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三個室的主任談了話,他們幾個都表示要辦好案子,支持他的工作,陳功心里頭感到比較欣慰,大概是之前憋著勁用不出來吧。
陳功在他們談完話之后,便是把他們交過來的材料好好地看了一遍。三室交過來的是高州的材料,陳功一看,好多便是舉報高州市的領導干部的,一看都是一些熟悉的人。
陳功心里想了想,自己是從高州市起來的干部,現在去查高州的干部好不好啊,說心里話,他感覺不大好,肯定會有人認為他不講情面,一上任就對準了高州的干部,有些不大像話,可是如果他不這樣做的話,那些被查的干部也會說他,說他徇私,不敢去查高州的干部,選擇性執法。
既然讓他分管了辦案的工作,他就要把案子給辦好,絕對不能讓人認為他是因為仕途受了挫折才來到省紀委的,因而什么事情也不做了。
如此一想,陳功咬了咬牙,沒有辦法,既然從事了這份工作,那就要把工作給干好,絕對不能徇私枉法,無所作為。
舉報高州市的干部最集中的兩個人是,一個是現任市政協副主席梁棟,另一個是市交通局長王福通。梁棟原來是東河區委書記,后來當了市政協副主席,陳功認得他,而王福通就更不用說了,自己的老伙計,但是他沒想到王福通會讓人舉報到省紀委這里。
陳功閉著眼睛在那里沉思了,梁棟是市政協副主席,屬于省管干部,現在舉報到省紀委來,省紀委可以直接查他,而王福通屬于市管干部,輪不到省紀委來查他,可是他知道,在市里頭查一名市交通局長是比較難的,舉報人往往會舉報到省紀委來,由省紀委來查辦。
對于梁棟這樣的人,他下手沒有什么顧忌的,因為梁棟長期在高州市從政,在高州也算是樹大根深,但是自己與他沒什么交情,然而對于王福通,他怎么下手。
要知道王福通當初能當上縣委書記還有他推薦的功勞呢,這事說起來就有些意思,自己居然去查處了一名自己曾經提拔過的人,傳出去是不是很滑稽。
然而他現在為了搞好省紀委的工作,又不能不去做這個事情,只是需要一點策略,一步一步來,不要讓別人覺得他有什么情緒,想著故意查王福通什么的。
陳功琢磨了一下,便是想著先查一查梁棟,王福通就先放在一邊吧,他一上任就查王福通,感覺不大好,知道的人是認為他是秉公執法,而不知道的人,說不定會以為他是在報復誰呢。
把王大明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里來,陳功就對他說道,老王,我考慮了一下,現在我想先查一查梁棟怎么樣。
王大明聽了,想了一想道,陳書記,我覺得可以,梁棟的舉報量比較大,聽說此人在高州那邊囂張的很,都公然索賄,陳書記你原來在高州呆過,有沒有聽說過他。
陳功一聽他這話,笑了一下,心想他肯定是聽說這個人,而且還見過面,雖然沒什么交情,但是也沒什么矛盾,查他真沒有任何的感情因素在內。
王大明答應先查梁棟,陳功便對他道,你先去高州摸摸底,我過一陣子再過去,你看行不行。
陳功這樣一講,王大明就答應下來,先去高州搞一下這個事情。不過他接著就對陳功道,高州市的紀委書記孫丙貴工作不大積極,幾次我與他聯系業務,他都是不大配合,我現在再去,不知有沒有用。
一聽這話,陳功的心里便是感到不好起來,這個孫丙貴當初可是與他有矛盾啊,現在倒是好了,成一個系統的了,這可怎么辦。
陳功心里想了一下,就對王大明道,你先去,我和他打個電話,和他先說一下。
王大明這才答應下來,準備去高州辦案。等到他走了以后,陳功心里想了一想,到底要不要和孫丙貴打著這個電話,如果打了,孫丙貴跑風漏氣了怎么辦,現在不得不防這個問題啊,孫丙貴與他有矛盾,即使他與梁棟沒什么關系,但是如果他不想讓自己把事情辦成,他也會從中作梗的。
想了一想,陳功沒有給孫丙貴打電話,想了一想,他給市委書記趙明剛打了電話,趙明剛當初雖然與他有點矛盾,但是比不上他與孫丙貴之間的矛盾,而且到高州市去查干部,不和趙明剛講一下是不好的。
想到這里,他就拿出辦公桌子上的電話本,找到了趙明剛的辦公電話,給打了過去。一打過去,便有一個年輕人接聽起來,陳功一聽就知道是他的秘書,便問趙書記在不在。對方就問他是哪一位,陳功就說自己是省紀委的,想和趙書記通個話。
年輕人就問他是省紀委的哪位領導,陳功想了想就告訴他說自己是陳功,請趙書記說句話。
一聽到是陳功,這位年輕人一直在市委辦工作,當然是知道他,只是不知該稱呼陳功什么了,便連忙去向趙明剛匯報。趙明剛聽到陳功找他通話,心里感到好生奇怪,他此時也知道陳功不在東陽干的事情了,心里頭對陳功倒有些看不起了,現在打電話給他,要干什么呢。
有心想不接電話,但是一轉念想到陳功現在在省紀委,如果電話都不接,陳功一定會生氣,如果因此而得罪了陳功,倒對他也是不利。
想到這里,趙明剛才讓秘書把電話拿過來,他接了起來。
一接聽后,趙明剛就笑著和陳功說起了話,陳功也很客氣,尊敬地稱呼他一聲趙書記,然后就說向他匯報個事情。趙明剛連說不敢當,人家陳功也是正廳級的干部了,而且還在省里,怎么可能向他匯報工作。
兩人就客套半天,說完客套話之后,陳功才把打電話的目的講了,就是說他們有個同志要到高州市出差辦案,請市里頭協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