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讓我也出戰吧,沒有保護好二家主,全是我的錯誤,如果不是為了回來給家里報信,我也不想獨活。現在有機會出戰,希望家主給我一個機會,不然我會后悔一輩子的。”陳夏義陳懇請戰。
“江河,你不要這么想,際善死后,如果是一般人怕早就逃走了。你還能回來報信,足見忠義。你不欠我們呂家的,相反,我們呂家應該感謝你。這次出戰你就不要去了。”呂際仁阻止了陳夏義說話,安慰道:“你傷勢嚴重,還未痊愈,不適合出戰,此是一,至于第二點,后面戰斗的機會很多,不差這一次。平安大軍勢大,這次失敗后,必然惱羞成怒,我們接下來面臨的局勢更為嚴峻,我需要你好好養傷,為接下來的戰斗做貢獻。只要你立下了功勞,也就沒人會說三道四了。”
“是,江河愚蠢,多謝家主指點,江河一定好好養傷。”陳夏義感激無比。
又說了幾句,陳夏義見到呂際仁沒有其他的吩咐,很自覺地告退。
“這個陳夏義名義上很忠心,但是我總感覺他有別的想法,父親為何拒絕他出戰的要求?”呂秀年有些不解。
戰場上是檢驗一個人是否真心的最佳場所。在生與死的考驗之中,沒人能夠藏住自己的真心。
“正因為他忠奸難辨,所以不能把不穩定的因素放入軍中,第一戰至關重要,贏了,就等于打開了局面,如果失敗,我們呂家的好日子怕就要到頭了,所以我不能冒險。”呂際仁道。
“既然如此,為何不把陳夏義殺了,留著也是禍害。”呂秀年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你想得太簡單了,如果感覺不對就把人殺了,那么這個世界上就沒幾個人能留下來。”呂際仁笑著搖搖頭,“就陳家和我們的關系,即使陳夏義有什么不良的想法,我們不能殺他。再者陳夏義確實是一個人才,你看他過來的這些日子,幫主你二叔處理事務,哪一件不是恰到好處。可以說,呂家能有今天的局面,陳夏義要占一半的功勞。”
呂際仁見到兒子不以為然的表情,心中有些失望。實際上,他還是把陳夏義的功勞隱去了幾分,實際上,呂家能夠在末日之后搶占先機,成為冷水區第一大家族,讓其他家族縮在一個角落里無力對抗,固然是因為他的戰斗力威懾,陳夏義的手段也不可小視。畢竟對付喪尸只需要靠無力,對付人光靠武力可不行。
他清楚兒子排斥陳夏義的原因,都是年輕人,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優秀。想到以后呂家還要交給兒子,他語重心長道:“我們個人的能力實際上是極為有限的,所以古人告訴我們,要善于借助他力,成就自我。陳夏義從地球萬里迢迢來到火星,你說他沒點私心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不和我們呂家沖突,不做有損害我呂家的事情,我們要允許他有私心,只有這樣,他才會更加努力為我們做事。我們用的是他的能力,并非他這個人,這一點要搞清楚。我們信任的人,永遠只有呂家的人。”
“我明白了,父親。”呂秀 年點了點頭,又道:“要不要監視陳夏義呢?”
呂際仁頓感到一番話白說了,心中又是一聲嘆息,平淡地道:“由你堂弟看著就可以了,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陳夏義只能依托我們呂家才能成事,這一點他自己也很清楚,不然的話,你以為他冒險回來干什么?至少在應對完這次危機之前,他不會做出損害呂家利益的事情出來,相反他還會拼命保住呂家如今的地位,所以你現在不應該把目光放在陳夏義身上,而是應該放在平安大軍身上。”
“是,父親。”呂秀年察覺到父親語氣中的不耐煩,心中一凜,不敢再想其他了。
呂家的權利極為集中,呂際仁一聲令下,呂家的大軍就迅速動起來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集結完畢,呂際仁甚至不需要做戰前動員,平靜地說了一聲出發,大軍沒有絲毫猶豫開拔。
冷水區的喪尸不多不少,對冷水區有很大的危險,但是不致命,所以冷水區才能保持如此平靜。下面還有喪尸,大軍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走地面,他們早已經打通了空中走廊。在大樓與大樓之間架起了橋梁,可以快速安全抵達每一個角落。
一棟大樓之上,陳夏義站在窗口,看著大軍消失在視線之中。他的身后站著一個戰士,正是和他一起回來的兩個戰士中的一個,兩人已經效忠陳夏義,一切以他的利益為主。
“要不要通知那邊?”戰士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開口。臉上有些擔憂,他是真的想不到,如此劣勢,呂際仁竟然還敢主動出擊,而且動如雷霆,沒有一絲猶豫。
“你在擔心那邊?”陳夏義嗤笑一聲,他自然知道‘那邊’是哪邊。不等戰士回答,平靜地道:“且不說呂際仁的動作瞞不過那邊,就算瞞過了,他也注定要失敗。”心中有些感慨,這已經不是那個拿著槍就能打贏戰爭的年代了,現在的戰爭已經發生了變化,人已經不再脆弱,很多人已經擁有了移山填海的力量了。
呂際仁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天風省那邊可是擁有污血黑童、肥龍、白瘋子、大象四個特級高手,現在又多了一個鄭莉和一個李惡水,更不用說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劉危安。呂際仁一死,這所謂的五萬大軍就是土雞瓦狗,什么都不是了。
“我們什么時候行動?”戰士又問。
“等一個小時吧。”陳夏義看了一眼時間,走到沙發上坐下。
“一個小時會不會太久了?”戰士表情有些不安,起義造反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感覺陳夏義一點都不緊張呢。
難道他不知道一旦失敗或者泄露就是要被凌遲處死的結果嗎?
“你在擔心什么?”陳夏義笑著看著他。
“遲則生變。我怕那些墻頭草堅守不住立場,而且呂秀建還在盯著我們。”戰士斷斷續續道。
“從呂際仁帶隊出發的一刻,他已經輸了。這里的人已經翻不起大浪了。”陳夏義隨意地靠著沙發,“至于呂秀建,如果他不盯 著我們,你以為呂際仁那個老狐貍會如此放心地離開嗎?”
“啊!”戰士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幾次有機會利用喪尸神不知鬼不知除掉呂秀建,但是陳夏義一直不同意,他以為陳夏義害怕,現在才知道,他早有謀劃。
“算算時間,呂秀建也該來了吧。”陳夏義的話音剛落,房間的大門砰的一聲飛了進來,砸在戰士的腳下,一群人涌入房間,足足二十多人,一下子把寬敞的房間占了一半。
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呂際善的私生子呂秀建。
“陳夏義,你的死期到了。”呂秀建滿臉猙獰,殺氣騰騰。
“你……你們要干什么?”戰士驚慌喝問。
“陳夏義,你應該早就想到這一天,自己動手還是讓我動手呢?”呂秀建哪里會理會戰士,眼睛只盯著陳夏義。
“呂隊長,你這話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你帶著一堆人,闖入我的住處,這是要犯上嗎?”陳夏義的目光平靜,卻又一種無形的威壓。
呂秀建身后的戰士被這目光一看,無不心中一凜,莫名的心虛起來。呂秀建怒喝:“陳夏義,你算什么東西?還犯上?你要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只不過是我們呂家的一個仆人而已。”
“我是不是仆人,不是你說了算,但是我現在還是家主親自任命的軍務總管,是你們的頂頭上司,這點你可不能否認,退一步講,就算我沒有這個軍務總管的職務,我也是呂家聘請的客卿,我想,一顆客卿的地位重要高于一個私生子吧?”陳夏義淡淡地道。
此言一出,呂秀建的眼睛頓時紅了,私生子這個詞是他這輩子最不喜歡聽見的詞,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呂家少爺,就是因為這三個字跌落凡塵,成為普通人都看不起的垃圾。從小到大,都是在別人異樣的眼神之中度過的,好不容易被呂際善接回了呂家,情況好了許多。但是呂家子弟的鄙夷讓他更加憤怒和仇恨。
但是他卻無可奈何,如果是外人,他可以動手,可以打可以罵甚至可以殺人,但是呂家子弟他不敢動。這些情緒無法發泄,只能擠壓。還在隨著地位上升,這樣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少了,即使有也很隱晦,至少他是看不到了。
陳夏義卻毫不留情把他的遮羞布扯開,讓他最見不到人的一面裸暴露在人前。血液沖上大腦,他顧不得其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殺,給我殺了他!”
他知道殺了陳夏義,在呂際仁面前怕是不好過,但是這會兒,他不去想了,他只想把這個冒犯他的人給殺了,碎尸萬段。
嗤——
呂秀建忽然感覺不對勁,低頭一看,一截刀尖出現在胸口,看穿出來的位置剛好處于心臟部位,一扭頭,看見跟隨他來的戰士正用冷漠而可憐的目光看著他,而偷襲他的卻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你——”一陣寒冷襲來,只說了一個字,呂秀建就軟軟倒地,就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