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這是工作需要啊,花河區現在需要一個能干的局長過來,楊虎同志正合適,興遠縣那邊可以再安排人過去。”林海峰看了老女人一眼解釋了一下。
老女人對陳功重用路藝肚子里有意見,所以故意在這個事情上給陳功制造難題,因為她知道把楊虎調來一定是陳功的主意,陳功在興遠縣任職多年,從興遠縣調干部過來,明顯是在加強陳功的力量,因而即使老女人不知道楊虎是陳功的同學,也會認為陳功此舉是為了在市公安系統安插他的人馬。
由于她作為政治部主任資格老,而且原則性強,做起事來往往是六親不認,不管是一把手還是其他領導干部成員,而她只所以會這么做,一方面是她的性格使然,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也是有背井的人,她父親當年當過高州地委書記,屬于老革命,現在雖然已經不在世了,可是誰也不敢小瞧她這樣的老革命家庭,吳良在市公安局任職這么多年都不敢得罪她,一直對她無可奈何,現在陳功作為一名年輕的公安局長,她當然更不會怕了。
陳功也知道這里面的事,但是說實在的,老女人在他面前倚老賣老的態度實在是讓他感到不爽,雖然他知道老女人的一些作法是應當得到認可的,但是老女人的一些作風實在是太古板了,古板到讓人感到無法忍受。
雖然對老女人如此不爽,但是陳功知道這里面的利害之處,作為一名單位的一把手,雖然有時候可以橫行霸道,胡作非為,但是還是往往怕兩種人,一種人就是那種單位的刺頭,平時不干工作,但是挑起刺來搗起蛋來無所不精,如果一把手得罪了他,他敢與你對著干,不像其他干部一樣見到一把手害怕的要命,這種人一把手有時候是惹不起躲不起的,會感到比較頭疼。
而另一種人則是那種性格執拗與你堅持原則的人,雖然讓人感到有些迂腐,可是你不敢說他不對,一把手碰到這種人也是會感到頭大,想干什么事,就會受到這些人的批評,讓領導大傷腦筋。
這種人哪個單位都有,市公安局里頭當然不缺這樣的人,不過陳功還沒有碰到過那種刺頭,市公安局必竟是一個大單位,陳功作為局長那是高高在上,一般的刺頭找不到他,如果找到他了,那就說明事情比較大了,因而他還比較好應付一些,不至于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感到頭疼。
而要說堅持原則的人,老女人就是頭一個了,其他人陳功倒是不知道,老女人是局領導班子成員,不是一般干部,這樣的人堅持起原則來,確實是比較難對付的。
不過,陳功也覺得老女人也不是真的完全堅持原則,如果是真的堅持原則的話,路藝就不該被招進來,老女人的堅持原則有著故意為敵的意思,就是不想讓你好好過,惡心你一下子,這一招確實是比較不大地道,但是人家說的冠冕堂皇,誰也不好說出什么來。
陳功想把楊虎給調進來,可是林海峰一提完議,老女人就發了話,林海峰又作了解釋,老女人聽了,只見她板起面孔,蒼白的皮膚讓人看著有些嚇人,狠狠地掃了林海峰一眼道:“興遠縣就不需要能干的局長了嗎?據我所知,興遠縣公安局的工作這幾年做的不怎么好,楊虎局長留在那里可以好好地整治一番,這樣比較有利于整體的工作。”
老女人把此話一講,林海峰聽了差點沒被氣暈過去,老女人居然當著他的面說興遠縣這幾年的工作不好,這不就是直接說他沒把興遠縣的工作給做好嗎?他來市局之前可是干過好幾年的興遠縣公安局長。
林海峰有些怕老女人,不敢觸其鋒芒,被老女人白了一句之后,不敢發話了,與陳功遞了遞眼色,那意思是現在該怎么辦?是放棄調楊虎,還是與老女人斗爭到底,這需要陳功給他發個暗示,他好決定怎么辦。
看著老女人在會上提出了反對意見,而且還把林海峰給懟了一句,陳功也是感到比較棘手了,他眉頭不由緊皺,暗中看了其他領導班子成員一眼,看一看還有誰愿意站在他這一邊,與老女人懟起來,結果掃視一圈,一個個都坐在那里低著頭。
一看到這副局面,陳功便是感到不是自己提拔起來的人,對自己就是不那么忠心啊,一朝天子一朝臣,當了一把手,不由自己組閣,這隊伍就是不好帶,整個領導班子成員當中,只有林海峰對自己忠心耿耿,而他只所以會這樣,還不是因為自己重用了他,他要感謝自己,進而堅決與他站在一起嗎。
感覺嗓口有些東西,陳功不由地咳嗽了一聲,目光平視,也不看向老女人,手指頭敲了敲桌子,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興遠縣的工作很重要,花河區的工作也很重要,但是相比起來花河區的工作要更重要一些,所以要優先配備好花河區公安分局的領導班子,陳主任關心興遠縣的工作。我和林局二人都非常感激,因為我們二人都是從興遠縣出來的干部,對老地方還是有著不少的感情的,但是我們不能感情用事,要從整個市局的工作大局出發,來搞好人事上的調整,陳主任,你是政治部主任,政治性原則性比我強,顧大局意識,更是我們學習的楷模,我們要從工作大局出發,支持這次花河區公安分局領導班子的調整,陳主任你說是吧?另外陳主任我還想安排你一個事,辦公室的人員配備你要多關注一下,辦公室的人員要精干,不合適呆在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要調出辦公室,無論是男同志還是女同志,尤其是女同志,我在這里不是性別歧視,女同志確實不適合在辦公室工作,辦公室工作太忙了,女同志要顧家,工作上根本顧不過來,陳主任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