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
李弘聽到身側傳來聲音,急忙回頭,只見父皇像是誰欠了他三千萬兩銀子似的,臉拉的老長的看著自己。
“沒沒沒笑什么,您的舞曲排練的怎么樣了?要不要兒臣先聽聽,看看能不能給您一點兒意見?”
“哼,就你?還是算了吧。”李治冷哼一聲,開始順著檐廊往后宮走去。
“我覺得還行吧,您多聽兩次就會覺得‘挺’有味道的,不是嗎?”李弘跟在一側,龍媽讓自己一同過去吃飯呢,這得跟在龍爹后面走。
“就你那叫什么來著?太平歌詞是吧?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了)季(個)清香……。”李治清了清嗓子,剛唱到第二句就感覺自己想吐。
“您是調起高了這是,低一點兒,我再給您‘弄’兩個板兒,一手一個,這樣一打,有了節奏后就好聽一些了。”李弘不要臉的跟在李治屁股后面,活活的一個日本翻譯官的模樣,盡心盡力的宣傳著。
這乃是他在杭州,跟白純在一起閑來無事時,看著竹葉閣四周的竹子,突然間靈感而至,于是叫人砍了一棵竹子,做出了兩幅快板,學著當初的樣子打了幾個點兒,不想被顏令賓從白純那里知曉,而后也被他龍爹視為了糟糠之物。
“算了吧,朕欣賞不了你這什么太平歌詞,你還是自個兒在東宮自己聽吧,你還跟著我干什么?有事兒?”李治突然停下腳步,看著身后的翻譯官問道。
“哦,母后讓我陪她一起用午膳呢。”
“真的?”
“真的。”
“確定是真的?”
“那可不咋滴?我堂堂一個太子,總不至于老上您后宮蹭飯吃吧,我東宮又不是沒有。”面對龍爹的質疑,某人覺得自己東宮的伙食受到了輕視!
李治上下打量著李弘,像是在確認他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而后想起正事問道:“跟那卑路斯談的怎么樣了?”
“早著呢,大食人到底會不會因為夜月發難是一回事兒,再者,中間隔著一個吐火羅,雖然如今唯大食人唯命是從,但也有卑路斯這幾年打點的關系,所以這吐火羅并非鐵板一塊,等過了元日,兒臣再根據實際情況……。”
“但……我聽說城陽這幾日,一直在給兵部趕制各種冬日里的用品,你不是要現在跟大食人對抗?該打就打,我堂堂大唐國富民強,‘精’兵強將如過江之鯽,難道還怕他一個小小的大食!”李治背著手,一邊走一邊黑老大似的說道。
李弘怎么看自己的龍爹,怎么感覺龍爹有種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感覺,笑了下說道:“大食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國家,他們能夠如此強大,必然是有其過人之處,您可絕不能小看他們,更不能把您這種輕敵的心態,傳遞給朝臣跟將士們,不然我們可是有可能吃敗仗的,畢竟,驕兵必敗嘛。”
“哼,我管你那些,我又不上朝、不主政、又不點將遣兵,輸贏都是你李弘的事兒,跟我有什么關系。”李治說完,頭也不回的便往蓬萊殿內走去。
身后的某人愣了下,看著龍爹那傲嬌的背影,不由得喊道:“不是……您……大唐皇帝是您啊可是。”
“現在是你監國。”輕飄飄的話語,讓某人接都沒法接,只能矗立在寒風中,像是一片葉子般,心里拔涼拔涼的。
新城公主跟蘭陵公主已經回自己的府里了,所以這午膳便成了李治跟武媚聲討李弘的午膳,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某人只好呵呵傻笑著,把今日贏到手的銀票,原封不動的‘交’給了他龍媽。
看著武媚拿起銀票,美滋滋的數著,而后起身放銀票的功夫,李治一根筷子扔到了,哭喪著臉,看著龍媽得意背影的李弘身上。
“你怎么還不說?我跟你說的話你忘了嗎?”李治望了一眼消失不見的武媚,不用想,肯定是藏銀票去了,于是趁機急忙催問道。
“沒忘啊。”李弘條件反‘射’的伸手接住那根筷子,遞給了旁邊的宮‘女’,而后繼續道:“可母后沒給我機會啊。”
“一會兒過來了趕緊說,不然的話,小心朕拿你問罪!”李治警告道。
某人眉頭再一次皺到了一起,自己怎么跟母后說?說母后,讓蕭淑妃回來吧,就還恢復其淑妃的品級就好了,孤單單的住在外面也不合適?
“這跟你有關系嗎?”武媚看著李弘,剛才收銀票時,眉飛‘色’舞的神情被一片鐵青取代。
“沒……沒關系。”某人只好低著頭,偷偷看了一眼李治,而后便悶頭往嘴里扒飯。
“滾回你的東宮去。”武媚看著沒心沒肺東西,吃的那叫一個香,讓她很討厭。
“兒臣還沒吃飽呢。”李弘抬起頭,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眨動著無辜的眼睛說道。
“沒吃飽滾回你的東宮吃去,本宮這里沒你的飯,汪樓,把他手里的碗筷拿下。”武媚不近人情的繼續說道。
一旁的李治一看武媚大發雷霆,于是象征‘性’的擺出一副‘欲’言又止,假裝的愛莫能助的樣子,對著李弘偷偷的聳了聳肩膀。
但心里卻是在慶幸:還好不是我親自提出來的,不然的話,這幾日恐怕是又要住在紫宸殿了,蓬萊殿肯定是不會歡迎我了。
被從蓬萊殿趕出來的某人,無語問蒼天的仰頭想要向蒼天要個公理,但一陣寒風過后,某人最后還是識趣的往東宮走去。
只是在風中,飄零著隱約的怨言:我就知道,這種事兒不是錢能解決的,昨日蕭淑妃輸錢給母后,今日就想回宮?哪有這好事兒?還有,為什么老是讓我干這種得罪母后的事兒?唉……兒子不好當啊,特別是長子更難當啊。
身后兩側的芒種跟驚蟄,只能是盡職盡責的跟在身后,對于太子殿下剛才所受的委屈,他們不覺得有哪里不妥當。
剛剛走到麗正殿‘門’口,就碰見了看樣子準備出‘門’的白純,好奇看著一身雅青‘色’衫裙,外加一個白‘色’皮裘的妖‘精’,想要問人家去哪里,人家卻是一邊往‘門’口的馬車上快步走,一邊應付著他說道:“給皇后辦差去,來不及解釋了。”
而后馬車便載著白妖‘精’,快速的從東宮駛離,留下某人再一次矗立在東宮的寒風中。
無聊的回到麗正殿,小雪一直用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不時的看著他,就等著他搭理她一下。
“有什么事兒就說,老這樣跟鬼似的我走哪跟到哪,又不說話,很瘆人的好不好?”李弘坐在書房,思索著是不是該去吳王府一趟,問問蕭淑妃的意思。
“國子監祭酒、弘文館大學士,以及五姓七望的家主在崇文殿等您。”小雪低著頭,挑著眼睛偷看李弘說道。
“過兩日吧,元日之后再說,現在不想見,行不行?”李弘一直覺得奇怪,早上就是她,現在還是她稟報,難道跟國子監還是弘文館,還是五姓七望之間,有什么關系?
“那……好吧,奴婢下去了。”小雪低著頭,撅了下嘴,便準備走出書房。
“回來。”李弘叫住了準備出去的小雪,玩味兒的看著她說道:“國子監祭酒現在還是顏昭甫吧?弘文館呢?是以前哪個蘇敬嗎?”
“回陛下,是。”小雪低著頭,被李弘伸手拉到了跟前,看著殿下握著自己的手答道。
“那是顏昭甫跟你有關系,還是蘇敬跟你有關系?你干嘛這么上心?你又不是五姓七望的人。”李弘坐在椅子上,俯身看著低著頭的小雪,卻不知為何,只見小雪兩眼略紅,顯然是要哭似的。
“沒有。”小雪搖著頭,低聲說道。
“那你干嘛這么上心?有什么隱情,說出來,我給你做主。”李弘直起身,攬著小雪的腰肢,把小雪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抱在懷里輕聲問道。
“有一點兒關系。”小雪低著頭,繼續低聲說道。
“有一點兒關系?”李弘開始琢磨著說道:“你本姓蘇,乃河北道趙州蘇氏……蘇敬?”
“算是遠親近鄰,但……奴婢有一個堂弟……如今就在弘文館擔任校書郎,是他希望拜托奴婢請求殿下,能夠見上五姓七望一面。”小雪的下巴,都快要耷拉到自己豐滿的‘胸’脯上了,紅著眼小聲說道。
“叫什么?”李弘捏著小雪的小手,淡淡的問道。
小雪原名蘇雪,如同宮內其他采‘女’一樣,都是從小被朝廷從民間選中,而后禮聘入宮,進宮后的第一天,她就憑借出眾的姿‘色’,連同夏至等人,被武媚看中,而后留在了身邊。
就像大多數采‘女’一樣,留在了皇后的身邊,那么就有可能得到皇帝的恩寵,而后青云直上。
但‘陰’差陽錯的是,李弘的出現,生生把他龍爹的好幾個宮人給搶走了,同時也就改變了小雪等人的命運。
雖然她們成了皇宮的‘女’官,但與家里的聯系并不是就完全的斷絕了,所對小雪她們來講,每年還是可以在李弘的允許下,回家省親一段時間的。
而這也便讓父母、親人開始打她的主意,開始覺得她被太子殿下恩寵、飛黃騰達了,那么便可以利用這層關系,來為自己行方便之‘門’。