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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到李弘的馬背上,竟然還坐著一名紅衣少‘女’時,神情則是明顯的一愣。
而溫柔在看到白純望向她時,卻是莫名的心里一虛,剛剛在李弘懷里還感覺很正常的她,整個人一下子又變得別扭起來,臉上也開始再次閃現著無所適從的表情。
李弘率先下馬,而后攬著溫柔柔若無骨的纖細腰身,把溫柔從馬背上抱下來,便不再理會溫柔往那已經打開車‘門’的馬車旁走去。
溫柔則是緊緊跟在李弘的后面,低著頭不敢再看白純,哪怕是白純的視線并沒有放在她身上,她也是有些心驚膽戰的不敢抬頭看向前方。
“奴婢白純見過……。”
“弘兒,這么晚了你這是要去哪里?”
白純跟房陵公主的說話聲同時響起,李弘則是伸手撫‘摸’著白純潔白的臉頰,對于身后響起的長公主的聲音,并沒有表現出大多的驚訝來。
“做的很好,但是下次切記要多帶一些人,自己的安危最為重要,明白?”李弘不理會身后細碎的腳步聲,跟白純溫柔的說完后,這才轉過身看向房陵公主。
白純任由李弘的手從自己的臉頰上拿下,而后轉身面對房陵公主等人。
李弘臉上帶著輕松的微笑,只不過因為臉上還存有的血跡,使得他的微笑在李倩等人眼里,顯得有些猙獰。
默默的打量著從容自然的房陵公主,再看看她身后的李倩跟李琳,向自己強顏歡笑的行禮,以及最后面那個穿著道袍的‘女’子,也在李倩跟李琳行禮后,向自己行禮,這才點點頭說道:“皇姑‘奶’‘奶’不知這是要做什么?為何這么晚出現在這條官道上?這條官道可是很不太平啊,南詔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混’進來五百人的隊伍,看其樣子,很像是南詔的兵士。”
房陵公主一直微笑著看李弘說話,當李弘面對她說完后,房陵公主則是嘆了口氣,而后舉起拐杖指了指已經站在了她旁邊的李倩跟李琳,無奈的說道:“還能是什么事兒,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還得問你這兩個表姐才是。老身知曉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趕過來一看,大火已經越來越旺,便想著先回成都府,等你回來了再帶她兩去請罪。”
“哦……這話是何意?”李弘驚異的看著平靜的房陵公主問道。
只是不等房陵公主回答,李倩跟李琳已經向前一步,向李弘行禮請罪道:“稟太子殿下,是李倩與李琳‘逼’迫夫君裴守德、慕容賓燒的糧倉,還請殿下治罪。”
“為何要燒?裴守德跟慕容賓人在哪里?”李弘的視線還是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然后又再次落在了房陵公主的身上。
李倩驚慌的吞了口唾沫,干澀的說道:“當年糧倉曾被父王‘私’賣過糧草,您到來后,李倩深怕糧倉的缺口被您查到,這幾年一直沒有補齊的糧草,所以……所以一時糊涂就……。”
“一時糊涂就燒了糧倉,那南詔人也是跟你們兩人有關系了?”李弘看著房陵公主的表情,在望向自己身后時,變得越來越驚詫,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溫柔。
原本一直低著頭的溫柔,在聽到房陵公主的聲音時,便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只是因為火把照亮的角度,加上房陵公主一開始視線就專注在了李弘身上,并沒有發現李弘的身后,還有一個紅衣‘女’子。
而當李弘一直緊盯著她看時,溫柔也在仔細的打量著她,兩人的目光相對,俱是帶著說不出的驚詫跟疑‘惑’。
溫柔從來沒有想到,一項對自己和藹可親、教授自己學文識字的老‘奶’‘奶’,竟然是大唐的長公主殿下。
房陵公主同樣沒有料到,溫柔竟然跟李弘走在了一起,而且看溫柔站在李弘身后自由自在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被李弘抓起來問罪的游俠刺客,更像是被李弘保護起來的小姑娘。
李倩跟李琳面對李弘關于南詔人的問題,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看見李弘對著房陵公主笑了笑,而后伸手在身后輕輕一帶,只見一個紅衣‘女’子……溫柔!竟然出現在了她們的視線里。
“認識?”李弘笑容滿面,看看手足無措的溫柔,再看看表情開始變得深沉的房陵公主,淡淡的問道。
不遠處的尉屠耆此時則是攜帶著裴守德與慕容賓二人,向這邊疾馳了過來,馬蹄聲讓李弘這邊的短暫沉默,顯得異常的明顯。
“溫柔見過‘奶’‘奶’。”溫柔看著房陵公主,不知所措的仰頭看了一眼李弘,然后對著房陵公主像平日里一般行禮說道。
只是這一次,面對房陵公主,她沒有像平常那樣,歡呼雀躍的跑向其跟前撒嬌,而是神‘色’有些麻木的站在李弘跟前,腳下則是一步也沒有向前挪動。
房陵公主神‘色’復雜的看著溫柔,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瞧向李弘,而在李弘的身后,尉屠耆與幾十名兵士,已經把這里包圍的嚴嚴實實,裴守德跟慕容賓,也正在被兩個兵士監押著往這邊走來。
房陵公主沒有說話,而李弘則是牽起了溫柔一直在攥‘弄’著衣袖的一只手,看著溫柔的美目也望向自己時,平靜的問道:“她就是你所說的,教你學文識字的老‘奶’‘奶’?那么……她是不是你師父?”
隨著李弘的目光,溫柔的視線跟隨著望去,她其實早已經看見了師父就站在那兩‘女’身后,只是這個時候,不用想都知道,明顯自己認識的老‘奶’‘奶’與師父,跟太子殿下不是一伙兒的,而是冤家對頭。
這個時候的她,無論說什么,都將對師父跟‘奶’‘奶’此刻的局面,造成更為不利的因素,但……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剛才自己已經死在那一出‘亂’戰之中了……。
塵一苦澀的看著溫柔那有些驚慌的眼神,卻不知道該如何辦,此刻四周早已經被太子殿下的親衛隊包圍,親衛隊兵士手里的弓弩寒光閃閃,也早已經對準了自己等人,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其下場則是不言而喻,必定會被‘亂’箭‘射’殺。
“權善才跟蘇宏暉被殺是誰的主意?”李弘這時才接過白純遞過來的繡帕,開始擦拭著臉上已經快要凝固的血跡,時不時白純還會站在李弘跟前,用纖纖‘玉’指,幫李弘撥‘弄’著臉上擦拭不下來的血痂。
四周一片靜悄悄,在李弘的問話消失后,諾大的官道上,除了火把燃燒的聲音外,便無任何其他聲音,夜‘色’繼續籠罩著眾人,氣氛則是顯得越來越凝重。
“剛才李倩你跟李琳說,是你們兩人‘逼’迫裴守德跟慕容賓去火燒糧倉的,是這樣嗎?”李弘踱步到衣衫襤褸、神‘色’狼狽,滿臉血污的裴守德跟慕容賓跟前,此刻臉上的血污稍微少了一些,倒是不難辨認兩個人的容貌了。
“是是是,是余姚縣主跟良鄉縣主‘逼’迫我們去火燒糧倉的,是她們的主意,如果我們兩人不從,她們就會殺了我們。”裴守德先是一愣,而后立刻不斷的點頭說道。
一旁的慕容賓猶豫了一下,余光偷偷的掃過不遠處的李琳,而后也是點頭附和著裴守德的話語,承認是李琳‘逼’迫他去燒的糧倉。
李倩跟李琳雖然不明白房陵公主如此做的目的,但此刻看到自己的夫君,甚至連思考都不思考的,直接承認了是她們‘逼’迫而為,心里瞬間也是五味沉雜,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話語,在兩人的腦海里開始縈繞了起來。
“那五百南詔人呢?是誰的主意?他們從哪里來?”李弘站在了裴守德跟慕容賓的旁邊,一伸手,尉屠耆立刻把一把橫刀遞給了李弘。
溫柔看著那橫刀瞬間心房一顫,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揪住了一樣,這一夜她看到了太多的殘酷血腥,實在不想再看見鮮血淋淋的尸體了。
所以當李弘舉起橫刀,放在了慕容賓的脖子上時,溫柔第一時間就閉上了眼睛,只是這時候感覺自己的小手一暖,像是被人握住了一樣。
回頭一看,只見那白‘色’衣服的仙子,向她淡淡的笑了笑下,而后輕輕拉著她,往后退了幾步。
溫柔只好跟著白純的步伐往前走,目光則是時不時在神‘色’同樣復雜的房陵公主跟塵一身上掃來掃去,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不知道該跟‘奶’‘奶’以及師父說些什么。
“這……殿下……我……我不知道……。”
“橫豎都是死,說也行不說也行,就沖你們在糧倉刺殺我的行徑,現在砍了你們就是長公主殿下都無話可說。不過如果你們說出南詔人是如何來到劍南道的,我或許會網開一面。”李弘手中的橫刀放在慕容賓的脖子上,哪怕是橫刀自身的重量,已經壓的慕容賓是不自覺的繼續往下低頭彎腰。
“弘兒,這一切都是我主使的,跟他們無關,南詔人……是細奴邏送給我的。”
“為什么?”李弘好像顯得一點兒也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