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
但也因為掠過環節的原因,就會使得事件變得越發的危險,而這也是政客最為喜歡的,那就是挑戰。
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俱是其樂無窮。
所以如今李弘在預判之后,在事物的發展都在他虛擬的謹慎演變后,他便在只有過去的證據,而沒有如今成都府的任何證據前,開始直奔糧倉而去。
直覺告訴他,只要能夠驗明糧倉,基本上就可以把固若金湯的成都府變成一個,處處都是漏‘洞’的篩子。
也因為跨過了太多的關鍵步驟,所以他的處境在接近成都府糧倉時,也是極為危險的,而危險也不是來自別人,來自他心中并未明確的敵人。
但這些在他看來并不重要,無論是誰在暗中控制著劍南道,在劍南道只手遮天,都與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不沖突。
猜測、預判著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及發展方向,向著結果而去,但至于誰是主使之人,并不重要,只不過是讓過程變得稍微顯得危險了一些罷了。
要不然的話,自己調走袁恕己、郭‘侍’奉的計劃,豈不是就變得沒有了任何意義?
自己要的不就是希望調走袁恕己、郭‘侍’奉,來麻痹敵人、促使敵人因為自己勢單力薄而變得大意起來。
但顯然敵人比他想象的要聰明、瘋狂的很多,而且更加的果斷跟冷酷。
所以當李弘趕到成都府的糧倉時,映入眼簾的則是一片火海,在眾人的眸子里閃爍著熊熊火焰。
糧倉并非是幾個糧倉那么簡單,而是比好幾個村莊合起來的面積還要大上許多,所以此刻,在他眼里能夠看見的除了熊熊大火外,就是那灼熱的撲面而來的氣息。
一眼望不到頭的熊熊火焰,炙烤著兩百多人的臉面,即便是離得很遠,依然能夠感受到那灼熱的熱‘浪’,隨著風勢向他們這邊襲過來。
“權善才、蘇宏暉,你們怎么看?”李弘騎在馬背上,雖然四周熱‘浪’重重,但他的四周卻依然是寒冷如冬一般,讓人感覺全身發冷。
“罪臣不知,或許是天干物燥引起的火災吧。”權善才面對李弘低著頭,聲音時不時還要被熊熊火焰淹沒、吞噬,讓人都有些聽不真切他說的話。
此刻雖然權善才感覺如墜冰窟,但心里卻是極為放松的,成都府糧倉被一把大火全部燒毀,太子想要檢查糧倉里的糧食顯然是不可能了,而至于以前的‘私’運糧草,自己就完全可以推到這些糧倉上。
灰燼內到底有多少糧食,自己就可以按照都護府內的賬簿上的數目來報了,到時候任太子李弘有通天的本事,他也沒辦法從一地灰燼中,查清楚這里有多少糧食不是。
李弘的臉‘陰’沉而又冰冷,跟隨在他身后的十幾個游俠以及溫柔,此時甚至有種寒意侵骨的感覺,隱約之間甚至坐在馬背上都有些發抖。
“殿下,要不要派人四處搜尋下,看看是不是有人……。”
“不用了,明顯就是有人故意縱火,不想讓我查糧倉。”李弘靜靜的看著熊熊大火,從火勢來判斷,此刻正是最大的時候,說不準那些縱火之人已經離開了,但也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繼續觀望著火勢。
如同火海一樣燃燒的熊熊大火,顯然想要同時點燃,或者是按區域點燃,勢必需要很多的人來協同點火,不可能是百十來個人就能完成的。
所以一旦尉屠耆他們想要搜尋附近有無可疑之人,很可能會被躲藏在暗處的縱火者借機除去。
但會是誰呢?竟然能夠想到自己的前頭,竟然還比自己提前一步,斷絕了自己眼看著就能撕開劍南道官場的口子呢?
李倩等人自己不是沒有懷疑過,但以他們那幾塊料,顯然是不可能想到自己前頭的。
裴守德嗎?李倩的夫君可能嗎?慕容賓不可能,李琳更不可能了,難道真是自己小看了裴守德不成?
李弘不得不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權善才跟蘇宏暉身上,這兩個人原本自己指望著,在查明了糧倉后,自然而然的會因為罪行暴‘露’后,能夠‘交’代些什么出來的,但現在一把火之后,指望這兩個人顯然是更不可能了。
這一路上都是一種守口如瓶、死也不說的德行,現在糧倉被燒,想要他們說出實情,更是難上加難了。
“確定了?”李弘看著權善才跟蘇宏暉,突兀的問道。
兩人俱是一愣,隨即抬起頭,看著馬背上的李弘,不明白太子殿下到底是何意。
“殿下您……。”
“既然什么都不愿意說,留你們兩人在身邊對我只會多一份危險……。”
“殿下……這不符合大唐律制吧,就算是您想要臣死,僅憑范懷義手里那些證據,就認定是臣等所為嗎?臣在青城山時,之所以認罪,是因為臣被殿下的憤怒嚇昏了頭,所以才口不擇言的選擇了認罪,但……實際上這些都是范懷義栽贓陷害臣的,那些所謂的證據,想必是他任道監察使……。”
“嗯,有可能,不過沒關系了,就算是沒有范懷義手上的證據也沒事兒,就是手癢了,加上我現在很生氣,想殺兩個人發泄,正好看你倆不順眼,就這么著吧。”李弘望著大火,示意尉屠耆下馬,把兩人推入大火中去。
“殿下,您就不怕他人彈劾您?”蘇宏暉心中一驚,難道這場大火,真的把李弘的怒火也點燃了嗎?他真的會直接把自己推入火海嗎?
“成都府糧倉著火了,成都府府尹權善才、長吏蘇宏暉,心系糧倉,救火之時卻葬身火海,何況這些都是自己人,好統一口徑。”李弘有些憂慮的搓著手,權善才跟蘇宏暉背后肯定有人,但到底是誰在主持劍南道大局呢?
竟然能夠‘洞’察自己的想法,而后在自己之前取得先機,斷了所有讓自己繼續查下去的線索呢?
如今只能寄望于狄仁杰跟白純兩人了,看看四大世家是不是能夠成為突破口,或者是……房陵公主……。
想到此處李弘心里一震,神情瞬間變得有些不可置信!難道是房陵公主不成?
就在李弘愣神之際,尉屠耆與四名兵士,已經押解著權善才跟蘇宏暉往那熊熊大火處走去,越是靠近大火,越是能夠感受到那份灼熱,甚至還帶著一股滾燙的痛感撲面而來。
看著依然不言不語,不打算求饒的權善才跟蘇宏暉,李弘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了,如果這兩人真的選擇寧死不屈,自己真的就很有可能錯過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劍南道官場撕開一道口子,而且很有可能,隨著這兩人被處死后,會使得劍南道的官場更加團結起來,更加難以突破。
面對灼人的熊熊大火,人影已經變成了黑乎乎的六道人影,權善才與蘇宏暉,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稍微靠近一點兒就會被那火苗點著,兩鬢間的頭發,此時已經在耳邊發出了絲絲的燒焦聲音。
“我說……。”
“小心!”
權善才與李弘幾乎是同時開口,尉屠耆也幾乎是同時揮刀,但即便是這樣,權善才與蘇宏暉,依然是‘胸’口被箭矢‘射’中,眼看著就要向那熊熊大火踉踉蹌蹌的撲去。
“拉出來。”李弘再次大喊的同時,身邊親衛隊手里的弓弩,已經在夜空發出密集的破空聲,向著剛才黑暗中那七八支箭矢‘射’來的方向,‘射’了過去。
“追。”親衛隊在得到李弘的命令后,瞬間幾十騎從身后不遠的地方快速向黑暗中馳去,馬背上的親衛隊兵士,一個個極低的趴伏在馬背上,手中的弓弩搭在自己的眼睛前方,隨著戰馬上下起伏而起伏著。
尉屠耆看著兩名親衛隊兵士被‘射’中,好在并沒有‘射’中要害,立刻便命令四人拉著‘胸’口都被箭矢穿透的權善才跟蘇宏暉,彎下腰快速的遠離火光照耀處。
“‘花’孟、獵豹追,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咬住他們。”李弘跳下馬背往權善才等人的方向跑去,身后的‘花’孟跟獵豹緊緊跟隨者。
“殿下您……。”
“我死不了!快去!”李弘頭也不回的說道。
‘花’孟與獵豹一愣,瞬間向李弘的背影點點頭,而后再次折返回來,離得老遠便是飛身一躍,不等人在馬背上落實,戰馬已經揚起前蹄,嘶鳴一聲后,便向前方的黑暗處跑去。
溫柔、范寧安、范懷義,以及那十幾個被親衛隊監押的游俠,面對發生在霎那間的突發狀況,一個個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的端坐在馬背上還沒有反應過來。
但四周的親衛隊騎兵并沒有因此慌‘亂’,除了剛才那追出去的幾十騎,剩余的親衛隊兵士,依然是端坐在馬背上,只是開始在四周快速的游走、巡視著,眼神犀利的在四周巡視著,手中的弓弩也早已經上好弦,時刻準備‘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