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啟在有外人的時候稱呼江楓都是“江府尊”,但是單獨面對江楓時,他還是更喜歡叫“江楓”。
當然,江楓對于蘇天啟怎么稱呼他并不介意,他對著書房的房門道:“我還沒睡,你進來吧。”
吱呀……
書房的房門被蘇天啟推開,蘇天啟走進書房后直接來到江楓面前坐下。
江楓取出一個茶杯,一邊給蘇天啟倒茶一邊問:“雷霆鏢局的事都辦妥了?”
“辦妥了,雷玄風自愿效忠,我沒有逼他。”
江楓點點頭道:“收了雷霆鏢局以后,你建立情報系統應該就簡單多了。我幫你找譚院長要了一個免考名額,你只要拿著自己的身份文書去上清文院,隨時都能成為上清文院的學子。”
蘇天啟點了點頭,也沒跟江楓道謝。
一來他知道江楓不在乎這一聲“謝謝”,二來以蘇天啟現在和江楓關系,道謝反而顯得生疏。
蘇天啟想了想后道:“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可能得注意一下。”
“你是想說天都溫家的人馬上就要到清遠府的事吧?”
蘇天啟點頭。
江楓把身體整個靠在椅背上,他看著書房左側墻壁上的窗戶,透過打開的窗戶看著夜空道:“天都溫家的人究竟該如何應對,這件事我不能替瑞祥做主,得瑞祥自己拿主意。
總之我還是一開始的態度,無論瑞祥決定如何應對,我都會盡力支持他。”
“如果溫瑞祥決定脫離天都溫家,那我們能抵擋得住天都溫家嗎?”蘇天啟問出這個問題前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顯然他有些糾結自己究竟該不該問這個問題。
江楓聽了蘇天啟這個問題后笑了笑,他十分自信地說道:“今時今日的我別說是天都溫家,就算是再強大的敵人,我也無所畏懼。”
蘇天啟聽了江楓這話后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他忍不住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雷霆鏢局的時候遇到歐家的二公子歐飛杰,他和大乘武府的司空南昉有些關系……”
蘇天啟眉飛色舞的和江楓說著自己是如何在歐飛杰面前裝X的,江楓聽了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江楓和蘇天啟聊的正開心時,江府的管家漠言在書房外說道:“主人,冷凌川冷大爺走了,他讓我主人一句‘謝謝’。”
江楓聽了漠言的話后回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屬下告退。”
漠言離開以后,蘇天啟也起身對江楓道:“沒什么別的事我也先走了,我還得去研究一下明天去上清文院報到的事。”
“行,明天等我見過雷玄風以后我也去上清文院報到。另外你告訴褚浪,讓他替咱們江府物色一批護衛,總不能以后干什么事都把大錘他們帶出去鎮場子吧。”
“咱們江府現在還需要鎮場子嗎?整個清遠府誰不知道咱們江府的威名?”
“好了,你給我戴高帽子有什么用?我們之后要應付的魑魅魍魎可不止一兩個,說不定現在清遠府就已經來了幾個也說不定。”
花月樓,憐卿居。
整個花月樓能夠以“憐卿”二字命名的房間,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只有花月樓最有名的當家花魁——顧憐卿的房間。
顧憐卿此時正在撫琴,冷凌川則坐在顧憐卿的琴座前面仔細聆聽著。
其實顧憐卿的琴藝并不算多好,她有名的是舞劍。
不過冷凌川喜歡聽,顧憐卿喜歡彈,僅此而已。
顧憐卿一曲終罷,她拿出白布輕輕擦拭琴弦的同時問冷凌川:“聽說你這次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傷勢如何?”
“服了靈丹,傷勢不僅痊愈,并且境界在十日內當有突破。”
“如此靈丹,想來是江府那位煉丹大師給你的吧?”顧憐卿問。
“對。”
冷凌川應了一聲后略微沉默了一下,最終他說了句:“他人很不錯,這次我欠了他。”
“凌川,你本就是劍清武府百雄榜上的榜首,前途無可限量。
現在你又突破在即,我真的不希望你在這里守著我。
你知道的,我從小便和我在天都的表哥有婚約。即便月姨愿意放了我,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
冷凌川十分平靜地回答出這三個字,雖然他的表情依舊冷酷頹廢,但從他抓著劍鞘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骨節發白,可以看得出冷凌川的內心并不平靜。
顧憐卿抬頭看了冷凌川一眼,當她覺察到冷凌川要抬頭時,顧憐卿趕緊垂下了頭,似乎生怕和冷凌川目光相對。
冷凌川起身道:“我先去跟月姨報道,不然百年光景她又要延長日子。”
冷凌川口中的“百年光景”,是他和花盈月之間的一個約定。
在約定之中,冷凌川只要坐鎮花月樓百年,她就還顧憐卿自由之身。
顧憐卿看著冷凌川即將走到門口的背影,終于忍不住叫了一聲:“冷凌川!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你為什么還要執迷不悟?”
冷凌川手搭在房門的門栓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后語氣平靜地回答:“因為我喜歡春天的樹,夏天的風,秋天的黃昏,冬天的陽光。”
冷凌川說完以后直接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當顧憐卿看著冷凌川反手把房門關上時,她不解地看著房門喃喃自語道:“這些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然而顧憐卿并不知道的是,冷凌川一直到把房門完全關閉才低聲說出了最后一句話:“以及……每一天的你。”
雖然夜已經很深了,但花月樓的生意卻依舊火爆。
冷凌川行走在花月樓中,但凡是花月樓的人見到冷凌川都會叫一聲:“冷爺。”
冷凌川往花月樓所住的碧水苑走去,但是到碧水苑的入口處時,冷凌川卻被兩名中年男子攔了下來。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道:“我家少主正在里面談事,閑人不得入內。”
“滾開。”冷凌川淡淡說道。
“狂妄!”
兩名中年男子一起對冷凌川動手,冷凌川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長鳴直接從劍鞘中彈出。
月光下劍光閃動,冷凌川以一敵二,和兩名中年男子戰成一團。
碧水苑內,花盈月正站在一名年輕男子身旁匯報著近日發生的一切。
年輕男子聽完以后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他沉思著說道:“照你說來,這個江楓原本是準備跟我們合作的,但是因為你言辭不當,所以沒能合作成功。
然后你又刻意曝光了他的信息,逼得他現在和清遠府秦、譚、錢、溫四大家族合作在一起?”
花盈月一聽年輕男子這話頓時嚇得花容慘白,她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口中驚慌失措地叫道:“求少主恕罪,屬下真的沒料到那江楓肯舍棄那么大的利益,選擇了四大家族合作。屬下原本以為……”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年輕男子說出這句話時眼中冒出了一抹寒光,花盈月明顯感受到了什么,所以嚇得渾身顫抖。
就在此時年輕男子和花盈月所在的這間房外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道:“少主,阿發和阿財在外面跟人打起來了。我聽下人說,那個人好像叫冷凌川,是花老板的人。”
“你的人?”年輕男子看著花盈月問。
花盈月抬起頭來,戰戰兢兢地點頭:“是……他叫冷凌川,劍清武府的百雄榜榜首。”
“劍清武府的百雄榜榜首?”年輕男子笑了笑,“有點兒意思,帶我去看看。”
“是……”花盈月如蒙大赦,趕緊站起身來帶年輕男子走出房屋。
整個清遠府消息稍微比較靈通的人都知道,花月樓背后的主人是司空煜,大乘武府的副府主之子。
所以這個年輕男子能夠讓花盈月懼怕至此,不用猜也知道他就是司空煜了。
司空煜和花盈月一起走出房間以后直接來到了碧水苑入口這邊,此時冷凌川和阿發、阿財的戰斗也進入到了尾聲。
花盈月叫了一聲:“凌川,住手!”
伴隨著花盈月這一聲叫出,阿發和阿財直接被冷凌川手中的長劍割斷了他們的手筋。
伴隨著阿發和阿財手里的武器落地,跟在司空煜身后的老者有了動手的意思。
不過司空煜此時伸手將這老者攔了下來:“安老,勞煩你帶阿發和阿財下去療傷,讓我和他聊聊。”
“是。”安老走過去將阿發和阿財扶起來帶走,司空煜道:“去憐卿居坐下聊吧,好久沒見到憐卿了,也不知道她變了沒有。”
憐卿居內,原本已經睡下的顧憐卿被通知起來準備見客,原本顧憐卿是想拒絕的。她在這個花月樓里身份特殊,所以有拒絕見客的權力。
可是當她被告知來人是司空煜時,顧憐卿知道自己再沒有任何選擇,只能立刻起床梳妝打扮,等待見司空煜。
顧憐卿剛剛打扮好的時候,司空煜帶著花盈月和冷凌川來到了。
在推開憐卿居的房門時,司空煜笑著說道:“當初憐卿進入我司空家的時候才七歲,那時的她便已經顯露出絕色之姿了。
只是可惜憐卿十六歲時被發現是天生的極媚之體,修武者與之同房會損傷本源,于修行不利。
所以父親逼我把她逐出家門,算算現在也有十六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