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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師父歸來,攜兩朵小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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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紅滿樓來了一位貴客。

  青樓的貴客,自然是出手闊綽的人。

  闊綽到什么地步呢?

  但凡是今天來紅滿樓的客人,都算是他請的;但凡是消費的東西,他都出雙倍的價格;但凡是姑娘,只要覺得累了,可以休息,卻跟往常一樣得錢。

  有了這樣的貴客,老鴇雪姨的嘴自然是合不上了,姑娘們自然是想合不攏腿的。

  可是怪了,這等嫖客,都鬧到半夜了,也沒在床上鬧出個動靜,甚至連床沿都沒沾上一下下。

  想來也可以理解,不是怪人,能干出這樣出雙倍錢包場子的事?

  不過雪姨此時卻在懷疑這位爺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這才一直都沒碰姑娘,碰的話也只是在屁股蛋上揉了一把,在胸脯上摸了一把,在俏臉上捏了一把……諸如此類只調戲的事情。

  也難怪雪姨會這樣想,這紅滿樓可是江北最有名的青樓,什么樣的姑娘都不缺。下到十三四歲的出水芙蓉,上到四五十歲的半老徐娘,無一不缺。甚至些真正的小女孩這紅滿樓都有,可謂是花樣齊全,能夠滿足各種客人的需要。

  只要有錢,紅滿樓包你滿意。

  不過這客人也實在,也沒什么個格外的喜好,凡是來的,都瞇著個色眼,好似都看中了一樣。

  收了多少錢就要有多少錢的服務,這可是紅滿樓的原則,也是立足的根本。客人滿意,可是任何服務行業的最高準則。既然這位客人沒什么滿意的樣子,也沒什么不滿,也就隨他去吧。

  對于這種包場子的行為,讓許多人滿意了,也讓許多人不滿。來紅滿樓本來就是尋個開心,也都是些不差錢的人。而今天這風頭卻都被一個人搶去了,自己懷里的姑娘雖然還是開心的笑著,卻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都在有意無意地瞥想那最貴的包房。

  都是些搶風頭的紈绔子弟,卻也不盡是些白癡。掂量掂量自己,恐怕也沒有以雙倍價格包下紅滿樓的氣魄。雖然心中略有不忿,但也只是偶爾輕蔑地說幾句,心中猜測一下到底是哪位公子爺,斷然不會蠢到因為一個姑娘去爭風吃醋。

  逐漸的,夜深了起來,外面愈發的靜了,紅滿樓也慢慢沉浸在酒香與姑娘的體香之中。

  青樓的女子都熬得了夜,可是已經這么晚了,難免有些乏了,雖說還想繼續留下,等著這個主闊綽地撒一把錢,可是也沒瞧出這么個意思,大部分也都退了下去,到了最后,也就小桃紅跟簡小姐了。

  小桃紅確實是跟一朵小桃花一樣,已經二十多的年紀,卻還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少女,楚楚動人的樣子,不知道將多少紈绔子弟給迷的神魂顛倒的,算是紅滿樓的頭牌之一。無數的要將其納為小妾,卻始終因為某位大人物暗中擋著,她也就一直待在這里。

  簡小姐則是某官宦世家倒臺,被官府強制拉來了紅滿樓,她也算是在這安下了命,雖說不是頭牌,倒也是別有一番風韻,一顰一笑都能迷倒無數的裝作書生的小白臉。倒也不少人想把這位確確實實的小姐娶回家,倒是簡小姐在這里安頓下了,反而不愿意走了。

  今天的這位爺,怎么看都像是位正人君子,就是一雙桃花一樣的眼睛,一直色瞇瞇的,也算是暴露了他的本性。

  這胭脂粉跟檀香氣彌漫的小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人,也就顯得更加迷離了。

  小桃紅的衣服已經褪到了胳膊上,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皮膚,像是一片初開的白玉蘭,讓人不忍心去碰;簡小姐到還是端莊,就是酒喝的有些多了,面色就略微有了些潮紅,樣子像是搖曳的紅燭,讓人浮想聯翩。

  這個中年人還是瞇著色色的眼睛,在兩人之間貪戀著的樣子。

  小桃紅瞇了瞇眼睛,問道:“小爺,這么晚了,您還沒玩夠?”

  今天來的這位貴客,除了錢的原因外,光是這雙色瞇瞇的桃花眼,就已經是惹人喜愛的了。更何況這位爺身上有著一股子讓人安心的氣質。小桃紅就算是不收錢,也是愿意服侍他一晚。

  本就是紅塵薄命的女子,這輩子能夠有幾個值得想念的人,也算是沒有白活了。

  簡小姐頷首低眉,默不作聲,只是臉色更加紅潤了些。

  要說是沒有私心是假的,見過了這么多的客人,也更是跟隨著自己的家族經歷了大起大落,簡小姐十分渴望一個歸宿,能給她安寧的歸宿,就算是每天粗茶淡飯她能是甘之如飴。要是不能給她安寧,她寧愿留在這紅滿樓。而眼前這個男人,看似輕佻,卻讓人很是安心……

  燈火越來越昏暗了,人也越來越迷離。

  只是這個中年人,已經被灌了三壇子酒了,竟然還是沒有絲毫的醉意,甚至臉上都沒有出現一絲的紅潤。

  他沒有再去看兩邊的絕世佳人,而是看著遠處的小燈光,好似從那里能夠看到許久以前的一些人一樣。

  “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您就舍得這樣走了?”可能是酒勁上來了,覺得有些熱了,小桃紅的衣服便再次往下褪了褪。算是春光大泄,看到這樣的景象,怕是每個人都會把持不住。

  中年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色瞇瞇地說道:“舍不得,這世上可不是有太多舍不得的東西,最后了,還不是照樣舍得了?”

  簡小姐再次飲了一杯酒,像是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勢,沉默了許久,說道:“有舍有得?大多數時候還是有舍無得,有舍有得都算是一種奢求了。”

  “要走了,留兩樣小物件,也算是沒白來了。”中年人將兩塊玉分別給了小桃紅跟簡小姐。

  一塊白玉,一塊青玉,都是上好的料子,拿出去了肯定會是玉市的一場動蕩,肯定會招來一些愛玉如命的者。

  給了東西,中年人十分灑脫地喝了一杯酒,竟然縱身一躍,從窗口跳了出去,繼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小桃紅瞧了一眼夜色,抓起了桌上的白玉就摔了出去。

  白玉在地上跳了跳,出現了一條小裂紋。

  狠狠的皺著眉,好似要將自己的眉毛并成一條一樣,小桃紅還是沒有忍住,一下子撲到了地上,撿起了白玉。

  簡小姐嘆了一口氣,說道:“過兩天,也就好了。”

  “明明給不了別人幸福,還留什么情,留什么念想,留這東西是為了讓我想著你嗎?可是你又能夠想著我?這紅滿樓的小桃紅,在你心中又算是個什么東西?一塊玉,就要讓我掛念你一輩子嗎?”小桃紅握緊了玉,準備再次摔。

  “再摔,可就真的碎了。”簡小姐輕輕地說道。

  “要你管!”小桃紅恨恨地說了一句,卻終究沒有扔出手中的白玉。

  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簡小姐緩緩地起身,拿了桌子上的青云,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說道:“大概是個江湖客,來我們這里想來也算是回憶一些年少輕狂的事情,我們能夠當他一回情人,也算是可以的了。紅塵薄命,高興一日是一日了。”

  握著手中的白玉,小桃紅流下了兩行淚,像是雨水謝了春紅。

  已經是深秋,李逸仙的衣袖卻有兩朵小桃花。

  小桃花自然不是真的小桃花,而是兩個淺淺的女人吻痕,紅艷艷的一朵,淺淡淡的一朵,都是兩朵好看的小桃花。

  只是剛才李逸仙看了紅燭,不知道想什么去了,竟然有了一瞬間的失神,也就沒有注意到衣袖上多了這樣兩朵小桃花。

  不過這兩朵小桃花,配上他的這一身青衣,倒也真的像是一棵初開的桃樹。

  出了紅滿樓,跳進了夜色之中,李逸仙自然是又恢復了他原來的樣子。

  他只是一個匆匆而過的嫖客,根本不是能夠給人一生安寧的歸人,所以他只能離開。這世上悲慘的事情何止剛才那兩個姑娘,那些個還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的乞丐,晝夜不息勞作的工人……

  他確實有能力拯救所有他看到的所有人,可是拯救了之后呢?這個世間還是這個世間,根本不會改變這個世間的樣子。他的力量再大,跟整個世間比起來,還是弱小無比。

  能做的,也不過是不去打擾了別人的生活,他只是一個小插曲,很快就會消散了在他人的生命之中,不過是年老時偶爾會被人想起的一個怪人罷了。

  看了一眼這個已經酣睡了的小城,李逸仙只是有些悵然。而這一丁點的悵然也隨著一陣秋風吹散了,那一雙桃花眼中的色收了起來,他也重新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規矩的中年人。

  近乎是一步的時間,他便來到了杏花村,偷了一壺酒,回到了云霧山上。

  一邊走著一邊喝著酒,嗅了嗅空中的氣味,李逸仙皺眉說道:“是誰在山上放了一把火?不知道山上有花花草草,萬一燒壞了怎么辦?”

  抬頭看了一眼這么高的山,李逸仙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山也有點高了,爬上去怪費勁的,等改天削一塊下去,今天就算了吧,有些累了,就躺在這里睡一覺。”

  話還沒說完,他就打了個哈欠,歪倒在了旁邊的大青石上,壺里的酒也就一下子撒在了大青石上。

  第二天,李逸仙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的大徒弟,便說道:“樂樂,早啊。”

  南懷樂很早就過來了,像是一面墻一樣給師父擋著刺眼的陽光,并且已經拿了一件衣服給師父蓋上了。

  被師父這樣叫,南懷樂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卻也只能忍著,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道:“師父,以后在這樣睡,可就要著涼了。”

  對付師弟師妹們,南懷樂就像是一個債主,恨不得上去給他們一尺子;而對待師父,他就像是一個十分老實的學生,恭恭敬敬的,沒有任何的威嚴。

  “就這么著涼了,我不就成了一個廢人了?”

  南懷樂誠懇地說道:“師父說的是。”

  李逸仙向著山上望了一眼,問道:“老三上山了?”

  南懷樂十分認真地說道:“不太笨,能打架,可雕琢,有資格當我們山寨的老三。”

  “廢話,我選的老三,能太差了?”

  “師父說的是。師父要去見見嗎?”

  李逸仙笑了笑,說道:“先去洗把臉,總不能起床了不洗臉,這會兒,估摸著老三應該去后山遛圈了。”

  南懷樂看著李逸仙,十分直接地說道:“師父,你的袖子上有兩朵小桃花。”

  看了看袖子,李逸仙尷尬地笑了兩聲,走進了云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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