子。
幻境之中有著一股神秘的力量,逐漸侵蝕人的意識,將人同化,困在其中。這股力量無法抵抗,更無從抵抗,只能拖延時間。
在迷幻之中,王石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仔細地觀察著自己所處的幻境,想要從其中發現一些端倪。
許久之后,王石的目光一尖,聚集到了六臂童子的某根手指上。
手指發黑?
然而僅僅一瞥之后,王石最后的那絲清明就開始動搖。在幻境之中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在外界卻不過是一瞬,王石不能保證什么時候靈器會發動,其中的神秘頭發會出來破壞壁畫,也不清楚深陷幻境會不會出來,所以他需要抵抗。
瞳術驟然運轉,即便已經沒有威力也,也必須用它來對抗。兩行血淚也流了出來,幾乎是在一瞬間失明。
幻境猶如水池底部破了一個口子,開始逐漸顯然,一層一層地淡化,其中所有的事物也都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