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在和憎惡觸碰的瞬間,力量如山洪暴發,憎惡龐大的身軀炸開,碎肉射向四面八方,喪尸倒下一片,不少喪尸一抽一抽,卻始終無法站起來。
大審判拳轟出的時候,空氣中空無一物,當拳頭抵達的時候,一只獵殺者剛好出現,不早一秒,不晚一秒,恰到好處,和演練過千百遍一般。
獵殺者猶如鋼鐵錘煉的堅硬身體四分五裂,惡心的液體灑在劉危安的身上,衣服上立刻冒起白煙,出現無數的小洞。劉危安眼睛都不眨一下,倏然前進20米,一片拳影籠罩洶涌而至的喪尸。
砰,砰,砰……
拳頭和肌肉碰撞的聲音連成一條線,倒射飛出的喪尸和其他的喪尸撞在一起,骨頭斷裂的聲音刺耳無比,喪尸群出現一個小小的空白。
劉危安就像一臺重型推土機,所過之處,所有的喪尸都被鏟平,不管是再厲害的喪尸,都是一拳轟殺,絕不需要第二招。
稍稍恢復體力的大象和薛爺一左一右,三個人就是整支隊伍的刀尖,刀尖如果停止,整個隊伍就會陷入混亂,所以劉危安從出手開始,大審判拳就沒有停止過。
不死貓、楊掌門、李惡水、張麻子、張泉深一家子……大家都知道現在是拼命的時候,逃出去,就是活,停下來就是死。大家都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重傷之人也強撐著身體拼殺。進化者分散在周圍,抵御潮水般的喪尸的攻擊,普通人、重傷者都處于中間被保護的地方,但是總有保護不周的時候,每一秒鐘都有人死于喪尸之手。
慘叫如同錢塘江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
大部隊經過的地方,就是尸體和鮮血鑄就的路,有人類的尸體,也有喪尸的尸體。喪尸的尸體躺在地上沒人會動。但是人類的尸體就無法保持完整了,喪尸像聞著了血腥味的財狼全部撲上去,吸血的吸血,吃肉的吃肉,人類的尸體基本上無法保持完整。
“啊——”
跟著劉危安出來散心的黃金級高手中的一個發出痛苦的慘叫,不敢置信看著從胸前穿出來的爪子,爪子上是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
“阿海!”不死貓睚眥欲裂,拼了命沖過來。
“老大,以后不能跟著你了!”叫阿海的黃金級高手,用盡最后的力氣反手一刀砍在捕食者的脖子上,但是失去了心臟的他力氣大減,這一刀只是砍了一條淺淺的痕跡。捕食者爪子收回,把還冒著熱氣的心臟塞在嘴巴里大嚼,隨著血液下肚,捕食者的氣息節節攀升。
喪尸對人類的屠殺,不僅僅是要吃肉,更是因為進化者的血肉能夠讓它們強大。
“阿海,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不死貓抱著阿海的身體,眼睛血紅。阿海不是跟隨他的手下里面最強大的,卻是跟隨他最久的一人,從他創建不死黑貓開始,阿海就一直跟著他,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卻死在逃亡的路上。
“……不……后悔……”
阿海艱難地說出最后三個字,露出一個帶血的笑容,腦袋一歪,就 此咽氣。
不死貓最后還是沒能為阿海報仇,捕食者穿插到了其他地方,不死貓有自己的職責,不能擅離職守,用繩子把阿海的尸體背在背上。
“兄弟,我帶你回家!”
高速狂奔,10分鐘就會感覺累,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很難堅持20分鐘。死亡的威脅,讓這支龐大而臃腫的隊伍狂奔了半個小時,然后隊伍就迅速拉長了,帶頭的劉危安,速度很穩定,沒有加快,也沒有延后,但是大部隊卻愈來愈多的人跟不上了。
隊伍的延長最直接的反應就是進化者的壓力大增,劉危安很敏感地發現了這個問題,下令大象和薛爺去支持兩側,刀尖由他一個人頂著。
大象十分不愿意去,他能夠感受,劉危安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現在能夠不倒下,全靠了超人的毅力堅持。他在的時候,還能照應一下,一旦他離開,劉危安發生了意外,救都沒人救。但是劉危安的命令沒有一絲緩和的余地,他只能咬牙去了。
每一個人都承受巨大的壓力,但是要說壓力最大的,怕是負責普通人轉移的吳湘湘了吧。她帶出來的手下,為了保護她,死的剩下不到10人了,人人帶傷,都是拼著一股子氣才沒有倒下。
普通人的體力太差了,雖然在圓形大廈的兩日里,劉危安開放了食物,沒有讓他們餓著,但是長期以來空乏的身軀不是一兩天能夠彌補的,底子太差。一開始可以靠著一股子熱血撐著,但是熱血一冷,立刻就被打回了原形。
吳三一直跟在吳湘湘的身邊,對于吳湘湘變幻的臉色看的很清楚。卻什么都沒說,有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該這么勸。
有時候,他挺羨慕老二的,只管打架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需多想,反正按照命令做就是了。
“我不跑了,我跑不動了。”
一個婦女突然停下,就這樣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恨不得把肺部都掏出來,雙腿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仿佛推到的骨牌,婦女的行為如同一根針刺在氣球上,把大家鼓著的一口氣給刺破了,接連有人軟到在地上,只感到動一根手指頭都需要極大的力量。
“老婆,快起來,快跑,喪尸來了。”丈夫抱著孩子焦急地呼喊。
“老公,以后孩子就靠你一個人照顧了。”妻子露出一個凄艷的笑容,輕輕搖頭,十分堅決。她的腿在玉山區逃亡的時候被人踩斷了了,能夠逃到這里,全靠了丈夫的攙扶和瘦弱的肩膀背著,很難想象,丈夫一個教書匠,手無縛雞之力,竟然可以背著她狂奔五六公里,還抱著一個孩子,她無法想象丈夫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她也很想不讓丈夫的努力白費,她也想照顧孩子長大,一直陪在孩子身邊。但是她不能這么自私,她清晰地感覺到丈夫的速度越來越慢,雙腿越來越 沉重,所以她把丈夫推開了。如果丈夫還背著她,三個人都活不了,沒有了她的拖累,至少丈夫和女兒可以活下去。
“不要,老婆,你答應過我的,永遠不分開——”丈夫眼中冒出熱淚,被人群夾著朝前面流動。
“老公,你以后和孩子要好好的!”直到看不見丈夫的身影,妻子壓抑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如決堤的江河傾瀉出來。
“行動!”吳湘湘閉上眼睛良久,跳動的眉心顯示她內心的掙扎,最后還是下定了決心。一旦做出決定,她就沒有絲毫猶豫。下令進化者對著人群橫切了一刀。把那些跑不動的、不肯跑的、受傷太重的……總之,掉隊太厲害的都切開了。
這一刀,幾乎切掉了一半的人。
切口迅速拉伸,當涌入的喪尸把切口堵住,掉在后面的人終于醒悟,他們被拋棄了,頓時驚慌失措,沒有力氣的身體里面一下子涌入了強大的力量,躺在地上的人被針扎了一般從地上跳起來,想追上遠去的隊伍。
“不要拋下我們!”
“我們不想死,求求你們了!”
“救救我們,省長說過不拋棄任何一個人,你們不能這樣做!”
被拋棄的人很快發現求饒是無用的,斷后的進化者臉色冷峻,根本不為所動。當越來越多的喪尸把唯一的去路堵死的時候,被拋棄的人發出絕望而不甘的怒罵。
“你們不得好死!”
“我詛咒你們死的比我們慘。”
“什么狗屁救世主,我算是看透了,涉及到自己的生死的時候,別人的命就是草芥,隨隨便便就可以拋棄。”
怨氣沖天,絕望的詛咒和臨時的慘叫匯聚成一股強大的氣流,直沖云霄。數公里之外的劉危安似有所覺,倏然止步,回頭遙望。兩道神芒從眼中射出。
“魔神之眼!”
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他臉色大變,恐怖的殺意從體內散發,濃郁到連撲上前來的喪尸都停滯了剎那。
劉危安幾乎把牙齒咬碎,他費了那么大的力氣,不惜拖著重傷之軀拼殺,就是不想放棄一人,沒想到最后一步,卻被吳湘湘把他的一番心血都白費了。
半個小時后,劉危安殺出了喪尸重圍,帶著所有人進入了一棟大廈里面,奇怪的是,進入了這里,喪尸竟然不敢進攻,在外面圍著,情緒焦躁,卻不敢進來。
“這里是我擊殺血魔的地方,血魔臨死前的氣息會讓喪尸畏懼,大家可以安心休息,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喪尸是不敢進攻的。”劉危安的話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頓時無力支撐沉重的身體,也不管地上臟不臟,一屁股做下去喘大氣,不少人不到半分鐘就入睡了。
但是也有人沒機會睡覺。
一個單獨的房間內,劉危安坐在沙發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靜的可怕的目光看著堂下的吳湘湘等幾人。
“你們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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