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樓快步行走在皇宮內燈影‘交’錯的路徑上,腦海里卻在思索著,如何向陛下跟皇后稟奏,太子殿下在長安城跟大食國王子打架的事情。.最快更新訪問:。
這個時候,應該是陛下正在跟皇后下象棋,而太平公主殿下,正在旁邊搗‘亂’的時候,陛下與皇后以及公主殿下正是其樂融融的時候,此刻稟奏會不會過于太煞風景了。
原本很長的一段路,今日哪怕是他放慢了腳步,竟然也比往常要快了很多,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到了‘門’口。
快步走進蓬萊殿內,便看見太平公主殿下正在給陛下支招兒,而皇后此時正笑意盈盈,看著陛下跟公主為下一步是跳馬還是挪炮,正爭執不下。
“何事兒?”武媚掃了一眼汪樓,淡淡的問道。
“回皇后,殿下他……。”汪樓額頭開始冒汗了,低著頭只看見李令月正在偷皇后的棋子,卻被皇后察覺拍掉了小手。
“他又怎么了?御史又彈劾他了?什么事兒知道嗎?”李治也扭頭看了一眼汪樓,渾不在意的隨意問道。
“回陛下,殿下……殿下……。”汪樓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說。
武媚長嘆口氣:“看樣子肯定是又沒干好事兒,說吧,到底怎么了?他人現在在哪里?”
李治聽著武媚的口氣,感覺事情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于是放下手里的棋子,這才好奇的望過來:“說,到底怎么了。”
“皇兄又干壞事兒了,罰他娶了上官婉兒。”李令月仰頭看著武媚,出主意道。
三天內,這個讓她皇兄娶了上官婉兒的話,李令月已經說了不下八百遍了。
“回陛下、皇后,殿下今日攜太子妃等人前往長安城用膳……。”
“這是好事兒啊,難道太子除了宮廷御膳,就不能出去吃飯了嗎?”李治后知后覺的,打斷話說道。
汪樓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陛下、皇后,殿下今晚用膳,不巧碰見了大食國王子殿下本·薩利赫,太子殿下以禮待之,不想那大食國王子態度惡劣、蠻橫無理,無故為難太子殿下,而后……而后殿下迫不得已,在大食國王子先動手的情況下,與大食國王子打了一架。”
“什么?打架?”武媚差點兒跳起來,這……堂堂的太子殿下李弘跟大食國王子,在眾目睽睽的酒樓內,打起架來了!
李令月驚訝的看看母后,而后又看看汪樓,顯然,對于打架她知道的并不是很多,神情之間在驚訝跟茫然間變換著,不知道皇兄打架這事兒,為何母后反應這么‘激’烈。
“誰贏了?”李治問出了一個令武媚頭疼的問題,這個時候,他竟然關心起了這個?
難道不知道,這事兒如果被朝臣知曉,被天下人知曉,這太子李弘的名聲,怕是就臭不可聞了,竟然如鄉野村夫般在眾目睽睽的酒樓打架,這皇室的教養都哪去了?
“回陛下,是太子殿下贏了。”汪樓不敢回答武媚的問題,只好先回答好回答的。
這個夜晚,最為郁悶的便要屬本·薩利赫與本·夜月兄妹兩人了,在四名隨從的陪同下,回到了他們位于大唐,專‘門’為外邦使者居住的市政坊。
按照他今日一開始碰見李弘的想法,打算先以夜月被劫持以及本·卡西姆死在大唐這兩件事情,來壓迫李弘接受他想要達到的條件。
但不想人家根本不承認,這讓他原本想要以此脅迫大唐的太子,同意把玻璃、香水、香皂等秘方傳給大食的計劃,徹底落空了。
“早就跟你說了,他不是那種受威脅的人,他簡直就是軟硬不吃、毫無弱點。這下好了吧,想要那些秘方,就更加是難上加難了,看來是沒希望了。”夜月看著看完郎中的薩利赫,嘟著嘴有些不滿的說道。
薩利赫‘摸’了‘摸’鼻梁骨,嘴角因疼痛吸了一口涼氣,冷哼道:“那又如何,就算是沒有脅迫成功,沒有達到目的,但我們也不是就沒有辦法了,我們大食的騎兵如今已經兵臨他們邊地城下,只要打贏他們,他們就算是想不答應都難,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想娶你,簡直是做夢。”
夜月無奈的嘆口氣,把一杯水放到了薩利赫跟前,再次坐下說道:“大唐騎兵可一點兒也不弱于我們,何況,那安西四鎮的城池,簡直就是堡壘,我們能夠攻打的下嗎?真是頭疼死了,該怎么辦才好呢。”夜月仰著頭,覺得自己拿李弘根本一點兒辦法沒有。
“王兄自由辦法對付,只要讓他們應接不暇,無暇顧及兩端,我們便有辦法攻破那安西四鎮。”薩利赫皺了皺眉頭,對于夜月的態度有些不滿,自己的妹妹,不會真喜歡上那李弘了吧。
“你還有什么辦法?現在再想談判,主動權都在人家手里……。”
“明日你去把那個什么倭國的大來皇‘女’,算了,過了這幾日吧,等王兄傷好一些后,你把大來皇‘女’找來,她不也是被大唐迫害者之一嗎?只要她能說服她父王,配合我們同一時間出兵攻打大唐,那么一東一西兩場戰爭,看他李弘如何應付。到時候,不愁他李弘不會向我求和。”薩利赫‘摸’了‘摸’嘴角,覺得還是等傷口好些了再見他人,免得自己這樣,使得人家認為是自己對他們的不尊重。
“她?她能說服的了她的父王嗎?”夜月感到懷疑,但又覺得好像可以一試。
薩利赫站起身,暗自‘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胸’膛,看著玻璃窗上,隱約映照出自己狼狽的影子,沉聲說道:“行還是不行,我們都要試一試,何況,我們又不是真的跟他們合作,他們倭國還不配跟我們高貴的白衣人合作,我們不過是利用她而已,多多許諾一些口頭好處,想必她會答應的。”
夜月聽的若有所思,一手拄著秀氣的下巴,雙眼放空的說道:“也是啊,他們倭國往大唐派遣遣唐使,便是想要學習大唐的文化和技術,而后使得他們倭國進步繁榮,達到大唐一樣的高度。如此說起來的話,他們的目的和咱們在本質上是一樣的,還真可以試試呢。”
“所以說,比如這些玻璃等秘方,到時候可以給他們一份,或者是迫使大唐同意那安東都護府的管轄范圍,可以割讓給他們倭國,他們倭國不是喜歡土地嗎?想要開疆擴土嗎?就以這些引‘誘’他們,想來一定會管用的。”薩利赫看著窗戶上自己的影子,對著自己正在冷笑,滿意的說道。
“嗯,那我知道了,那就等你傷好了,我便去暗地里找她,到時候我們再商議。”夜月點點頭,始終不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對李弘不好。
“趁我養傷這幾日,你便與那大來皇‘女’多多來往,你們都是‘女’孩子,有很多共同語言,可以先鋪墊一下打好關系,到時候必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薩利赫回過頭,張口想問,這樣對待李弘,你不覺得不舍嗎?但話到嘴邊,薩利赫又生生的咽回去了。
夜月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妹妹是真心喜歡李弘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救自己時,整個人都掛在了人家身上。
而且,在這之前,推開李弘時,夜月便不由自主的護在了李弘身前,而不是自己跟前,這一切下意識的舉動,都足以說明,自己這個妹妹,是真的喜歡大唐那個無賴太子了。
上完朝的某人回到尚書省,絲毫沒有把昨夜與薩拉赫打架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開始尋思著,工部尚書該由何人主管?
還有就是,陳敬之能不能說服卑路斯?
卑路斯決計不會與薩利赫聯手的,畢竟他一心想要復國的,但僅憑卑路斯一個人,是不是能夠說服他嘴里,那些所謂他吐火羅的朋友與大唐聯手呢?
畢竟,卑路斯現在有的就是一個名頭,能夠讓人利用的,便是他‘波’斯王的名頭,留在‘波’斯的影響力,至于硬實力,現在他可是完完全全沒有多少了,所以,吐火羅有幾分真誠,會愿意在他的牽線搭橋下,跟大唐真誠的合作呢?
“去把禮部尚書張柬之找來。”李弘一邊批閱著奏章,一邊思索著腦海里的事情,一邊對‘花’孟說道。
‘花’孟剛剛離開,與他錯身的汪樓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尚書省尚書令書房的‘門’口,看著太子殿下凝神專注的批示著奏章,頗有一些當初陛下跟皇后批閱奏章時的影子,心里也隱隱感覺到了一絲踏實。
于是汪樓也不打攪太子批閱奏章,把皇后令他即刻招太子殿下進宮的旨意,也暫時拋在了腦后,耐心的等候著太子殿下批閱完畢的那一刻。
“怎么了?是什么風,竟然把我母后身邊的貼身太監汪大太監,吹到這尚書省來了,有何賜教?”李弘低頭悶聲說道。
“回殿下,皇后請您下朝后,務必立刻過去一趟,有要事兒跟您相商。”汪樓含笑恭敬的說道。
“不著急的話等一會兒行嗎?我先跟禮部尚書‘交’待點兒事兒?”李弘抬頭,看著窗外,快步走過來的張柬之身形說道。
“是,奴婢恭候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