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最終角逐的各方權貴們,嘴角輕輕抽搐,這位寧大師錄音居然錄上癮了,京觀錦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廢物,明明知道對方不按常理出牌,居然還給人送把柄。
涉及挑戰紫牌資格的爭奪,所以這場比斗,十大紫牌悉數到場,他們在王宮一座大殿中,通過陣法同步觀看著進城。
海老臉色發白,神色間難掩倦意,看著光影中走向祭壇的秦宇,嘴角露出淡淡笑容,“有些人,哪怕機關算盡又如何?總歸要被打臉的。”
這話聲音不大,可足夠大殿中所有人聽清。
烏則天面沉如水,眼露森然,“耍些小手段,逞口舌之利何用?真正要比的,是自身實力!”
海老神色淡漠,“現在是小打臉,接著才是大打臉,所以老夫說,有些人終歸要被打臉。不好意思,受傷了說話有些啰嗦,大家別見怪。”
幾位紫牌神色古怪,如此重要的時刻,氣氛怎么會這樣?
烏則天還想開口,有人將他打斷,“好了,比斗要開始了。”
光影上,京觀錦、秦宇已登上祭壇。
白袍赤足祭祀淡淡道:“兩座珊瑚屋,里面一應都已準備好,為保證公平、公正,祭壇將會開啟監測,希望兩位不要動用不該用的東西。另外,比賽時間為兩日,具體請兩位自由掌控。”
說完飄身離去。
京觀錦冷哼一聲,徑直走向靠左測珊瑚屋。
秦宇向右。
進入珊瑚屋,照例仔細搜查,確定沒有不妥取出默石,臉色旋即陰沉下去。因為他不確定,小藍燈的存在,是否會被祭壇察覺。
十大紫牌也看不到,珊瑚屋中的情形,可兩株海靈已提前吸收的感應培養液,通過特殊手段可借助寶物之力,遙感兩株海靈的變化。
最開始兩株海靈毫無變化,這非常正常,海靈師并不是神,哪怕實力再如何強大,也需要時間檢查、判斷。
半個時辰后,其中一株海靈的力量,開始出現波動,短暫僵持后開始以緩慢速度提升。這表明,海靈本身的負面問題正在被解決。
是京觀錦。
一眾紫牌神色凝重,能夠從無數海靈師中脫穎而出,實力毋庸多言,即便他們也不敢大意。況且通過仔細觀察,他們豐富的經驗,可以大概判斷出救治者的實力,這對接下來的挑戰至關重要。
畢竟理論上說,十大紫牌中每一個,都有被挑戰的可能。當然腦子轉過這念頭的時候,他們眼神都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海老,同情之后又暗感欣慰。
海老面無表情,心里罵了一句婊子,沒錯他就是這樣罵的,紫牌海靈師的耀眼光環是外界附加,他們本身也是普通海族,同樣有著私心與喜惡。
比如烏則天大師,此時拂須而笑,霸氣面容上皆是滿意,偶爾余光掃來,露出幾分冷冽。
京觀錦出身高貴,有著極強大的海靈師天賦,經過他悉心教導,絕對屬于高級海靈師中的佼佼者。再加上,為確保比賽獲得勝利,那位大人物傾注的力量,便是他看了都眼熱至極,怎么可能失敗。
時間一點點過去,京觀錦進展極其順利,已基本將手中海靈問題解決,正在提升它的力量。于是就出現了,讓紫牌海靈師們,都感到震動的一幕。
感應寶物上光芒不斷變強,這是海靈力量提升的表現,他們可以輕易做到這一點,可讓他們心驚的是,這株海靈的提升毫無停頓,而且穩定的可怕,絲毫沒有因為力量提升而放緩。
誰都知道,一株本身力量為一百的海靈,提升到一百一很簡單,可再提升到一百二難度就會增加,然后隨著力量越強,增強難度隨著變大。
穩定的提升速度,只能證明京觀錦有著更加強大的實力,有意控制著提升幅度,這種做法在紫牌海靈師中意味著什么非常清楚——他要晉升海靈品階!
只有這樣,才需要保持穩定,為海靈蛻變夯實基礎。不少紫牌暗感心驚,這場比賽所用海靈品階他們很清楚,即便他們出手也很難在兩日內,完成品階晉升。
這京觀錦,好強大的自信!
烏則天大師眼眸深處,露出一抹灼熱,他答應教導京觀錦,是看在他高超的天賦上,可同樣因為那位大人物,答應給他夢寐以求的力量。如果他能掌握,就可一躍成為海域之中,最強大的海靈師,哪怕其余紫牌也不能夠,再與他相提并論。
當然,將海靈都驅逐出十大紫牌,同樣是他心底令一股動力。這兩個老東西,在很多年前有過宿怨,據傳涉及到一個女人,具體的沒人知道,又或者知道了也不敢說。
海老察覺到他的眼神,冷笑一聲閉上眼,心里暗暗焦急,寧小友啊寧小友,你可千萬別讓老夫失望。
十大紫牌,不是他想當或不想當這么簡單,只要登上這個位置,他就有了必需承擔的責任。一旦紫牌失手,所帶來的一連串反應,即便以海老的心思城府,也不由生出些許慌亂。
可這次,海老的期盼并未生效,京觀錦一騎絕塵,代表他手中靈植的那件寶物,已明亮至耀眼。可它旁邊,另外一件寶物,依舊是灰撲撲的模樣,貌似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丁點變化。
這讓紫牌們臉色越發怪異。
今日的比賽,當真開了眼,有人開掛一樣強大至極,也有人像是放棄了,直到此時還未動手。
嗯?難道說,真的放棄了?
烏則天大師已收獲了諸多恭賀,幾名交好的紫牌,臉上皆有羨慕之意。且不說彼此關系不錯,今日有海老在下面墊底,他們更不擔心會接到,來自京觀錦的挑戰,更多注意放到了他的收徒眼光上。
師徒兩人同入紫牌,這是何等風光,身份、地位到了他們這一步,能夠找到一名優秀的衣缽傳人,也是件讓人眼紅的事情。
烏則天大師謙虛無比,可那滿臉笑容,怎么看都透出一副暢快模樣,余光撇著海老心想較量了這么多年,終究是我老烏笑到最后!
在老烏眼神下,海老再好的城府,也忍不住焦急起來,冷哼一聲起身出門,從懷里掏出靈貝。
得到消息的吳大管事傻眼,第一個念頭是,難道寧先生又睡過去了?可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這場比賽的重要性他很清楚。那為什么,遲遲沒有出手?
突然,吳大管事身體僵直,他想到了那位老先生悄無聲息離開,毫無怪罪的意思……難道,寧先生已經答應了條件,后來的一切都是演戲?
這念頭升起,便再也無法壓制,吳大管事臉色發白,滿頭大汗。
前幾日消失不見,不知做什么去的薛晴眉頭微皺,“大管事怎么了?”
吳大管事急急將海老詢問說來,并隱晦提及了自己的推測,當然聲音壓的極低,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
薛晴臉色大變,似乎比吳大管事還要緊張,兩人緊急商議,同時命人將萊昂找來。
“咳,萊昂啊,這三日間,大師有沒有異常的地方?比如猶豫什么的?”
萊昂仔細回想,搖頭,“沒有,老師很正常。”
吳大管事暗自呸了自己一聲,他都沒看出來異常,萊昂這種毛頭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薛晴深吸口氣,揮揮手讓萊昂下去。
萊昂走出幾步,突然折返回來,拱手道:“大管事、薛管事,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老師值得你們信任,他一定會贏!”
說完深深行禮,大步離去。
吳大管事臉色陰晴半晌,沉聲道:“到了這一步,我們只能選擇相信了。”
薛晴轉身就走。
“薛管事?”
“即便選擇相信,也要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薛晴頭也沒回,“我不希望自己的準備可以用上,可如果寧大師背叛了我們,他也一定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逐漸被懷疑的寧大師,此刻當然沒有睡覺,他坐在珊瑚屋中滿臉苦惱之意,對臨時改變規則的賽委會,內心給予了十二分的全家問候。
小藍燈是他最大的秘密,哪怕放棄這場比賽,也不能將它暴露,可現在的問題在于,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認輸,海靈閣方面會怎么想?他不知道,那位冰山臉的薛管事,已經去做對付他的準備,卻不難猜到這點。
恐怕,海靈閣到時真的會翻臉,想到這秦宇忍不住搖頭。果然意外時有發生,毫無預料的小事,就可能導致危機。
思索了整整一日,在珊瑚屋角落里,那株感時珊瑚散發出第一抹幽藍時,秦宇突然捂臉苦笑。
最近一直煉化寶物提升魂魄,可隨著魂魄變強,人不應該是越來越聰明嗎?怎么感覺自己,反而被拉低了智商呢。沒錯,小藍燈出現在外界,的確有可能被祭壇發覺,那么不拿出來也就是了!
伸手拿起擺放在寬大工作臺上的玉盒,里面最上佳的培養液,釋放著淡淡香味,一株七葉草懸在其中,根莖輕輕律動著,似有自己的意識。
抓住玉盒,一陣靈光閃過,它消失不見。
秦宇凝神感應,稍有不妥他馬上就會,將玉盒取出。
一息、兩息、三息。
祭壇安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