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陽、高安如今已經是風姿綽約的美艷婦人,原本兩人下嫁之時本來就已經很大歲數了,再加上經過這些年光景的積淀,所以不論是義陽還是高安,在氣質上都帶著一股明艷動人的高貴跟婉約。
相比較于裴婉瑩等人還略微存有的青春氣息,則是更能夠引起人們對于美色的理解。
白純在大明宮,則是完全屬于異類之中的異類,當所有的人都在為年紀漸長,容顏易老這個大自然的規律哀嘆時,也只有她,像是一直保持著當初的所有一切。
仿佛這些年,歲月把她徹徹底底的遺忘在了時間的角落,從來不曾看她一眼,任由她保持著讓人羨慕的冰肌玉骨般皮囊,變得越來越美,越來越讓人嫉妒。
裴婉瑩、陳清函、安小河三女則是都為了李弘生下了子女,所以三女在東宮的地位,也自然是越來越比其他人重要。
即便是顏令賓以及夜月,包括那被白純從劍南道帶回的溫柔,對于三女也漸漸的多了一份敬重。
紫宸殿內李哲與李旦二人,正陪著李治在案頭品評著顏真卿的書畫,而對于這些,李治是向來不愿意給李弘展示的。
因為打小李弘就一直惦記著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當年也是不惜以之誘惑工部尚書,借此希望能夠探得蘭亭集序,到底是不是還在皇宮內。
李治當初就像是防賊一樣的防著李弘,深怕李弘知道蘭亭集序已經被陪葬先皇于昭陵,誰知道這“逆子”會不會在那時,偷偷跑到還未完全封死的昭陵,把那蘭亭集序給找出來。
當李弘跟義陽、高安、蕭淑妃等人打過招呼,身后的花孟也把今日白純早早為李弘準備的,賜給那些嗣王、縣主的禮物,一一賜給了義陽、高安以及李哲等人的孩子后,這才從紫宸殿的花廳,在宮女的引領下,走向了李治的書房。
三年的時間,李治又為大唐國事操勞了三年,原本身體就弱,加上眩暈癥如今依然還會時不時的發作,使得李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頭兒,與依然風華絕代、高貴典雅的皇后武媚站在一起,任誰都不會認為,龍爹竟然還比龍媽要小上幾歲了。
像是見到李弘之后,還要刻意的裝作自己更加蒼老一樣,在李弘對著他行禮后,大唐皇帝還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以顯示自己這幾年幫著李弘處理朝政,憂心勞苦,才落得了這樣一番情形。
灰白的頭發、灰白的胡須,一身深黃色的便服,頭頂只是一個簡單的木簪固定著頭發,長袍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些年做的,還是說李治刻意讓人給做的肥了一些,總之穿在身上顯得松松垮垮,更加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有些蒼老、無力。
眼神倒是還顯得有幾分神采,皺紋雖然已經爬滿了眼角,隨著長壽眉的長出,使得對于道、佛都沒有什么興趣的大唐皇帝,在專注于其面目時,倒是還能夠依稀看到一些,當年皇帝龍顏的威嚴高貴模樣兒。
李弘無語的嘆口氣,而后喃喃說道:“您這是替您自己打理江山,這江山還是您的江山,您不要一副好像是替兒臣打理江山好不好?兒臣只是太子,所以您要是想讓兒臣生出內疚……。”
“你個混賬東西,要不是你跑的不見蹤影,朕至于如今還以這幅軀體,來為國操勞嗎?你是朕的太子,朕身體有恙,難道你這太子不該在長安為朕分憂?不該替朕處置朝政!不忠不孝……。”李治坐在書桌后面,在李弘先一步走到書畫跟前,急忙示意宮女把書畫收起來。
李哲跟李旦兩人,原本還能夠和諧美滿的跟龍爹一同探討一些書畫的技藝,但隨著太子的到來,剛才御書房內其樂融融、父慈子孝的意境,瞬間就被破壞的一點兒不剩。
“父皇,您與皇兄好久不見,這些天也沒時間一同交談,顯然皇兄也有國事相稟奏,兒臣與李旦就不……。”李哲一看李弘又跟龍爹要因為皇位爭吵,那么自己跟李旦這兩個不能觸碰皇位之事兒的親王,顯然就很不適合呆在這里了,免得一會兒兩人吵起來,再讓他跟李旦評理,到時候尷尬、為難的就是自己跟李旦了,所以趁著他們還沒有吵起來,還是趕緊先撤為妙。
“李旦你等會兒。”李弘搓了搓空空兩手,父皇跟前的宮女是新訓練的吧,看樣子還是個練家子啊,自己手疾眼快的想要搶走顏真卿的書畫,都沒有搶到,竟然被她悄無聲息、不留痕跡的避開了。
“啊?皇兄什么事兒?”李旦小胖子的稱呼如今更加的名副其實了,隨著太乙城完全向他開放后,這家伙一個月最起碼有二十天是呆在太乙城不出來。
所以如今,太乙城當家作主的除了白純之外,便是眼前這個殷王殿下李旦了,如今隨著在太乙城時日越多,其影響力也越來越大,大有與白純齊名之勢。
不過好在,李旦也不是笨蛋,知道哪些是自己該碰的,哪些是自己不該碰的,對于那些當初被從海外弄回來的新物種,李旦則是著了迷一樣,看著那些東西來回變化著,甚至看著那叫什么橡膠樹,在樹身上割取的白色乳膠,在經過一番加工后,竟然變得彈性十足的同時,又充滿了韌勁以及耐磨性,經過簡單的塑形后,可以變成很多種極為有用途的好東西。
就連那種子,也在太乙城被榨出油,用來制造更加考究的漆料,甚至連那橡膠果殼,也被硬生生的提煉出了還沒有定名的物質出來。
太乙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讓他極為著迷,眼花繚亂、甚至是極為震撼人心的東西,可是他在未入太乙城時,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
而至于太乙城的其他,只要是跟財物打交道的地方,李旦是一概不過問,甚至就連自己的老丈人,想要經營太乙城的一些緊俏物品,李旦都是搖頭不松口。
只有是跟白純商定了之后,而后才會交由白純來替他料理這些家務事兒,隨著他在太乙城浸泡的時間越長,也越發的知道太乙城到底隱藏著什么樣巨大的財富跟威懾力。
而這也讓他在停留于太乙城時,更加的意識到了太乙城與白純對大唐的重要性,特別是當他開始接觸藥膳房后,對于太乙城更是有了另外一層的認知,甚至在他自己的內心里,已經把太乙城提到了國之根本的高度。
同樣也知道白純愿意為他打開太乙城所有的大門,這里面可是包含著皇兄李弘,對自己巨大的信任。
所以如今,李旦能夠依然如入無人之境的隨意行走在太乙城的各個區域,完全是因為李弘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戒心。
而李旦也同樣做到了讓李弘與白純絕對的放心,除了在進入藥膳房,以及一些新鮮事物的環境中,因為大量的金錢需要來為他的瘋狂想法兒做驗證外,基本上他是很少前往濮王府找白純,但一旦前往濮王府找白純,那么,白純必定要奉上一筆絕對數目可觀的銀兩。
有時候就是連李哲都很吃驚白純的爽快,不論是李旦要錢做什么,白純從來都是二話不說,甚至連問都不問,直接按照李旦給的預算數目,為其支出大量的銀子,有時候看的李哲,都以為李旦要這么多錢是想要造反。
但李旦即便是面對他帶一些調侃的問話,也是搖頭晃腦、故作神秘,根本不告訴他,自己如今在做什么。
而白純跟李弘,顯然是很理解李旦要這么多錢的用途,雖然李哲有時候很難搞明白,手里一個小小的玩意兒,被李旦興高采烈的拿到白純跟前,說這就是他花了幾萬兩銀子制的東西時,白純竟然還傻乎乎的謝過李旦。
這在李哲看來,花那么多錢,才得到手里那么一個小小的玩意兒,是李旦變聰明了,還是白純變笨了?為什么就會相信李旦手里的小東西,值那么多錢呢!
當李旦興奮的拿著黑乎乎的圓圈,跑到白純跟前再次伸手要錢時,李哲的三觀是徹底被兩人敗家的行徑擊潰了。
李旦扒下白純馬車的車輪后,拿到太乙城鼓搗了好幾天的功夫后,又渾身上下臟兮兮的,一臉大汗的帶著好幾個人,把前幾日拿走的車輪,套上了那黑乎乎的東西后,再次安裝在了馬車上面。
而后一臉求表揚的看著白純,讓白純坐上自己的馬車,用她用順手的車夫,試試這馬車是否比以前的舒適。
李哲無聊的看著兩個“傻子”在那里鼓搗來鼓搗去,最終白純坐著那加上了難看的黑色輪圈的輪子,一溜煙兒的飛馳而去時,李旦則是聚精會神、神情專注的看著那馬車車廂的起伏狀態。
隨著馬車轉了一圈回來后,白純興奮的從馬車上跳下來,難得一見的露出燦爛的笑容,極為滿意的夸贊馬車舒適時,李哲這才緩緩反應過來,兩人做個車轱轆而已,至于那么高興?
所以當李旦給他的馬車也換上后,李哲坐在馬車里著實是美了很長時間,但顯然坐車已經讓他無法感到興奮了,于是乎李哲就趕下車夫,自己親自駕著換上新轱轆的馬車,一溜煙兒跑出了長安城,而后隨著一聲巨響車轱轆卻是憋了下去,于是李哲只好瘸著馬車又慢慢悠悠晃蕩回了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