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
巍峨神宮主殿。
一座傳送‘門’佇立在大殿之中,此刻劇烈空間‘波’動傳出,傳送‘門’轟然打開。季向天面沉如水走出,眼眸‘陰’晴不定,念頭正以驚人速度轉動。
朵兒默自認謹慎小心,卻不知這些年的作為,他早已經察覺。之所以容忍,首先他并未做下出格之事,沒有動手的理由。其次,神座閣下也在等待一個契機,可以借助朵兒默,令自身再進一步。
終于這一次借黃泉秘境之事,朵兒默忍不住出手,事情非常順利,除了他竟能掌控神降術等禁忌神術之外,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可神座閣下無論如何沒想到,一個從未考慮到計劃之中的小蟲子,居然異軍突起,奪走了本該屬于他的力量。
這是道君對他的警告嗎?
一念及此,季向天臉‘色’越發難看,如果道君并未殞落,要收走西陵大權輕而易舉。他是神座,地位尊崇至極,但歸根究底只是道君行于世間的代言人必須盡快查清楚,這個突然出現的新任圣子的身份,或許能幫他‘弄’清楚眼下情形。
就在這時,神座閣下臉‘色’微變,大殿中消散的傳送‘門’,突然間再度凝聚。體積更大更加‘精’致,表面覆蓋著細密的‘花’紋,彼此‘交’織在一起,散發出尊貴、威嚴氣息。
黑袍身影從中走出。
“是你!”季向天低喝,眼眸盯緊過來,透出強大壓迫氣息。
秦宇沒想到古族意識,竟會將他傳送到西陵,心思微動,道:“神座閣下,你對我似乎存在一些誤會。”
季向天面無表情,“一個不知來歷之人,搖身一變成為神教圣子,你認為我當如何?”
秦宇淡淡道:“神座閣下,道君的意志,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我希望你能記住。”
季向天神‘色’微滯,緩緩道:“圣子所言不錯,道君的意志,本座自然會遵從,只不過我很想知道,圣子你真正的身份。”
區區霧隱宗,豈會有這種人物?黑袍之下,必然隱藏著秘密。
以神座身份,既然成為神教圣子,他自然是有資格問一問的。
秦宇搖頭,“我的身份,涉及無上道君的布局,現在還無法告知。”
略微停頓,他繼續道:“神座閣下不必擔心,我雖已成為圣子,卻不會留在西陵,更不會試圖奪取您的權柄。神座是道君行于世間的代言人,而我只是秉承道君的意志,完成他吩咐的某個任務,當任務完成我就會離開。”
秦宇對掌控西陵神教毫無興趣,甚至于本能間,他不愿與西陵之間有太多聯系,所以語氣雖平靜,卻能清楚感受他的懇切。
季向天目光深邃,“本座該不該相信圣子?”
秦宇道:“時間會證明一切。”
季向天點頭,“好,本座便在此處,預祝圣子早日完成道君的任務,如果在此期間,需要西陵出力之處,圣子盡可開口。”語鋒一轉,“不過,圣子身份對外保密,神教修士要如何才能,辨識你的身份?”
秦宇微怔,難道西陵神座不能,感受到他體內的圣光?仔細掃過體內,融合的圣光之力,被他的氣血力量包裹,像是冰層下安靜的水。
心思一動,秦宇抬手五指虛握,一團圣光頓時浮現,“必要時,我自會表明身份。另外,關于我現在的身份,請神座閣下為我保密,或許干脆暫時隱瞞,我成為新的圣子一事。”
季向天微笑,“好。”
朵兒默死去,圣光融入一個陌生修士體內,而沒有選擇他……他更希望這件事永遠不被人知道。
秦宇拱手,“請神座幫我開啟一道進入龍城的傳送‘門’,我暫時還未掌握這種能力。”
季向天點頭,“可以。”他拂袖一揮,空間‘波’動中一道大‘門’浮現,“圣子,請。”
秦宇轉身一步踏入其中。
他并不擔心,季向天會對他出手,至少在‘弄’清他的虛實、來歷前,他絕對不敢。
原因很簡單,他是“道君”選擇的新任圣子!
隨著秦宇踏入,傳送陣微顫消失不見,神‘色’平靜的西陵神座,臉‘色’突然變得鐵青。
剛才,秦宇釋放出的圣光氣息,竟絲毫不在他之下。
這在等級嚴格的神教體系中,是不容許存在的錯誤,或者更直白的說,秦宇已經有了取代他,成為新的神座的資格!
許久,神座吐出口氣,正如秦宇所想,現在他不敢有任何舉動。
且等等看吧,如果這位新任圣子確如他所言,只是為了完成道君的任務而存在,西陵會全力幫助他,盡快達成目標。
否則……執掌神教數十萬年的季家,并非沒有任何抗衡之力。
當年他們能叛了故主,將他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那么同樣的事情,為什么不能再做一次呢?
季向天眼中閃動著幽幽光芒,當然這只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希望不會走到這一步吧!
龍城,霧隱宗駐地。
胡夫已經返回,帶來了秦宇出事消息,盡管他沒有明言已經死去,可話里話外的意思已很清楚。
原本抱有希望,期待不已的霧隱宗眾人,好似當頭‘棒’喝,短暫震驚之后紛紛陷入慌‘亂’。
先生已經死去,暗星冰瓥救治無望,斗獸場決賽雖未開啟,霧隱宗卻已經失敗,注定無緣魁首,一旦失敗,霧隱宗必然會為之前的風光付出代價。
眾人滿心苦澀。
胡夫接連下令,信使馬不停蹄趕回霧隱宗,做出一系列的應對布置。
在一眾長老看來,宗主的應對似乎有些太過‘激’烈,像是在抗衡生死大劫。
可這種時候,倒也沒有會去阻攔,多做一些準備,終歸是好的。
至于云蝶,隨著先生的死去,他座下這位美麗的弟子,周身圍繞的光環散去。一片慌‘亂’中,沒人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她。
走出大殿,抬頭看了一眼藍天白云,盡管天‘色’晴朗,可在云蝶眼中卻一片暗淡。
整個世界與她而言,失去所有‘色’彩。
老師死了,他死了。
盡管不敢相信,但胡夫宗主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開玩笑。
您如此強大,怎么會死掉呢?
云蝶沉默了許久,神‘色’‘露’出堅定,老師,弟子不會讓您孤單的。
黃泉路上,我來與您作伴!
云蝶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她臉上的悲傷、蒼白,隨著一步步落下,逐漸變成平靜。
老師死去,霧隱宗注定失敗,與暗中勢力的賭約已經輸掉,但她絕不會允許,沾滿贏家數千口鮮血的渾天寶鑒,落入到對方手中!
一片影子突然自角落飛出,擋在云蝶面前,這是個樣貌極其普通,丟在人群中轉眼就找不到的男人,約三十余歲模樣,此刻面無表情看來,眼神一片漠然。
云蝶心頭一跳,強壓慌‘亂’道:“退下,我想靜靜!”
長著大眾臉的中年人搖頭,“云蝶小姐,你的老師已經死去,賭約結束了。”
云蝶瞳孔收縮,對方敢直接表明身份,顯然是有絕對把握,可以直接將她拿下。
沒有任何猶豫,她張嘴就要呼救。
中年男人抬手點出,空間中無形空氣,被瞬間‘抽’取一空。
他淡漠聲音傳入耳中,“按照賭約,云蝶小姐跟我離開吧,請你不要嘗試反抗,否則我只能抱歉了。”
被‘抽’光了空氣,周身好似凍結,強大的壓迫力量,讓云蝶難以動彈半點。
眼底不由‘露’出絕望,原來她連自殺都做不到嗎?
突然間,死寂的空間中泛起‘波’紋,一道傳送‘門’出現,秦宇邁步走出。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云蝶,然后感受到了空氣中,那強大的鎮壓力量,眉頭頓時皺緊。
抬手一拳打出!
被禁錮的空間瞬間破碎,普通中年男人臉‘色’大變,他顯然是認得秦宇的。
該死,難道是使詐?可霧隱宗那些人如喪考妣,是絕沒有錯的!
他來不及去想,究竟是怎么回事,深吸口氣雙手抬起,濃郁黑光自雙掌間爆發。
下一刻,隨著“咚”一聲悶響,此人雙目瞬間瞪大,雙掌、雙臂骨頭噼啪作響,整個人被打飛出去。
“老師!”云蝶低呼,眼淚就流了出來。
秦宇點點頭,道:“我先打發了他。”
中年男人翻滾著撞在地面,犁開一道長長溝壑,臉‘色’慘白至極,心頭將議會收集信息之人罵的狗血淋頭。
去你媽的實力普通啊,這特么一拳就快把勞資錘死了,絕對妥妥的大道境高手。
不行,得趕緊跑,否則‘藥’丸!
一個翻滾卸去轟入體內的力量,中年男人身體瞬間虛化,就像是一道影子,就要消失不見。
“哼!”
冷哼響起,像是一道驚雷,中年男人七竅鮮血狂噴,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座山,狠狠砸在腦袋上,除了“嗡嗡嗡”之外,根本轉不動半點念頭。
下一刻,他感覺脖子一緊,已經被人抓到手中,那鐵鑄般的五指讓中年男人毫不懷疑,只需要輕輕用力,就能把他直接碾死。
“大人饒命!小人只是誤以為您已死去,才按照賭約出手,絕沒有冒犯之心啊!”
果然,是黑暗議會的人。
黑袍下,秦宇微微側目,他已經察覺到了,大批趕來的氣息。
霧隱宗的人要來了。
掌心力量一突,中年男人又是幾口鮮血噴出,整個被拋飛出去。
“滾!”
中年男人一個狼狽翻滾,變成影子消失不見。
下一刻,胡夫為首霧隱宗眾人趕來,看到狼藉院落中的黑袍身影,所有人瞪大眼。
“先生?!”
秦宇轉過身,眼神冷漠,“只不過晚回來片刻,你們就是這么,照顧我的弟子的?”
如果他趕來慢一步,云蝶就會被抓走,后果可想而知。
似一陣寒風刮過,但凡被秦宇眼神掃中者,皆身體僵直。
霧隱宗眾人心頭喜意尚未擴散,就變成忐忑不安,一個個臉‘色’慌‘亂’。
胡夫深吸口氣,深深拱手,“先生,之前我等以為您已……一時忽略了云蝶小姐,是我等的錯!好在先生及時趕回,云蝶小姐并未受到傷害,霧隱宗愿奉上一份厚禮以表歉意,還請先生可以原諒我等!”
說完,他面‘露’請求,“云蝶小姐,都是我等的過失,請您高抬貴手,幫本宗美言幾句。”
以他一宗之主身份,這態度放的極低。
顯然,先生“死而復生”歸來,霧隱宗再度有了希望,他絕不允許再出現一點變故。
云蝶擦了擦眼淚,“老師,不怪胡夫宗主他們,是我自己跑出來的……”
秦宇沉默幾息,冷冷道:“這份禮物,必須讓云蝶滿意才行!”
胡夫大喜,“是,是!”
又對云蝶感‘激’行禮。
接著,胡夫‘欲’言又止,先生雖然回來了,但不知有沒有拿到彼岸‘花’。
這點關乎霧隱宗的命運!
秦宇淡淡道:“彼岸‘花’我并未拿到。”
胡夫一張臉,瞬間失去血‘色’。
看了他一眼,秦宇冷哼,“馬上去準備其他令材,一個時辰后我會開始治療!”
像是從深淵一下升入天堂,胡夫呆了一下面龐漲紅,這才發現衣袍都被汗水浸透。
當然不敢埋怨秦宇故意嚇他,胡夫連連稱是,帶著歡天喜地的霧隱宗眾人離開。
沒了外人,云蝶再也忍耐不住,一頭撲到秦宇懷里,抱緊他大哭。
老師還活著,他好好的活著!
眼淚很快打濕黑袍,秦宇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云蝶不僅生的美麗,身材也老霸道了,此刻心神‘激’動失了顧忌,抱住他的時候格外用力,他體驗的老清晰了。
“咳咳!好了,為師沒有事,現在時間不多,我還需要盡快拿到彼岸‘花’。”
果然,這個話題轉移了云蝶的注意力,她抬起頭梨‘花’帶雨,“老……老師……你……真沒……拿到彼岸‘花’……”
秦宇點頭,“是真的,不過我自有辦法,你先起來。”
云蝶被這消息刺‘激’的清醒了點,看著被淚水打濕的黑袍,臉微紅退開幾步,“老師,您有什么辦法?”
秦宇想了想,道:“應該是有用的……你留在這里,不讓讓人打攪。”
看著他進入房中,云蝶連眼淚都呆住了,老師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應該有用啊?
老師,您拿不到彼岸‘花’,貌美如‘花’的‘女’弟子,就要被別人拿走啦!
您可一定要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