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酒家美美地睡上了一覺,按照習慣,王石早早地起來了,見易小南跟易小北兩個姐妹還沒有起來,便獨自出去走一走。
已經降了霜,這還未枯萎的草就沾上了一層,反射著晨光,亮晶晶的,像是些散碎的寶石,只是有些傲嬌,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沿著杏花村外的小河緩緩走著,王石保持著自己慣有的微笑,呼吸著晨風。
不知何時起,他就開始習慣性地保持著笑容,好像剛娶了媳婦那樣的開心憨笑一樣,讓人覺得很放心。
離開青云山后,歷經了一個月的跋涉,王石橫穿了好幾個帝國,甚至越過了一個大王朝的一角,來到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
說是不起眼,也確實如此。
這個國家叫寧安國,地理位置偏遠,幾乎是處在深山之中,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只要不是暴政壓迫的人們無法生存了,就沒有什么戰事。
可以說整個國家都是一個世外桃源,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小國家,自然沒有任何帝國去覬覦。
而月湖城又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這個杏花村同樣如此。
沒有暴政,沒有戰爭,人們自然是過著極為悠閑的生活,偶爾抱怨一下賦稅又漲了一些,或者斥責一下縣官又在貪污,但是總歸還是活的極為滋味。
只有還有一雙勤勞的雙手,就能夠照料一家老小的生活,偶爾去打兩壺小酒喝一下也算是不錯的生活。
毫無疑問,王石已經到了他要找的地方,并且還受到了兩個師妹的親切迎接。
在驚嘆那個李逸仙能夠預知的同時,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要找的李逸仙就住在這個地方,一個混在世俗的地方。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偶爾下山,不用走兩步,就能喝到這杏花酒。
一些雞毛蒜皮的俗事,有時候比聽玄妙高深的道法好聽多了;一壺只是釀了半年的青酒,有時候也比靈丹妙藥好喝的多;一些個在田間地壟歇息的老漢,有時候也能講出一些比翻天覆地還有意思的事情……
靠近俗世,自然有靠近俗世的好處,而王石也很喜歡靠近那些俗的不能再俗的人。
至于杏花酒,倒也不是他不想夸,而是喝過蘇長白釀造的竹葉青,這些小酒就稱不上是酒了,只能成為消遣了。
在這條不知名的小河畔緩緩地走著,慢慢地琢磨著一些事情。其實這幾件事情已經在腦中琢磨了好幾遍了,現在再琢磨琢磨,也不過是確保完美無缺罷了。
李逸仙,這個神秘的中年人,為什么要這么幫助自己?
難道是因為自己天資卓絕,被他一眼就看中了?除了這個有些自戀的理由,王石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了。
不過僅憑他跟師尊蘇長白有交情這一點,就可以判斷他不是什么惡人了,也就不需要太過擔心被人利用,也就不用去想一些陰謀論。
雖然被他安排著命運有些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認,能走到今天,他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無名書,燕歸刀法,妖刀厭殺,幾乎都是他直接或者間接給的。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王石沒有虧欠別人的習慣,所以這恩情一定要還的。只是怎么還?還完了怎么辦?拍拍屁股走人?
師尊讓自己來找李逸仙,目的很明確了,就是讓自己跟著他修行。
按照推測來看,李逸仙的境界高的嚇人,絕對能夠教導他修行的了。可是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總是有著一絲的抗拒,不想讓這個人來教導。
可能是被安排命運的不爽,也可能是因為已經有了蘇長白這個師尊,珠玉在前,王石不想再接受任何人當自己的師尊了,總之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理由。
這些個問題,王石已經琢磨了好幾遍,也總算是有了主意了。
現在又遇到了易小南跟易小北,也算是找到李逸仙了,這一系列的問題,也應該要進行解決了。
太陽逐漸升起,溫度也逐漸上升了起來,草葉上的寒霜已經消失了,甚至連一丁點水都沒有剩下,杏花村里代表著午飯的炊煙都已經升了起來。
時間推移的很快,而王石早早就沿著河岸走了一圈了,回到了酒家靜靜地坐著,偶爾跟路過的和藹老伯聊上幾句……
易小南跟易小北還在睡懶覺,沒有絲毫想起來的念頭。
要不是感知到這一對姐妹睡的很安穩,王石真的以為她們又要拿他玩,一溜煙地跑了。不過,現在都好吃午飯了,這一對姐妹還不起床?
在一些亂七八糟的書中曾經看到一些什么大夢神功,難道她們就練的這個?不會真的像書里說的那樣,一夢三千年……
王石不敢去叫,知道睡懶覺的人最煩別人打擾她們,那種被叫醒的痛苦不亞于殺了她。只是這么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已經過了午飯的時辰,王石也算是還有耐心,靜靜地等著。
十分不情愿地,易小南在起了十次床之后,終于睡眼惺忪地起來了,還是一副搖擺的樣子,眼睛還是有些睜不開。
坐在梳妝臺上,頭一歪,易小南又睡了一覺。
這一對姐妹在歷經了一個時辰的痛苦起床過程后,終于打開了房門,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立刻沖著王石喊道:“大哥哥,我要吃糖!”
對于抱了易小南一下午這件事,王石想起來就有些頭皮發麻。他表面上可以放浪形骸,其實內心還是純潔的像是一朵小百花,從小到大還沒有碰過真的女人。
看到昨天還是那么風輕云淡的三師兄,今天卻是如此的窘迫,易小南跟易小北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原來這個三師兄內心極為憨厚啊!跟二師兄還有大師兄都是一個路子!不過好在他還算是油嘴滑舌,想來以后也不會太過沉悶了。
這樣想著,易小南跟易小北下了樓,跟酒家要了幾盤菜,飽飽地吃了一頓飯,期間還不忘調侃三師兄幾句。好在王石在一開始的困窘之后,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一頓連夸帶捧,也算是把這對姐妹哄的開心,內心卻著實捏了一把汗。
調戲跟挑逗這種事情,他還是有些干不來……看來這厚顏無恥的功夫,還要繼續學習才行,要不然以后碰見女子可就抓瞎了。
吃過飯,三人便上了路。
沒有施展什么靈術,只是像是普通人一樣走著,走一路,說一路,玩一路。
臨近傍晚的時候,終于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小山前。
除了有些云霧繚繞外,實在看不出這座小山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三師兄,這就是咱們的老巢了,以后這方圓萬里的地方都是咱的地盤,誰要是想要從這里過,都得留下買路財!”
“無一例外!”易小北開心地說道。
老巢?地盤?買路財?
聽她倆的口氣,看樣子是打劫了不少人了,跟世俗里的那些占山為王的土匪沒什么兩樣。
要是打劫的話,自然是打劫修行者了,打劫普通人可沒什么意思。想要干打劫,必須要與之相對應的實力,要是碰上硬茬子可就被反劫了。
只是王石那敏銳的靈識已經探查了好幾遍了,并沒有發現她倆身上有絲毫的靈力波動。出現這樣的結果,要么是不會修行,要么就是通玄境以上了。
這么小,便已經通玄了?這讓王石有些心驚肉跳,一向自以為是天才的他現在也不過是九段氣。
就算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天也有些太高了,這人也有些太……變態了。
易小南跟易小北對視了一眼,忽然神秘地笑了起來,說道:“三師兄,我們先回自己的小院了,你要是找師父的話,沿著這條小路一直往上走就行了。”
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王石的眼睛早就錘煉的十分明亮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揭穿她們倆的偽裝,微微地笑道:“去吧,我自己去找。”
看著三師兄的樣子,易小南跟易小北歡快地跑了,小小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云霧之中。
這兩人的樣子,就像是在前面挖好了一個陷阱,然后誘騙小伙伴來跳,就等著在旁邊偷笑了。
王石瞇了瞇眼睛,微笑著,向前走去。
山不高,也不是太矮,要是慢慢地走的話,估計要走上一天才能到頂,所以王石沒有猶豫,一步便走進了云霧之中。
易小南跟易小北很快就穿過了云霧,來到了山頂的小院之中,歡歡喜喜地闖了進去,大聲喊著:“二師兄二師兄,快把你的云霧陣盤給我們。”
一身鐵匠打扮的二師兄走了出來,一臉的疑惑,撓了撓比雞窩還要亂的頭發,問道:“要陣盤干什么?”
“別管了,快給我們嘛!”
憨厚的二師兄撓了撓十分癢的頭,說道:“不用跟師父說說嗎?畢竟云霧陣是給我們看門的。”
“哎呀,二師兄你都多久沒洗臉了。”
二師兄張了張嘴,有些尷尬地說道:“沒空……沒空……洗臉……多浪費時間……”
易小南跟易小北這才注意到,二師兄邊跟她們說著說,手上便搗鼓著一些小玩意,看來這個瘋子二師兄還真的有可能在睡覺時候都在搗鼓他的東西。
“快給我們啊,二師兄!”
被兩位師妹說的滿臉通紅,二師兄有些困窘,便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陣法盤,給了兩位師妹,叮囑道:“別瞎玩,這陣法可不是鬧著玩的,玩大了就把咱這老巢給毀了。”
“明白!”
“放心!”
拿上了陣法盤,易小南跟易小北歡歡喜喜地跑開了。
很快來到的云霧前,易小北看著眼前厚重的云霧,說道:“小南,你說我們開幾層好?”
“兩層?二師兄不是說過,兩層就能夠困住氣海境的高手了,我們那個三師兄也不過是九段氣。要不……開三層吧,也算是逗逗他了,誰讓他昨天還逗我們來著。”
“四層吧!”
易小南想了一下,說道:“五層吧!”
“五層啊,好像是能夠困住通玄的了。不過這樣……真好!”
這一對姐妹花的笑聲在這座小山上回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