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出了一大塊場地之后，凌潛站在最高的建筑上，俯瞰著一切。凌家其他的高手都已經分散了出去，去尋找飛天石像以及其他的寶藏。
原本帶來的人就少，現在還在凌潛身邊的，只有一個跟了他三十年的屬下。當初也是他去攔截的蕭蒼，只不過最后遇到老狐貍出手，沒有殺死對方。
凌潛向著四周掃了一眼，說道：“你覺得飛煌城還有多少氣運。”
即便已經跟了凌潛三十年，但是這名叫九爺的屬下還是摸不清自家主子的脾氣，他也不可能再像年輕時候那樣口無遮攔，想什么說什么，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已經深諳，更何況眼前可是一頭猛虎。
九爺保持著慣有的語氣，中氣十足地說道：“凌家不倒，氣運不散。”
聽到這樣奉承的回答，凌潛笑了笑，知道這一句話已經暴露出了所有的問題。就算是這個最忠誠的屬下，都已經不再提出最貼切的意見，可見整個飛煌城都已經陷入了一片死氣沉沉之中。
近乎三十年的無戰事，沒有人能夠入侵過飛煌城，而三大勢力之間雖然摩擦不斷，卻始終極力克制，不過是些小打小鬧。這么多年的沉溺，已經將所有人的銳氣都磨掉，人們始終沒有危機感，整天算計的不過是一座小城的利益。
一個人沉睡的太久了，身體的技能必定會全面退化。整個飛煌城也是一樣，表面上依舊光鮮，實際上已經開始腐爛了。
一座城，固如金湯的同時，也擋住了所有外來新鮮的血液，必定會從內部腐朽，最后再一次看似不起眼的微風中轟然倒塌。所謂的龐然大物，倒塌也不過是一瞬間，而這一瞬間或許已經醞釀了無數年。
小小的飛煌城，通玄境已經是頂了天的實力，不說其他，光是整個大漠，都不算是排的上號的大城。這樣的小地方，出不了巨龍，只能困死一條龍，而現在這灘水更加死了。
現在飛煌城的狀況，已經不是靠柔和的辦法能夠改善的了。
凌潛想要做的，就是將整個飛煌城毀了！
唯有用最暴力的手段將所有的人浸到鮮血志宏，最后活下來的人才是他需要的。他的雄心，從來不在一個小小的飛煌城，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死。就算是自己的兒子凌云死了，他的內心都沒有什么波動，有的不過是對蕭蒼背叛的憤怒。
修行路上，本就是孤身一人。站在絕巔的人，身旁陪伴的只會是一堆枯骨。
盡管飛煌城的矛盾已經十分尖銳，但是由于三巨頭的控制，始終不能爆發。而這個突然出現的王石無疑是催化劑，將凌潛想要做的事情提前了很多。
他這一次，可不僅僅是來尋找飛天石像的，而是想要徹底清理一遍飛煌城，將其成為自己的資本。
一年后，整個東域將會發生一件大事，凌潛勢在必行！那波瀾壯闊的春秋戰開啟后，他必將要去參加，并且靠著手中的東西，必將博得一個霸主的地位！
沒有去多想些什么，凌潛又問道：“你怎么看王石這個人？”
九爺沉吟了一下，冷聲說道：“次子不殺，必成大患。”
微微笑了笑，凌潛問道：“大患又如何？”
摸不清這句話的意思，九爺唯有沉默。
即便是大患又如何？難道人的一生不需要大患嗎？難道不需要一把時時懸在自己頭上的利劍嗎？
要是不這樣的話，有什么東西能夠逼迫自己瘋狂地往前進？單單靠一腔熱血嗎？
唯有生死危機，才是逼迫人前進的最好東西！
凌潛想要做的可不是殺了王石，而是一直養著他，等待著他回來報復。一般人怕是理解不了凌潛的做法，一般人都是求的高枕無憂，而他求的則是危機四伏。
忽然，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靈氣波動，凌潛的眉頭挑了挑，嘴角上勾起了微笑，說道：“你在這里守著，我下去看看。要是碰到蕭蒼，不管是誰攔著，殺了。”
屬下點了點頭，沒有再去問任何的問題，只會做好凌潛的所有吩咐。
幾乎在一瞬間，凌潛就落到了地上，面前的黃沙自動分開，形成了一個通道。
緩緩地走著，好像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走路，凌潛細細地品味著走路的滋味，緩緩地接近著一個人。
王石靜立在原地，身上的靈壓忽然擴散，將四周的黃沙撐開，清掃出了一個很大的區域，足夠容下一個大院。兩個人在其中對戰的話或許會不足，但是相對著說話是足夠的了。
黃沙輕微地抖落，期待的那個人走了出來。
望著正在等待自己的王石，凌潛保持著儒雅的風度，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畢竟是從大家出來的人，該有的禮節還是有的。
王石的眼睛瞇了瞇，并沒有去握刀，只是平靜地望著這個極為危險的人物。
換成是任何人，僅僅是氣海境初窺，面對一名通玄境巔峰的人，心情難免會有一些異樣。然而王石從一開始修行，就面對著高出自己境界很多的人，還從來沒有退縮過。
“你在這里等著，是打算殺了我嗎？”凌潛淡淡地問道。
“難道你還會有其他的目的嗎？”
這句反問已經說明了一切的問題，我打算殺你，你也打算殺我，這很公平。
“我說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你信嗎？”
心中并沒有絲毫的波瀾，王石只是認真地說道：“這是你的事情，我要做的，不過是我的事情。”
你殺不殺我，我不管，我要做的，只是單純地殺了你而已！
凌潛點了點頭，說道：“要是你是我的兒子，倒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不過可惜了。”
王石笑了起來，濃濃的嘲笑，說道：“其實這句話，我十分想再重復一遍。”
并沒有憤怒，凌潛淡淡地說道：“你殺了凌云，雖然他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